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衛齊亞
「五色門」在韓國的勢力大到家喻戶曉,他當然不會沒聽過「阿修羅」展夏玉這個人。
傳說這人時時刻刻都是笑臉迎人,殺人之前根本讓人無法預知……
可現在展夏玉卻連笑都不笑,老垮著臉,醫師惴惴不安地想,自己是不是惹怒了他?真擔心自己下一秒,就會被五馬分屍!
「說下去。」展夏玉眉頭糾結起來。
「是是……」醫師頻頻點頭,「我幫她打了消炎針,她還有輕微發燒……我已經讓護士吊點滴了……」
展夏玉緊握拳頭,醫師的敘述像是刀刃般從他心頭狠狠地劃過,讓他的胸口崩裂難受。
木棍之類的器具……如此凶狠的東西,在一個弱女子身上也下得了手!
「你走吧!」展夏玉揮揮手。
「喔,好……」醫師想站起來,突然臉色慘白。
展夏玉的護衛見醫師遲遲沒有動作,森冷道:「門主叫你走,你沒聽見?」
展夏玉霍地站起,兩手放入口袋,「你還有什麼話沒說?」
「不是……」醫師哭喪著臉道:「我腿軟……」
展夏玉雙眉一挑,這好像是自己的錯。「扶他出去。」
護衛頷首,強忍笑意的將早已嚇得失魂的醫師扶出大廳。
展夏玉歎口氣,他找醫師來是對的,但聽醫師敘述這一切卻是錯的,心疼一個弱女子所受的遭遇是必然的,但不該會影響他整個情緒。
可現在,他的心情好像被折磨般難受,愈是去想醫師剛才的話,就愈有這樣的感受……
「門主?」
「啊?」
護衛停頓了一下,以往展夏玉總是表現的悠然自在,但這回他見到的卻是回神過來略顯失措的展夏玉。反常,非常的反常,而且,叫他第三次,他才回神過來。
「您剛才要我通知閻門主,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要他立刻過來?」
「閻恭在忙『暗門』的事?」展夏玉揉揉太陽穴,他頭不痛,但那是他在懊惱時的習慣動作。
「是在公司,閻門主說,忙完事情的話,會很晚。」
「五色門」不止是韓國最大的黑色組織,亦是在地龐大企業集團的經營者,因規模之龐大,五位門主不單要領導其門下的子弟兵,還要分別掌控「五色門」的事業,而「暗門」門主閻恭,就是數十家建設公司的負責人。
「沒關係,我會再找他。」
起先展夏玉急著找閻恭,是想要他和自己一同去醫院查詢卓靜的病歷,但現在,他只想去樓上看看卓靜的情況,其他都不重要。
護衛將目光從剛消失在樓梯間的展夏玉身上,移至到自己的手錶上,猛地愕然——
展夏玉足足有半小時垮著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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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夏玉輕輕推開房門,舉步輕靈地走到床沿,伸手撫摸卓靜的睡顏,看她睡得這樣香甜,緊繃的臉才得以放鬆。
正當他嘴角微微上揚時,不經意地看見她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一道如醫師所說被木棍打出的傷痕,那是疤,這麼說,她不止一次受到這樣的毒打?
「天殺的……」展夏玉轉過身去,忍住不捨,咬牙道。
他不自主的低聲咒罵,驚醒了沉睡中的卓靜。
卓靜先是瞪大眼睛,沒仔細去看清背對她的人是誰,就懷著惶恐執意要下床,而她的慌亂,讓她一下床便失去重心,狼狽地跌在地上。
展夏玉一聽身後傳來碰撞的聲音,忙回身,孰料,他走上前一步,她就驚慌大叫。
「啊——」
「卓靜?」展夏玉抓起她使勁揪著自己秀髮的手,他不喜歡她這樣!不喜歡她對任何事物都是這樣恐懼!「卓靜!看清楚。是我……是我!」
「啊——」卓靜閉上眼,仍舊大叫,當她看見週遭俱是陌生時,那已不是簡單的不安,而是找不到邊際的恐懼!
