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溫妮
想起不久前,她還認定自己在暗戀學長,任昭晴就覺得好笑。
現在想來,或許那時的感覺不過是一種偶像崇拜。畢竟,能彈得一手好吉他的人,的確很容易吸引小女生的注意力。
「學長可是在社團裡大肆公告了,說他向你告白過了,現在就等著你的回音,要其他人都死心。當場碎了一地少男心,因為其他的男生都覺得你一定會接受學長的。真可借你最近沒來參加社團活動,當時畫面之精彩啊……」
丁恬恬說得口沫橫飛,還順便觀察「女主角」的反應如何,好讓她帶到社團上與其他社員分享第一手消息。
「是這樣嗎?那真是太糟糕了。」任昭晴苦笑著點點頭,非常相信當時的畫面一定很精彩。
慘了,她完全忘了學長曾向她告過的事情,這下該怎麼解決?!
近半個月來,她幾乎沒空參加社團活動,原因是她把所有的課餘時間,全奉獻給她親愛的爹地了。
說來也怪,一向不愛她在社交場合上露臉的爹地,這段時間裡,倒是天天參加不同的宴會,還拖著她到處跑。
對此,任昭晴是沒什麼意見啦!畢竟,母親在前兩年因身體不好而過世後,父親就寄情於工作。現在父親肯多與旁人交流,當然沒什麼不好,任昭晴對此也樂觀其成。
最重要的是……每每她與父親出席宴會時,歐陽時雨通常也會出席,雖然兩人不一定說得上話,但只要能看到歐陽時雨,任昭晴就覺得開心極了。
這種感覺,與以前看到林威學長時的開心,是完全不同的。
在有了林威學長這個比較的人選,放在眼前之後,任昭晴才真的認定自己,是喜歡上歐陽時雨了。
因為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讓自己才剛見過他,就又好想好想再跟他見見面、說說話,就算只能靜靜站在一旁看著他,她也甘之如飴。
不過,說來也怪,父親總會在宴會結束之後,拉著她問東問西,特別是有關歐陽時雨的一言一行,更是非問得清清楚楚不可。
父親與歐陽時雨、之間到底有什麼問題?任昭晴皺著眉,卻怎麼也想不出父親的任氏,與歐陽家的霸天集團有任何的合作關係。
雖然任昭晴無心商途,但這陣子幾場宴會參加下來,一些粗淺的商界消息,還是不可避免的傳入她的耳中。
拼拼湊湊下來,她也瞭解到歐陽時雨所代表的霸天集團,不論國內外,都具有深厚的影響力,而歐陽時雨本人,更是令商界人士對他又敬又畏——
他是最棒的合作夥伴,卻也是最可怕的敵人。
一旦成為歐陽時雨的敵人,幾乎意味著將會從此自商界消失。
這麼可怕的人物,父親為什麼要去招惹他呢?不過,為什麼她一點都不覺得歐陽時雨可怕呢?!任昭晴擰著眉,苦苦思索著,幾乎要忘了身旁還有一個丁恬恬。
任昭晴正陷入思索之中,而不明白她心意的丁恬恬,這時卻以一種非常亢奮的語氣,喊著任昭晴,要她回過神。
「小晴、小晴,快看!大帥哥耶!」丁恬恬遠遠就看到一大團人馬走了過來,為首的男人更是只有一個帥字可言。
基於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的原則,她當然立刻找小晴一起看帥哥。她興奮地拍拍小晴的肩膀,邀她一起來看帥哥!
「什麼?」任昭晴還沒從思緒中回神,只是帶著幾分茫然地往丁恬恬手指的方向看去,卻沒想到,這一瞧,竟瞧見那個害她腦子亂成一團漿糊的元兇——
歐陽時雨。
第六章
沒料到會在這兒遇上歐陽時雨,任昭晴不由得手忙腳亂起來,還緊張地試圖撫平裙擺上看不見的折痕。
現在想想,他們還挺有緣的嘛!
思及此,任昭晴忍不住就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她怎麼也在這裡?!雖然與她還有段距離,但歐陽時雨也已經看到她了,他停下腳步,與她遙遙相望,不再舉足。
「總裁?」因為他突然停下腳步,跟在歐陽時雨身邊的秘書連忙問道,以為他有話要交代。
歐陽時雨沒去理秘書,他只是定定地看向站在不遠處,似乎在等待他過去的任昭晴。
他按照預定行程,來視察這家霸天集團名下的百貨公司,會出現在這裡,最為了公事,為什麼連她也會在這裡?!
