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衛齊亞
童惜恩正要收起手中的帕子,古蔓羽快她一步的奪了過去。
古蔓羽揪著手帕,沒有說話,但凌厲的神情卻令童惜恩發寒。
「古小姐……那是惜恩撿到的。」曉玲嘗試幫童惜恩的忙。
古蔓羽懾人的表情令童惜恩只敢沉默,不敢作聲。
「你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古蔓羽斜睨曉玲。
曉玲大駭,退後一步。
「你和少嚴一起?」古蔓羽盤問。
「不關烈先生的事,是我自己喜歡他……」
倏地,一個火辣的巴掌摑了下來。
「明知我和他在一起,你還存心去接近他?!」古蔓羽怒意高漲,「你憑什麼喜歡他?你有什麼資格?你是什麼身份?」
烈少嚴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她從不理會,因為那些女人本就有身份地位,她沒有理由憤怒,可童惜恩在她心中,不過是她百般厭惡且看不起的野種,那種女人光是喜歡烈少嚴的心態,都會污辱到她驕傲的身份。
喜歡她的男人,也要看有沒有資格!童惜恩沒有,完全沒有!
儘管臉頰腫痛,童惜恩仍要說話。「我喜歡他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是烈先生,可在知道他的身份的同時……也發現自己早就愛上他了……」
解釋末全,童惜恩又挨了一個耳光。
「少嚴跟什麼女人在一起,我都不敢過問,也不敢去管,唯獨你,因為你連站在少嚴身邊都沒有資格!」古蔓羽怒盛難抑,光打她兩個耳刮子根本不夠。
「烈先生喜歡的不是我.....」兩頰的灼熱就像是古蔓羽的提醒,提醒她愛上不該愛的人。
「你說什麼?」
「他說不曾想過給我什麼,因為我不過是個傭人……」每晚教她獨自飲泣的,就是這句話。
「連他都嫌棄你是個傭人,你就不該接近他。」古蔓羽還是嚥不下這口氣,若童惜恩說的是真的,那她又為什麼會靠烈少嚴的視線找到這裡來?早知如此,就不該讓這女人進來。「你最好不要來破壞我們。」
古蔓羽鄭重警告後,掉頭離去。
「惜恩,痛不痛?」曉玲見古蔓羽遠走,才敢開口。
童惜恩咬著下唇,搖頭。
「怎麼可能不痛?」曉玲瞧她忍氣吞聲的樣子,心就酸。「聽說古小姐練過武術,這兩個耳光力道絕對不輕……都紅腫了。」
「沒關係,我們繼續做事。」童惜恩佯裝沒事人一樣,蹲下來接著未完成的工作。
「去擦藥好不好?借恩。」
童惜恩把鏟子交給她,要她多做事少說話。
「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曉玲仍是不甘心地叨叨絮絮,「你又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是烈先生的。烈先生英俊迷人,喜歡他的人多的是,古小姐偏偏拿你開刀……」
眼前,頓時出現一名老者,教曉玲不得不住口。
曉玲見過他一次面就認得他,因為他有顆特別光亮的光頭。
「殷老先生!」曉玲頂一頂童惜恩,低聲道:「快叫殷老先生……他是烈先生的老闆。」
童惜恩忙起身,「殷老先生。」
殷老笑笑。遠遠地就看見古蔓羽,怎麼才走過來就不見她了。「少嚴在屋子裡吧?」
「應該是。」曉玲回答的很有精神。也許是殷老的氣勢和聲音宏亮的關係。
殷老的外表雖然凶,笑起來卻給人很豪氣的感覺,童惜恩第一眼就很喜歡他,沒有像面對其他人那樣膽懼。
「惜恩。」
童惜恩循聲看去,發現殷老身後站了許醫師。兩個都教她親切的人,立刻粉飾了適才的傷感。「好久不見,許醫生。」
「啊,你們兩個認識?」殷老朝她胸前的識別證看去。「妳叫童惜恩?」他沒有忘記這個名字,讓烈少嚴首次與他爭執的,原來就是她!
