第14頁 文 / 章情
他溫熱的鼻息拂過她的粉頰,他的唇滑向她的耳邊,刻意壓抑的聲音顯得低啞:
「我沒什麼耐性,無法教你每個步驟慢慢來。」他要她在最短時間內體會他所能給予的全部,他要她動心回應。
什麼意思?還有下一個「步驟」嗎?言燦俞滿是困惑。
一雙溫熱的大手貼上她冰涼的細頸,一隻手輕而易舉的挪開她捂嘴的手,這次,他滿是溫柔的唇吮上她的柔軟,極其溫柔的剝奪她的防備。
她的心不再抵抗,情不自禁的仰起臉,接受了他的柔情……
第七章
空氣中擴散著涼爽的氣息,一種令人心悸的、令人期待的情愫在言燦俞的心底盤旋,似真如夢的滋味彷彿漂浮在悠柔雲絮間……
指尖輕撫著被他吮過的唇,渾身火熱得讓她想衝進浴室淋個冷水澡,無奈雙腿虛軟,背脊靠在冰冷的牆上無法移動。
「傻瓜,你幹嗎?」隱含寵溺的聲音。
「我……我……」她圓睜著臉,瞪著那分明是導熱器的男人。
他的舌尖侵略了她的甜美、熱唇溫暖了她的唇瓣,最後還在她粉頰上輕薄了一下,瀟灑自如的抽身,到桌邊繞了一圈回來見她還佇在原地,他交叉起雙臂,笑睨她。
「我……我沒幹嗎呀。」她強迫自己的雙腿爭氣,離開牆面。
「拿著。」他習慣性的發出命令。
她低頭接過他遞上的金卡。
「這……」
他滿不在乎地揚眉。
「你可以隨心所欲,我有的是錢。」
混沌的腦袋倏然受到重捶,她瞪視他,驚問:
「你以為我是為了錢才嫁你的嗎?!」
他臉中閃過一抹驚訝,這才發現她也是有個性的呵!
「不然呢?」他問。
「請你不要拿錢污辱人!」她拉他的手將卡片塞給他,轉身。
他扣住她的五指,不許她走開。
「轉過來。」溫和命令。
「不要!」她堅定的挑戰他的權威,預感著他的專橫會在下一秒強迫她的意願。
他沒強迫她、也不解釋,直接說:「不然,你希望我為你做什麼?像我對你的要求一樣,你對我也有要求嗎?」
這才是他的語意?!
言燦俞輕咬舌頭,對自己的過度反應感到羞愧,緩緩的回轉身。
在外人看來總顯得冷傲的眸為她溘滿了溫柔。
睫毛一揚,她直視他,期待又怕遭拒絕的低語:「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在我面前轉身?」
「為何?」他不經心地問。想必是女人無聊的寄望,她的邏輯一向令他費解,他不以為她有合理的答案。
「我……」她垂下眼瞼,揭開心底的瘡疤:「我五歲那年,爸爸要到香港出差,媽媽和我在機場看著爸爸和我們揮手再見後轉身、走遠。隔兩天,媽媽要到機場去接爸爸回家,把我寄放在鄰居家,也是在我面前轉身、將車開走,結果……」
她憂傷的低語令他心頭一悸,握她的手不自覺的放柔。
她抬頭,一雙紅紅的臉瞅他。
「他們發生車禍,爸爸和媽媽……都沒有回來。」
心疼她的委屈,他一個跨步,輕輕地將她摟進了懷裡,怕弄疼她似的細膩動作。
「我不喜歡……我在意的人在我面前轉身,因為……轉身以後……就不再回來了。」她發顫的聲音持續從他胸口傳出。
「我答應你。」溫柔而堅定的承諾。
她愣了一下。他答應了?!原來他是好商量的人呀?
「我是你在意的人。」他重複她的話。
「嗯?」他在問她嗎?
他將她的疑問當成了他滿意的答案,平日冷漠的薄唇浮現了柔和線條。
耳朵貼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她忘了驚悸,無法相信他是傳說中的可怕獵人;他的溫柔、他的保證、他的懷抱讓她感到踏實、眷戀,有一種……離幸福很近的滋味呢。
言燦俞傻傻的笑了。嘻嘻……她貪戀起他的溫暖。
「那你……可不可以常常這樣抱著我?」柔聲問道。這是她第二個要求。
他輕揚嘴角,答案在他堅實有力的雙臂上。
女人都需要擁抱呵,而這個男人……有她在懷,才感到自己的心尚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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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個人都像本書,戚赫然絕對是一本深奧難懂的書!
言燦俞雙腿縮在沙發上,手上捧著一本書,好奇的眼睛悄悄瞟向左邊單人沙發裡凝神在卷宗上的男人——
一個看似沉穩、帶著傲慢之氣的獨裁者,外傳他冷漠噬血。
言燦俞搖搖頭,心裡急急的替他辯解——他才不是呢!