「給我閉上你的嘴!」展夏玉迅速將她拉回床上,一手鎖住她的雙手,一手抵在她耳際,且用身體壓著她嬌小的身子,俯首吻住那張叫得他心慌意亂的嘴。
卓靜為之驚呼,恐懼的意識遽地讓這強勁的吸吮給粉碎,取而代之的,是驚訝與抗拒。
「不……」卓靜試著推拒他的胸膛,換來的卻是更狂野的壓制,讓她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體內像有一把火在燒燙著她,熱的她昏眩無力。
本來他只是想要給她點懲罰而已,可當他一吻上她時,她的抗拒挑起他的驕傲,使他不得不用更深的吻來制伏她,卻因此燃起他內心的情慾。
緊接,展夏玉突然從她身上跳開,以有趣的神情瞧著她手中不知從哪來的小刀。
「真後悔沒搜你的身。」
卓靜喘著氣,兩耳明顯通紅,她現在是又羞又惱,即便她無法拒絕他高超的吻技,但她卻很清楚,他對她而言是陌生的,所以必須跟他保持距離,為自己築起城牆也是應該的。
「你隨時隨地都帶著這刀子?」展夏玉擺高雙手,表示自己對她並無惡意,不過,這方式似乎沒有效用,她仍然恐懼,由她握著刀子的手,仍顫抖不已,就能明白。
「走開!」卓靜大吼。
展夏玉無謂的笑笑,以他敏捷的身手,奪走那刀子根本不成問題,更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但這方式是無法讓她相信自己的,那只會造成彼此的距離。
「把刀子放下,別忘了你吊著點滴,這種行為太危險,聽話,把刀子放下。」展夏玉慢條斯理地說。
卓靜緊張到呼吸急促,她不明白,為何他總是處之泰然?她明明拿著刀子,為何他還能夠氣定神閒……他想做什麼,她完全看不出來!
卓靜眼神一厲,揚起眉梢,持刀筆直地指向他。就算他到現在為止都沒傷害過她,但她實在無法去相信一個深邃難以臆測的人。
「你在害怕什麼?你認為我會傷害你?」
卓靜瞪著他不語,對他的不瞭解,因時間的走動而增添。
展夏玉眼珠子朝天一轉,「我已經失去耐性了!」
轉瞬間,他的手如雷電般,略過她持刀的手,在她定睛去看時,刀子竟變到他手裡。
其驚人的身手加深她對他的畏懼,以至於下一秒,她就想逃走。
哪料得到,兩腳一落地,自己就被他懸空抱起。
「呃……」卓靜驚慌,張開嘴本能地就要大叫時,他的臉莫名地挨向她。
兩張臉貼近到,完全感應得到彼此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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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你再這樣叫,我就會吻你。」展夏玉瞇起星眸,邪魅地笑道。
卓靜的心跳因此又快了一拍,駭然的情緒頓時迸出難抑的羞怯。他的笑容詭譎難測,加上那語氣是那樣的肯定、堅決,有種不容許他人違抗的濃厚霸氣,教她不得不去遵從他的話。
展夏玉吁了一口氣,一面將她安置在床上,一面道:「你真不好溝通。」
「好了,我想知道你身上的傷是哪來的?」
卓靜別過頭去,默然不語。
展夏玉再度把臉湊近,「你不說話,我一樣會吻你。」
「你……」卓靜斜睨著他。
「很好,有回應,這表示你很『清醒』。」
卓靜震驚,她又上當了。看他肯定的神情,她瞭解,就算現在假裝聽不懂他的話,也無法補救了。
「在瞭解你的情況之前,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傷害你。」
好奇怪,才覺得他謎樣的教人害怕,這回他那溫柔的笑容,竟在動搖著她對他的不信任,同時,也溫暖著她顫動的心;漸漸地,她可以正視他,對他的笑容不再那樣反感生懼,反而覺得寧貼,一得到些微的平靜,她開始去想他說的話。
他說的沒錯,他不會傷害她,如果他是父親那邊的人,自己現在就不會吊著點滴。
「這是哪裡?」卓靜開口了,她不能再沉默,因為他說過他會吻她;也不能裝瘋賣傻,因為她在他面前露出兩次破綻,他銳利的眼神教她明白,他不會再接受她的失常。
展夏玉嘴角揚起一抹得意,卓靜對他而言,像是最難攻破的城堡,以他的作風,一旦佔了上風,就覺得無趣,如同那些光采亮麗的女人,一旦和他上了床,其身上就再也沒什麼吸引著他,除非她們聯絡到他,自己找上門,否則他不會認為拾起被踩過的花美麗。
但卓靜不同……她是第一個會抗拒他的吻的女人,是第一個持刀對著他的女人,有趣,很有趣,如果能夠讓這女人不可自拔地愛上他,那才是真正的勝利,而他,喜歡優勝的感覺。
「這是我住的地方,你可以放心。」
「放心?」卓靜不以為然地輕笑,「你乾脆說我根本走不出這裡,我比較能夠接受。」
「什麼意思?」展夏玉著實不明白她說的話。
「你何不直接打電話叫我爸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