一注意到最近與任昭晴「太過有緣」的事情,讓歐陽時雨突然想起,今天上午浩天闖進他辦公室時,所帶來的消息,以及自己當時的臆測……
歐陽時雨的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
那個時候,歐陽時雨還可以試圖說服自己這陣子的宴會,來來去去就只有那幾場,會碰上面是很正常的。
但現在,歐陽時雨卻不得不懷疑,他的行事歷是否外流了?
否則,怎麼他走到哪裡,都碰得上任昭晴?!
好你個任維遠,為了得到借金,居然還不惜大費周章調查他的行程。
歐陽時雨動怒了,因為他最痛恨別人對他要小手段。
難不成任維遠真的以為,任昭晴有那個魅力讓他拿出大筆金錢,投到任氏這家搖搖欲墜的公司嗎?!
頓了頓,歐陽時雨想起一件,幾乎被他遺忘的小事——
還是說……任維遠一直沒忘記,他自己曾提出讓任昭晴當抵押品的事情?
所以,任雄遠讓自己的女兒,老是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進而讓他收下這個「抵押品」?!
任雄遠,既然你一開始就敢拿自己的女兒當抵押品,我就陪你玩到底!
你要借金是吧!我就讓你拿女兒來換!順便讓你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女兒,嘗嘗被親人拋棄的滋味!
歐陽時雨決定中止今天的行程,他要先去找任雒遠,讓任維遠知道,他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借金,但同時,他付出代價的時候也到了。
他一聲不吭地轉回身,像是壓根兒沒看到任昭晴似的,隨即,那票拿著公文、拿著筆記本的人馬,便以非常迅速的動作,向來時路移動。
他就這樣走了?!
直到他們全都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任昭晴還一臉的茫然,外加一頭霧水。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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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從今天下午歐陽時雨莫名其妙地,在任昭晴面前消失後,她就覺得自己彷彿墜入五里迷霧當中。
他為什麼不理她呢?任昭晴覺得不解,不由得開始懷疑,歐陽時雨到底有沒有看到她。
最後,在百思不得其解下,任昭晴只能乖乖返家。
任昭晴才踏進家門,就見到大門口擺了一隻行李箱,她眼尖的認出那只箱子,正是某次旅行時,她在義大利買的。
「爹地,你拿我的行李箱要做什麼?」又不是要去遠行,為什麼突然拿出她的行李箱?
坐在客廳裡的任雄遠不敢看她,任昭晴正要再問,站在通往二樓階梯上的傭人福嫂,已先開口問道:
「先生,要不要順便把小姐的課本打包起來?」
「打包我的課本?!」任昭晴大吃一驚,難不成門口那只行李箱裡,放的也是她的東西?
「福嫂,課本的事等一下再說,你先去處理別的東西。」任雄遠心虛地遣退福嫂,這才終於看向女兒滿是疑問的小臉。
「小晴,有件事情,請你要原諒爹地。」
「爹地?」任昭晴偏著頭,不懂父親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痛苦。
福嫂打包她東西的用意,難道是要她離開家門?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爹地,你是不是要我搬出去?否則,為什麼要收拾我的東西,就連課本都要帶走。」任昭晴問道。就算她再天真,也看得出事情不對勁。
「嗯。」任維遠心虛地點點頭。「爹地希望你能搬出去一陣子,算是幫爹地及任氏一個忙。」
「我?」任昭晴指著自己,覺得難以置信。
要是說幫忙爹地,她或許還做得到,但她能幫任氏什麼忙?!任昭晴可沒忘了自己對商事一竅不通,而這也是她無意從商的最大原因。
「爹地的公司最近需要一大筆的資金周轉,如果沒有那筆錢的話,任氏就會倒閉,現在,歐陽先生好不容易答應要借錢給我們……」
任雄遠努力想向女兒解釋這件事,但任昭晴已等不及待地打斷他的話——
「歐陽先生是指時雨嗎?」
任維遠點點頭,任昭晴這才放心地大大吁了口氣。
「這樣事情不就解決了嗎?!我們缺錢,時雨就借錢給我們。等過陣子我們有錢之後,再把錢還給他。這跟原諒不原諒爹地有什麼關係?」
任昭晴眨眨她漂亮的鳳眼,覺得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從小到大,任昭晴一直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當成個小公主般阿疼著。再者,求學的過程,也是一路順遂,從沒遭受過什麼挫折或困難。
就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她過得一向幸福,人生也沒受過什麼挫折,至於父親的疼愛,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