雖然他霸氣,但不失溫暖啊。每個人都具有多重角色,當他要創造企業奇跡時,當然不能像對她一樣的溫柔嘍,所以強勢者難免受人誤解嘛。
嘻嘻……那她可不可以說——他的溫柔只有她看的見呀?
「你看什麼?」他頭也不抬的發出冷聲。
「喔!」她忙摀住自己的傻笑,反射性的低下頭,心裡嘀咕著:他額頭上有第三隻眼啊?怎麼每次偷看都會被他抓到。
但再一想,她何必緊張呢?
鼓起勇氣抬頭,迎上他的臉,她理直氣壯的嘟噥:「我……我看你呀。」
「我有什麼好看?」他似笑非笑的睨她。
言燦俞輕咬舌尖,推推眼鏡,調皮的笑著:
「你不知道自己好看嗎?」他真好看哩。
敢跟他開玩笑表示她不怕他了?扯出一抹邪魅的笑,他擱下卷宗,直勾勾的瞅她。
「你可以再近一點,我讓你看個夠。」
她笑得好甜好甜。
「才不要呢,我要一次、一次的慢慢看,永遠看不夠。」
他一愣,灼灼的眼緊盯著她。
她又說:「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呀,不能現在就看膩嘍。」說著,孩子氣的拿書遮住臉,不讓他看見自己。
他心頭一顫,她無心的話裡傳遞了重要訊息——
他們,有一輩子呵!
「嘿嘿……」熊紹本來到客廳,端著煮咖啡的器具。
戚赫然瞬間收起情緒,恢復一貫的沉穩,瞥過嘻笑的男人。
「人家說啊,這個戀愛中的人都像傻瓜,說得一點都不錯喔。」熊紹本意有所指的笑說。
「哦?」言燦俞擱下書,踩上長毛地毯,傾身問往她對面坐下的人:「你在戀愛嗎?可是你不像傻瓜啊?」
「不算戀愛啦,應該說……心有所屬。也不算優,就是有點反常。」他細眼瞟向戚赫然,無視他警告的眼神,哼哼笑著:「是不是啊,威先生?」
「唔?」言燦俞跟著扭頭,滿是好奇的想知道戀愛中的人的心境,傻傻地跟著問:「是嘛?戚先生?」
「你叫我什麼?」戚赫然眉頭一鎖。
「戚先……喔!」她笑著摀住嘴巴,不好意思的縮縮脖子,吐吐舌頭:「嘻……因為我們認識不久嘛。」
熊紹本看著兩人的模樣,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
言燦俞感染了他的爽朗,跪坐在地毯上,利落的讓每樣器具各司其職,偏頭看著咖啡在賽風玻璃中舞蹈,等待的笑容是沉靜而洋溘光彩的。
熊紹本樂得清閒,將煮咖啡的重責大任交給言燦俞。
才一天的時間,言燦俞就和熊紹本建立了友誼。聽說他是威赫然從小到大的朋友,是亞瑞得美國分部的負責人,可言燦俞怎麼看都覺得他不像商人,而且不像在美國長大的。他說他老爸不准他們忘本,在美國家裡只准講中文;他也不當自己是商人,他最大的夢想是經營慈善事業,哪天戚赫然肯放他走人,他就到森林裡去養貓養狗收養孤兒,那才是他的夢想。
言燦俞很驚奇,戚赫然和熊紹本簡直是兩個極端嘛,怎麼會成為好朋友呢?
「燦燦啊,你的手藝真不是蓋的耶,比五星級飯店的廚子還能抓住人的胃喔。」
熊紹本嘖嘖稱讚,自作主張的給了言燦俞一個暱稱。
言燦俞開心的笑瞇了眼睛。
原本,熊紹本提議三個人到外面吃晚餐,慶祝他們「新婚」,言燦俞自告奮勇要在家裡「辦桌」的時候,兩個男人還露出懷疑神色呢,這下可真服了她了。
「韋的好吃?」如果不是他明天一早就要回美國了,她樂意天天為他料理美味,今天的晚餐太愉快了。
「當然。」熊紹本誇張的猛點頭,驚覺光看她煮咖啡都是件享受的事。一哪個女孩子能又唸書又把家事做得這麼好的,燦燦,你不簡單喔。」
「我上過烹飪課,用心研究過喔。」言燦俞說得理所當伙——還不是為了莫宇。
「研究?」說得太嚴肅了吧?
「做菜是一門學問喔,要很用心才能做的好。」她認真的解說。
「凡事都『用心』不累嗎?」
「能讓心愛的人吃出自己的愛心,怎麼還會覺得累呢?只會覺得……」她場起嘴角,滿臉光采的下了註腳「很幸福。」
「哦?!」熊紹本瞪眼,這女孩簡直是世間的奇跡啊,戚赫然的目光果然精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