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浪女擒郎

第19頁 文 / 佐俠

    虹狼閒閒散散的靠近她,他今天改變了造型,所以不怕卓敏認出他,至於派翠克,青狼邀他到五樓喝咖啡兼探口風去了。

    「小姐對命相占卜有興趣?」虹狼沉穩地問,他可不想讓她認為他是專向女人搭訕的痞子。卓敏抬起眼來,露出禮貌性的微笑。「想找些資料。」

    「想找些什麼資訊呢?也許你也可以找找催眠這方面的資訊,基本上,命相是天定的,催眠卻是後天的,它們在某一些方面有所關聯。」這樣的提示夠明顯吧?虹狼認為被青狼贊為聰穎的女人,程度不應太差。

    果然,卓敏有如受到天大的指引般,兩眼露出恍然大悟的光芒。「對呀,我怎麼一直忽略了這個時下風靡的技術?」一定是哪個愛玩的小伙子拿「她的肯特」當試驗品,闖下大禍了,不過沒關係,因為它太流行了,所以她剛好也研究了一下,這下子剛好派上用場。

    不但是個聰穎的東方女郎,恐怕還是個本事深不見底的高手,說不定她對催眠有過深入地研究,畢竟把催眠當作一門技術而不當作遊戲的人並不多,這足以顯示她也許也是個催眠高手。虹狼暗暗想著,他見識過她的身手,現在又讓他有了這層認識,遊戲應該不至於太難玩,他開始真正地期待起來。

    「謝謝你,你給了我一個很重要的提示,謝謝你。」卓敏感激地猛對他行禮,讓虹狼覺得她太小題大做了。

    「不用客氣,你不用客氣。」虹狼忙不迭地搖手,找個機會趕快就溜了。

    卓敏心花朵朵開得燦爛,她今天意外的又得到新的資料,離喚醒「她的肯特」記憶的口子愈來愈近了。

    「肯特……」她興奮地回頭找他,卻失去了他的蹤影,他不見了……

    失望與絕望無情地攫獲了她。

    ***

    「你居然到服務台去廣播。」派翠克氣呼呼地對她吼。「你以為我是什麼?三歲小男孩?」他只不過和青狼到咖啡廳去喝杯咖啡而已,十分鐘時間,她就到處去廣播了,豈不令他氣炸?

    「我……」尋不著他的惶恐與再見他的驚喜同時停在她的臉上,晶瑩的淚珠在眼中閃爍,臉上欲哭不哭,愛笑不笑的,複雜的變幻著難看的表情,吸引了不少好奇的人。

    「好了,好了,」他實在看不下去,那模樣不只是醜,還給人他欺負她的錯覺。「人找到了,你該放心了。」

    誰知她的表情非但沒有變得比較好看,兩串淚珠反而滾滾落下……這下子,他想賴也賴不掉了。

    「拜託。」他手一伸,就把她按入胸懷。「別哭了,OK?」在這一瞬間,他的心彷彿被她的淚濺濕了,毫無理由的變得沉重、憂鬱、隱隱發疼……

    卓敏為這意外的收穫驚喜不已,他們的感情又躍進了一大步,就好像苦苦耕耘的戀情終於長出青翠的苗來,怎不令她激動得熱淚盈眶?

    「好了,好了。」她的淚實在止不住,他只好粗魯地把她拖上五樓,等她心情穩定下來。

    「好了?」這女人在他眼中是個異類,沒找到人不哭,找到人之後反而哭得稀里嘩啦。他實在也搞不懂這女人,難道非得他時時刻刻守在身邊她才放心嗎?「那現在繼續採購吧,如果動作不快點,傍晚前可回不了家。」他一臉無謂地說著,對於面前這個女人,他實在不想去研究,人類不是都一樣嗎?為什麼她就有那麼亂七八糟的心思?

    口中催促著,眼中卻又看見好不容易止住的河堤再度氾濫。

    「噢,你現在又怎麼樣了?」見到她的眼淚令他心煩,可他就是無法漠視,想說些什麼話讓她止住淚,卻不以為自己有那個能力,只好一徑地慌著。

    「我只是好感動而已,我們有一個家了,你承認我們的家了……」他那一句「傍晚前可回不了家」令她感動莫名,至少,他把她視為心中的一分子了。

    「這有什麼好感動的?人居住的地方,不是家,是什麼?」對他而言,家是沒有什麼特殊意義的,一個常用名詞而已。

    「對不起,我突然變得軟弱又愛哭。」卓敏趕快擦乾眼淚,露出可人的笑臉來。「一定耽誤了不少時間,我們現在趕快把還沒買的買齊吧。」說著,她率先走出咖啡廳。

    派翠克跟在她身後,為她的情緒變化之快感到懷疑,這世上怎麼有人可以讓自己的情緒在幾秒鐘的時間內,轉淚如泉湧為開心微笑?眼中的淚她可以擦掉,但其他的呢?難道再吞回肚子裡?她不愧是個異類,詭異到家了。

