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莎蔓
她有同感,此刻她覺得自己的確很幸福。
「當有一天四『R』皆齊備的時候,就由不得你拒絕了。」唯中低下頭,輕啄她的額頭,「晚安!」他放開她,準備睡覺了。
梨雯稍仰起身,以唇輕觸他的,「晚安!」結束了一天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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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梨雯覺得身上似有重物壓著她,令她動彈不得。睜開眼睛一看,唯中的手腳攀在她的身上。她怕吵醒他,輕輕地移開他的手,但是腳被他纏著不能抽出來,
她推推他,他醒過來了,手腳卻像八爪章魚似的緊纏住她。
「你別這樣,孩子快醒了。」梨雯仍然努力地推他。
他們的聲響吵醒了亦晴,她一骨碌的坐起來,發現身處的位置,不可置信的說,「我怎麼睡在這裡?」
唯中一聽,馬上放開梨雯,翻身躺平,好整以暇的說,「小美人,昨天晚上你從爸爸的肚子爬過去的,還差點掉到床鋪底下,爸爸把你救起來的。」
「昨晚我大概睡糊塗了,我還是喜歡睡你們的中間。」亦晴邊說邊爬回他們的中間。
不一會兒,立軒與亦晨也醒了,大家起床梳洗。
吃畢早餐,唯中拿出車上的腳踏車,三個小朋友隨即騎車相互爭逐。
孟爺爺、孟奶奶則是手牽手,散步去了。
「你的父母感情很好哦!」梨雯羨慕的說。
「是啊!從我有印象開始,他們就很親密。說起來,你很難想像,我父親未退休前,官拜中將,在下屬面前,說話鏗鏘有力,可是他在家裡,卻是個溫柔體貼的丈夫,對我母親言聽計從,對我們更是慈祥和藹。在這種身教言教的環境下,我們家的兄弟姊妹皆認為婚姻本該如此,所以大家都很早結婚,也都幸福美滿,只有我除外。不過,我很快也要跟進了。」唯中意有所指的看著她。
梨雯很怕又提起結婚,於是站起身,對著迎面而來的立軒說,「兒子,腳踏車換媽媽騎,媽媽載你。」
她把腳踏車的把手及椅墊調整好,熟練的騎上車。
唯中以為她是害羞,殊不知她是避談這個話題。一個人坐著也挺無聊,他騎亦晴的車載亦晴,亦晨則在後頭猛追。
「喂!等等我啊!」胖嘟嘟的亦晨追得氣喘吁吁。
孟爺爺、孟奶奶散步回來,唯中吆喝大家上車,他載著大家到水庫的另一端灌蟋蟀。
一行人老老小小,玩興大發,車上能用來裝水的全派上用場,結果成績豐碩,灌出十幾隻蟋蟀。
「我們中午就吃炸蟋蟀好了。」唯中開玩笑的說。
「好噁心啊!」兩個小男生做出嘔吐狀。
亦晴一把搶過裝蟋蟀的塑膠袋,把它們全放了。
唯中見亦晴神色凝重,問她,「妹妹,你幹嘛?這是我們辛辛苦苦抓來的吔。」
「我在救它們,讓他們快點鑽回上洞中,免得被你們吃了。」
「沒有炸蟋蟀吃了,大家上車吧!目標走馬瀨農場。」唯中說。
到了走馬瀨農場已近中午了,唯中帶著大家先吃午餐。午餐過後,一夥人在農場內四處遊樂,玩得不亦樂乎。
回程的路上,除了唯中以外,其它人全累得睡著了。
這趟旅行,讓梨雯見識到唯中對父母的敬愛與孝順,對孩子的耐心及愛心。她不禁慨歎,這樣的好男人,她能一輩子擁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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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如往昔,梨雯與唯中什麼都談,就是不談結婚,被她幾次岔開話題之後,唯中也察覺她避談這個話題,疑問存在他心中,她不談,他也拿她沒轍。
他也向她求歡,但屢遭拒絕,他的耐性正逐日磨蝕。
梨雯也很氣自己這種彆扭的個性,明明她也想答應他,卻提不起勇氣。她給了他一把地下室門的鑰匙,他對她的用意似懂非懂,她既然拒絕他的求婚,卻又給他不請自入的機會。他不敢貿然的使用它,因為他已經被她拒絕多次了。他隨手把鑰匙與自己的車鑰匙圈在—起。
不過,他也是有些生氣,難道他們的關係如此見不得人,必須藉著「秘徑」來幽會嗎?他已經給她多次機會,可以使他們的關係正常化、明朗化,她卻避而不談。他再次體會到女人心海底針。
