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有容
一個小時左右齊傲又跑了進來,這回他看到曲宓在切蘑菇,他又自告奮勇的想嘗試,好逞強的結果就是手上「捐」了一塊肉當午餐。曲宓替他包紮好之後不准他再到廚房來,他幫忙只會愈幫愈忙。
終於,熱騰騰的中飯上桌了,齊傲看了一下一桌色香,不知「味」如何的飯菜不由得有些感動。
「幹啥這樣看著我的傑作?」她可是自認為今天的表現挺差強人意的。盛了一碗飯給他並催促著說:「快吃吧,這種天氣飯菜很容易就涼了。」她催著他動筷,自己卻托著下巴看著他。
齊傲夾了一塊醉雞咬了一口,頻頻的點著頭。
「怎麼樣?」她期待他的讚美。
「好吃!」太久沒吃家常飯了,這一頓飯令他十分感動。多久沒亨受到這種「家」的感覺了呢?大概從母親死後,就再也沒有好好的享受過帶有「家」中感受的三餐了吧?
「我知道我的醉雞挺具賣點的,有一次大學好友聚會,我心血來潮的露了一手,可是贏得了滿堂稱道喔!有幾個男同學還開玩笑的說,我將來若失業,可以考慮到路邊賣醉雞。」
賣醉雞?!齊傲心裡一陣好笑,想像不出來曲宓在路邊吆喝兜售醉雞的模樣。
「光說話,快吃吧,你該嘗嘗我其他的傑作。」她一面說一面幫齊傲夾菜。今天他可是壽星,不對他好些怎麼可以?
這頓飯兩人都吃得挺盡興的,齊傲更是在曲宓的「夾菜」攻勢、很快的大豎白旗——他再也吃不下了!
曲宓掃了一眼幾乎盤底見天的盤子,這才滿意一笑,是該吃不下了。
想不到齊傲還挺能吃的,這頓飯正常含量的人,約莫四、五人吃都足夠,而他們兩人就吃掉了四、五人份的飯菜,而且大多是齊傲解決的,他還不夠貪吃嗎?
「謝謝你讓我的生日變得特別。」他在幫曲宓收拾碗筷時說。
「這樣的生日就算特別?我怎麼不知道你如此容易討好?你若是喜歡的話,以後我可以常做飯給你吃啊,要吃頓飯還不容易?」
齊傲拍了拍她的頭,從小被父母呵護長大的小孩就是那麼天真。一頓家常飯對別人而言也許並不希罕,但是,對於他這早就獨自一人負岌到美國接受訓練的人而言,家常飯是多麼窩心的名詞。
收拾好並把碗洗好放人烘碗機後,兩人一同坐在落地窗前喝咖啡,吃曲宓特地為他烘焙的藍莓蛋糕。
曲宓原本是打算晚一些再切來慶生的,齊傲卻認為既然要喝咖啡,何妨切一片來嘗嘗,於是生日蛋糕成了「下午茶」蛋糕,算了,反正壽星喜歡就成了。
「你一個人住在這裡挺舒適的,我一直以為男人生活中若沒有女人一定一團糟呢!」她記得大學時候班上有一群活寶自封為「出污泥而不染」隊,起初她不清楚何謂「出污泥而不染」?後來經人解釋後才知道,污泥者,乃比喻自己房間的髒亂;不染者,乃是指衣著仍能保持清潔。因此,「出污泥而不染」者乃是指從髒亂的房間裡走出來仍能一身光鮮整齊的意思。
而齊傲顯然不是出污泥而不染中的其中一個,就以一個男人而言,他的住所真夠整齊的了。
「我不會整理,所以也不會弄亂它。」齊傲倒答得誠實。
「那也很不容易。」她一笑,輕啜下一口茶,吃了一口藍莓蛋糕。唔!這蛋糕味道真不錯!不知道齊傲吃了有什麼感想。讚美的話嘛,當然是要說給當事人聽才好啊!她私自的想著。既然他不開口,她只好問嘍!「那蛋糕你吃了如何?怎麼『不予置評』?」他敢說這句話,保證從此以後沒得吃了。
當然,以齊傲的聰明自然不可能如此況,於是,他說:「我以為之前已經夠多讚美,不差這一個。」有點機智,有點幽默。
「戴高帽子人人愛戴,你不會以為我不同常人吧!」這個男人……唉!與他相處還真要多些耐心哩!就奇怪,有些人就愛他這種人。
「你說呢。」好像只有和曲宓在一起時,彼此的對話才有一來一往的情況,要不然,通常齊傲是有問未必會回答的,他這人也沒啥壞處,就是不多話。
出其不意的,曲宓站了起來,越過圓形的小茶几來到他面前。「你說,我哪裡與眾不同?」又是一句既刁蠻又嫵媚的問話。「可不許你再說:『你說呢?』那話我可不愛聽。」
「你刁蠻,卻蠻得可愛。」脾氣上她是有此一大特色。
齊傲在說這句話時又以一種只在看曲宓時才有的深情眼眸凝視著她,對她的傾慕並不是來自於她絕世之姿,而是來自於她勇往直前的一種特質。不知道他的小曲宓知道沒有,當她為了某事力爭到底時,她的眸子會散發出一種懾人神采,那時候的她很美!真的很美!他就是愛上她這特質且多才多藝。
「我刁蠻,而你卻喜歡?」曲宓好玩的一笑。這是哪門子的戴高帽?是帶有諷刺味道的甜言蜜語才是,女人被「讚美」為刁蠻該放鞭炮慶賀,還是該切腹自盡?老天!忽地,這使她想起了陳年宿怨,誰教他愛上刁蠻女,「既然你喜歡刁蠻的女子,第十回見面我也表現得很刁蠻吶……」
不等她說完,齊傲即接了句:「那不叫刁蠻,叫野蠻!」那一巴掌摑得夠狠!