殷老上下打量她。這女孩樣子清秀,淡淡的笑容給人很寧貼的感覺,外表印象是不錯,但性子如何就有待察看了。
殷老望定她的臉蛋,問道:「你的臉好像有些腫……怎麼回事?」
「我牙痛。」
「被打的!」
童惜恩用手肘頂一頂曉玲要她別多話。
殷老和許醫生當然知道童惜恩說謊,她根本不知道其臉頰浮現兩道明顯的掌印。
「許醫生,幫她看看。」殷老交代完,便朝大宅方向定去。
「惜恩,到椅子上坐,我看看。」
童惜恩牽強地笑,「沒關係,不用了。」
許醫生深深吸氣,肅穆道:「再不聽話,我就告訴烈少嚴。」
童惜恩立即緊張,「不要,別去煩他.....」
「我看看……等會兒冷敷一下讓它消腫。惜恩哪!有委屈要說,你的男人是不凡的人,他比任何人都適合保護你。」
「他保護古小姐就夠了,我不需要保護。」童惜恩心酸道。
「怎麼這麼說?」
曉玲站前一步,氣道:「烈先生拋棄了她,因為她是傭人。」
許醫生聽了竟大笑。「惜恩,感情一旦付出,不是輕易就能收回的。你的男人,來真的,相信許醫生,遇上他,是你的驕傲。」
第七章
殷老站起身,「釣不到魚,就代表可疑的人不在『炎盟』至於那位堂主的事,你吩咐關靖平立刻處分。」
「不至於如此,夏玉才離開兩天而已,就算設計圖有事,也是在韓國發生,殷老,諍觀其變。」
「那倒是……釣魚,是需要耐性的。」講到耐性,殷老倒想考驗一下烈少嚴了。「來找你的時候……經過花園見到童惜恩了。」
烈少嚴眉色略動,但他掩飾的很好。他淡道:「我和她已經沒關係了。」
「這樣啊……可我第一眼就看那女孩挺順眼的,樣子單純清秀,或許我真的誤會她了。」
「就算再好,也不過是個傭人。」烈少嚴明著排拒,語氣卻又記恨著當日殷老對童惜恩的評語。「你不也這麼說過?」
「說的也是,也因為她是個傭人,就算受委屈也要忍氣吞聲,誰教她沒有依靠……」
烈少嚴悶不作聲。
殷老見他背向著自己,再打個催化劑。「真可憐……你的傭人做錯事都要挨打的嗎?」
「什麼意思?」烈少嚴這才轉身過來正視著殷老,雖表情依舊沒有變化,心頭卻發悶不舒服。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看見童惜恩挨了古蔓羽兩個耳光。」
烈少嚴深皺眉頭,不語。
「我去靶場玩玩再走。」殷老掬著笑容往偏廳走去。「少嚴,你陪不陪我去?」
殷老回頭一看,卻已見不著烈少嚴的人影,不禁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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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猜一次。」許醫生兩手握著,故作神秘樣。
童惜恩和曉玲忖量後,齊聲道:「右手!」
「又錯了,這次是左手·」許醫生莞爾道。
「銅板明明在右手的……」童惜恩仍是想不透。
「這就是魔術。」許醫生抬眼看見童惜恩身後的人,忙不迭地抓起曉玲的手,「曉玲,我們到那裡去,我教你,好讓你去騙惜恩。」
童惜恩撅起嘴,「你們兩個怎麼這樣……」
兩人愈走愈遠,不理會她的抗議。
童惜恩離開石椅,轉身正想繼續做事,列少嚴的出現,卻教她楞在原地。
「烈先生……」
烈少嚴心疼地看著她微腫的雙頰,想伸手去關心她,但骨子裡的驕傲卻不讓他這麼做,加上她那句「烈先生」更教他找不到台階下。
這女人……一定要他放下身段才甘心嗎?!
「許醫生有來看你?」
「在那裡。」童惜恩往另一個方向指去。
烈少嚴並沒看她指的方向,他的目的不是許醫生,而是她,無奈,他拉不下臉。
「烈先生,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去工作了。」
「有事。」烈少嚴立即道,心裡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古蔓羽來過?」
「古小姐在那邊--」
「沒人問你她在哪裡!」烈少嚴突然咆哮,如果可以,他真想揍她。
童惜恩好生恐懼,「我以為……以為你是來找古小姐的。」
「你以為?那何時輪到我以為?我以為你知道,我來找的是你!我以為你明白我想問的,不是許醫生、不是古蔓羽!」
「烈先生……」童惜恩為之呆然,心裡一陣喜悅、一陣擔憂。夢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為什麼她還見得到他的在意?
「別再叫我烈先生!」他早該抗議了,就是這個稱呼逼得他們成為陌生人。
「是你要我這樣叫的……」童惜恩嚇得渾身冒汗,難道他不知道他發脾氣很嚇人嗎?
「我現在後悔了,可不可以?!」
驚魂未定,又是一記咆哮,驚得童惜恩脖子一縮。
如果他這樣口氣也算後悔的話,那罵人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烈少嚴不經意發現她發顫的手,這才緩過情緒,緩和道:「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臉。」
「不、不用了……」
「我叫你過來!」
又來了。童惜恩顫巍巍地走過去,真怕他又突然大吼大叫。
在端詳她臉頰上的傷痕後,他嗔怒了,咬牙問:「這怎麼傷的?」
「我……修剪樹的時候被樹枝刮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