偉俊比從前來得更勤,他只要想念兒子就過來。唯中不知實際情況,以為偉俊重新追求梨雯,或許是嫉妒沖昏了他的理智,每次看到偉俊來範家,他就很生氣。
週六下午,偉俊依例來帶立軒,逗留許久。
立軒邀父親上樓看他的樂高作品,父子兩人在立軒的房間拆弄樂高積木,偉俊教立軒看他看不懂的圖解,隨即動手按圖索驥一番。梨雯見他們父子兩人在樓上許久未下樓,於是準備上樓催他們。此時電話響起,原來是雨柔打電話來找人了。
梨雯站在立軒的房門口,望著他們兩人的溫馨,不忍心打斷他們。終於弄好了,立軒收拾好積木,三步並兩步的跑下樓。
偉俊與梨雯要下樓時,電鈴響起,立軒前去應門,孟唯中來了。
當唯中進到客廳時,正好看見偉俊的手搭在梨雯肩上,兩人有說有笑的從樓上下來。
基於禮貌,他客氣地與偉俊打招呼,偉俊也不逗留,帶著立軒走了。
唯中此時妒火中燒,他努力了好久,梨雯從不讓他上樓,偉俊——她的前夫——竟然可以和她有說有笑的從樓上下來。
原來梨雯不想與他結婚,拒絕他的求歡,竟然是與偉俊藕斷絲連。
憤怒已經阻絕了他的理智,冷靜的大腦已被嫉妒填塞,他不禁口而出,「原來偉俊就是你不肯結婚,不肯和我上床的理由,我一直努力了好久,卻只能進到客廳,不准我上樓,因為那是你睡覺休息的地方,我不能上去,因為那樣顯得太親暱。偉俊是你的前夫,他就可以上樓去,反正你們結過婚,多一次和少一次做愛並沒有差別……」
「住口,你誤會了!」梨雯不忍心再聽下去。
他到底把她想成什麼樣的女人?
「你跟我來。」梨雯說完話,自顧自的上樓,來到她的臥室。
唯中的情緒早巳被怒火取代,甚至無法思考了。他隨著她來到臥室,床鋪上整整齊齊,不見枕頭和棉被,似乎尚未使用過,但他根本沒有聯想到這一層。
梨雯把門鎖按上,自己動手把休閒服的上衣拉上來,穿過頭部,脫下它。
「你要我,現在就給你。」她邊哭邊說,脫下自己的長褲。
此時,她只剩內衣及底褲,正要動手解胸衣時,唯中阻止她。
不說一句話,他轉身打開門出去,並把門重重的摔上。
這一摔也摔碎了她的心。她胡亂的把衣褲重新穿上,不由自主的趴在床上哭泣。
她咎由自取。是她把他磨得耐性消失殆盡,拒絕婚姻,拒絕性,對於他這種家庭型的男人何其殘忍。可是,她有難言之隱,她怕拖累他,難道這也錯了嗎?
他真的走出她的生命了?
她不怪他誤會她與偉俊的關係,唯中等得實在太久了,等她該死的頑固自動點頭。
可是,為什麼她要獻身給他,他又不要呢?是不是她的行為侮辱了他?他為什麼不想想,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出這些呢?
頭痛欲裂,不能再想了,她的動作、思考全停頓了,唯一還殘存在意識中的就是哭泣,就讓淚水淹沒她的所有不快與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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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中帶著憤怒及受辱時心離開范家,他開著車在市區亂逛,最後,實在想不出地方可去,他來到葛大同的日本小館。
葛大見他臉色陰鬱,又自己一個人,他猜也猜得出可能的原因。葛大也不問。服務生替唯中送上三亞熱茶,且讓他獨自品茗,清醒一下腦袋吧!
「我不要喝這個,拿酒來。」唯中把茶具推開。
葛大又把茶具推回他面前,「對不起,你愛喝不喝,我都不管。奉店的酒只賣給心情平靜、懂得品酒的人。你若想藉酒消愁,我勸你趁腦筋尚未被酒精蝕化之前回家,這樣至少我不必擔心你酒後駕車的危險。」
唯中生氣地看了葛大一眼,心中嘀咕著,為何今天每個人都跟他過不去?看來今天是沒酒喝了。
見他不作聲,葛大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來,拿起茶杯倒茶,兀自喝了起來。
「老小子,你今天怎麼了?」葛大看著他略顯反常的舉止,忍不住問他,「你被范老師甩了嗎?」
唯中悶不吭聲,葛大知道這時只要陪著,他屆時無處可發洩時,一定會說出來。好朋友有負責傾聽垃圾的任務,今天他打定主意要當唯中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