「那不也正是你喜歡的嗎?」曲宓嘴巴不饒人。「既然那時的我這樣,不正符合你心中想要的,為什麼卻一再的躲著我、拒絕我?」那時的心情她仍記得,也才見過幾次面就把她的世界弄得天翻地覆。
小妮子在翻舊帳了,「我那時能有所行動?」雖然第一次就留下深刻印象,但是要他貿貿然的去追求一個女子,那簡直天方夜譚。而且,他心中也有所顧忌。
「為什麼不能?」曲宓挑著眉。「我就被不少人追過,異性相吸,我可不認為有啥不對。」
「我不否認對你一開始就心儀,但是,我一直提醒自己,我是出身於風雲組織。像我們這種人似乎很不合適去擁有一份感情。」他淡淡的說,似乎是在陳述別人的事情。一想起那段日子的神人掙扎的痛苦,這輩子只怕是忘不了了。他行事作風一向果決,感情這件事卻使他成為優柔寡斷的懦夫。
「後來你怎麼又願意接受我?」不會是受了我的真情感動吧?曲宓想著。
「在自己無法作決定時,我遇上了昔日的好友,他已婚兩年了,他告訴我一些當年他同我一樣的掙扎痛苦,並要我不顧一切去愛一回。」猶記得那句話給了他內心多大的衝擊,那瞬間,他似乎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不顧一切去愛一回。是啊,人的一生中若少了愛,生命能算完整嗎?不要把保護對方作為借口而把對方的愛拒絕在外,那是拒絕自己也拒絕別人的行為。
他思索了好友的話,終於作出了決定。既然敢愛,為什麼要壓抑?他告訴自己,若是有機會再見到曲宓,他會試著讓她瞭解自己的感受。很巧合的,他在內心對自己許下承諾的不久,他就因緣際會的救了曲宓,有了表白的機會。
「外表太冷、內心太熱容易苦了自己。」曲宓有些動容的聽著他的話。「因為你的多慮彼此可真吃了不少苦。你啊,對於感情這種事真的不夠勇敢,倒是我,表現得好像女色狼一樣,頻頻示意,人家還不見得領情呢!」
齊傲啜了口咖啡。「女色狼?像嗎?」他逗著她。
「不信啊廠她眼中有股嫵媚的笑意,雙手摟著他的頸項。「你知不知道你笑的時候左邊嘴角有個若隱若現的梨渦?我喜歡那種感覺。」她手輕撫著他的臉。「只可惜你不愛笑,這輩子啊,我大概只有看過你那一次笑容了。」
「人是會改變的。」
「你不會。」她敢賭。「我早已經接受你是一座冰雕的事實了,你……」
不待她講完,齊傲已早先一步用嘴封上她接下來的長篇大論。
這一刻他不是座冰雕,只是一個愛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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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聽說你們打了不下十通電話通緝我,是不是?」李佳萍春風滿面的在曲宓的面前坐了下來。「今天七早八早把我從床上挖起來,你若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想辦法賠我睡眠來。」
曲宓對著她苦苦一笑,仍勉強提起一絲精神和她以輕鬆口吻對答:「九點打電話到你家算是早,小姐,你要不是遇到寒假,研究生的生活還有如此逍遙的?」
「怎沒,我就過得挺好,反正有教授的得意門生罩著,要不完成學業都很難。」
「夜路走多了容易遇上鬼。」
「遇到再作遇到的打算吧廠李佳萍無所謂的一聳肩。
「算了,不討論這老掉牙的問題了。」曲宓看著李佳萍,換了一個姿勢。再來是要談方允哲的事,她無法使自己放鬆心情。「這兩天,你和方允哲到南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