    「走這邊。」這棟樓沒有電梯,他們走到二樓的時候,派翠克叫住理所當然要下一樓買食物的卓敏。

    「你的確該多買幾件衣服。」卓敏贊同地跟他走進衣飾部。

    「不對呀,男飾部在這邊。」卓敏喚住直往女裝部走的他。

    「買你穿的。」他回頭對她吼。「自己挑,不准多說。」世界級的殺手竟然帶著女人來買衣服,這不是很可笑嗎?派翠克覺得自己像個呆子。

    卓敏乖乖聽話安靜的選她的衣服,倒不是她聽話得閉上了嘴,而是心中高興得說不出話來。結果,她一高興,挑兩套衣服花去了三個小時,而他們的食物都還沒買……

    這一天,他們回到家的時間是半夜十二點。

    第九章

    派翠克失蹤了,至今已經半個月了。

    前三天,卓敏在惶惶中度過。但,沒幾天,她的心便不再惶惶。

    事情要從去超市那天說起。怪只怪她那天太得意忘形,選衣服選太久,買東西又花去太多時間,回到家時才會睡得不省人事,連「她的肯特」離家出走都沒發現……一定是她太會蘑菇嚇壞了他,也可能是她太會花錢嚇跑了他,更大的可能是她賴著不走,把他氣死了……

    總而言之,他一定是受不了她的死纏爛打才會乾脆自行離去,求得清靜。

    唉!怎麼會這樣呢?他明明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更不是害怕面對挑戰的人,更不可能不負責任的把她丟在這片沙漠中,那他到底到哪裡去了呢?為什麼說也沒說一聲、字也沒留一個?

    他該不是故伎重施,想再次從她生命中溜掉吧?這次她可不准了,管他有什麼天大的理由,地大的藉口,她賴定他了,早就賴定了。

    歲月在指縫中悄悄流逝,卓敏可沒讓它有空白的機會,這段時間內,她複習了卦象、鑽研了催眠術,甚至從中發現了更多方法,最可喜的是:卦象顯示他恢復記憶有望,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為此,她不再對他失望,也把對自己失望的部分剔除。她對他有希望,因為他是她認定的人;她也對自己充滿希望,因為她是不凡的、獨一無二的,全世界惟一配得上他的。

    所以她安心的等著,安心的研究著,順便做做家庭計劃,他們會有一對男孩,一個漂亮女孩,男孩像他,女孩像她……

    ***

    車子在州道上飛快的行駛著,即使把油門踩到底,派翠克仍發現速度遠不及他所要求。

    他已經出門二十三天了,不知家中的卓敏如何?他那天走得匆忙,連說也沒說一聲,原本他也覺得沒必要多此一舉,反正人不管到哪裡,都只是過客。只是這幾天下來,他不能自己的為她牽腸掛肚,她的形影不斷出現在他腦海,好像她早已在那裡居住多時,他也常常不自覺的想起她的名字,那兩個拗口的中文從他口中吐出來,竟然出乎他意外的流暢,好像他早已練習過千遍萬遍……

    才不到兩天的時間而已,他竟然覺得他早已對她非常熟悉。

    他不可思議地深深思念她,她的自信、蠻橫、勇往直前,他還想念她的手指觸碰他的感覺,她的吻……

    他想念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還有她所帶給他的懷疑。他無法解釋為什麼在極度懷疑她的同時,他竟也能極度想念她?難道他天生有著矛盾的性格?或者他有著一段前世的記憶,與今世的印象重疊?所以他也該去接受一下催眠,好擴大心理學的領域,或讓人來採訪他,撰寫成書?

    總之,不管原因為何,結論是他要看到她,看到她好好的,看到她還在他的屋內,他才能安心——無法解釋的安心。

    所以,他以猶如利箭出弦的速度疾駛在州道上,馳向有她的那個地方。

    ***

    風塵僕僕地回到鳳凰城時,月兒已經西沉,又是令人混沌的黎明時分,派翠克第一次不痛恨在這時候回來,原因不詳。

    進到屋內,在黑暗中,他看見一團蜷縮在沙發上的物體,心中有一絲納悶,是來了客人嗎?她不像是會虐待自己的人。

    悄悄地,他移近那團物體,看見了她的睡容。

    為什麼不睡床上呢?也許睡夢中的女孩比較容易刺激他那少得可憐的惻隱之心,他輕輕悄悄地抱起她,走向他那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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