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方心羽
「你好討厭!」玉兒嬌嗔地瞪他。
「我知道了,原來你想和我分道揚鑣,是因為你討厭我。」
「才不是呢!人家最喜歡你了。」玉兒脫口道。
「我不相信。如果你真喜歡我,就不會想離開我了。」這是她自己剛才傳授的絕招,應該會有用吧!
「那是因為我怕會連累你嘛!」玉兒說。
「可我不怕你連累啊!」
「你真的不怕?」玉兒張著大眼看著他問。
「不怕。你呢?你怕不怕會被我連累?」紀天仇反問。
「我也不怕。」
「那我們還要不要分道揚鑣?」
「當然不要。我跟定你了,天仇哥哥。」玉兒一開心,又再度撲進紀天仇懷裡。
奇的是,這回紀天仇沒有再提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反而大手一伸,將她圈抱在懷裡。
嘻嘻!她就說嘛!習慣成自然。
天仇哥哥的懷抱好舒服,身上的味道好好聞哦!不讓人抱未免也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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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數口,紀天仇不再單獨出外辦事,陪著玉兒到處遊玩。
此刻,他們悠閒地坐在畫舫上,看山、看天、看水、垂釣,好不愜意!
突然,紀天仇長歎了一聲。
「天仇哥哥,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歎起氣來了?」
「沒什麼,只是好久沒有這般悠閒了,不免有些感歎!」
玉兒移到他身邊,玉手撫上他微皺的眉頭,打從他們相識,他眉頭的結就不曾放鬆過。
紀天仇覆上她的手,拉到胸口處,玉兒自動依偎到他懷裡。「天仇哥哥,你的仇家是誰?能告訴我嗎?」
紀天仇抱著她,好半晌後才道:「他叫霍剛,是我爹的同門師弟。」
「他做了什麼?」
「他殺了我紀家上上下下五十七人。」紀天仇將頭埋在她秀髮裡。」
感受到他的傷痛,玉兒任由他緊緊抱著,同時伸手回抱住他,沒再多問。
好一會兒之後,紀天仇不再緊抱住她,摟著她走到船頭望著遠處的風景,以低沉的嗓音告訴她:「我師父、我爹和霍剛三個人原是同門師兄弟,三人同時愛上他們惟一的師妹——就是我娘。在得知我娘鍾情我爹後,我師父大方地退讓了,可是霍剛卻不服氣,有一夜競潛進我娘的房裡想先下手為強,幸而讓我爹給阻止了,才沒得逞。霍剛因此被逐出師門,不知去向。
「然後,我十歲那年,他突然出現並血洗我紀家莊,我爹、我娘、甚至連我襁褓中的妹妹,以及紀家莊所有的人全部遭他毒手,除了跑到莊外玩耍的我之外,無一倖存。」紀天仇說到這裡停下來,兩眼含淚。
玉兒偎著他,也是淚眼迷離。
「後來,我師父得知消息趕來,才將我帶回家去。」
「這些事,也是你師父告訴你的吧?」
「嗯,師父一直到我二十歲那年,才告訴我的。從那之後,我就開始追查霍剛的下落,一直到現在。」
「這麼久都沒有消息嗎?」
「霍剛人很狡猾,有好幾次我已經快逮到他了,可是都讓他給逃掉了。這次,我懷疑他可能躲進了飛鷹堡。」
「不可能!」玉兒直覺反應,飛鷹堡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我本來也以為不可能,可是,霍剛的確是進了飛鷹堡範圍後不見的。」
「飛鷹堡才不會收容這等惡人呢!一定是你弄錯了。」
紀天仇奇怪地看她一眼:「玉兒,你對飛鷹堡很熟?」
「那當然……」玉兒衝口而出,然後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靈機一動,忙補救道,「住在這裡的人,對飛鷹堡沒有不熟的,你不知道嗎?」
「是這樣嗎?」紀天仇看著她慌亂的表情,懷疑地問。
「不說這個。天仇哥哥,如果霍剛那個惡人真的跑進飛鷹堡,你打算怎麼做?」
「你希望我怎麼辦?」紀天仇問她。瞧她緊張的模樣,肯定和飛鷹堡有關係。
「我?」
「是啊!你要我怎麼做?」
「我怎麼說,你怎麼做?」玉兒質疑地說。
「好。」紀天仇二話不說地應允。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那我要你答應,無論如何都不與飛鷹堡為敵,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庇護霍剛那惡賊。」玉兒道。
「我可以不和飛鷹堡為敵,但是,我不可能饒過霍剛。」紀天仇冷峻地說。
「你放心,就算飛鷹堡真的收容霍剛,那也絕對是因為他們並不清楚他的惡行;如果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將那惡賊五花大綁地送到你面前任你處置的。」
「你對他們倒是很有信心。」紀天仇不置可否地道。
當然有信心啦!她可是飛鷹堡的小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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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出門時,帶了聯絡用的信號彈。
趁著紀天仇不在的空檔,玉兒趕緊掏出身上的信號彈和火折子,準備讓它一飛沖天。
可奇的是她也不過剛點上火,禹哥哥居然就出現了。這也未免太神了吧?
捻熄引信,玉兒不由得洩氣,原來從頭到尾她根本就沒離開過家裡的耳目,難怪她能出走得這麼順利了。
「你們故意耍著我玩。」玉兒生氣地瞪著段叔禹。
「玉兒,你這不是做賊的喊捉賊嗎?是誰一聲不響就離家出走的?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大家會有多擔心?」段叔禹責備道。
「人家無聊嘛!而且,我留了一封信告訴你們,要你們別擔心,才沒有一聲不響呢!」玉兒心虛地反駁。
「你以為留封信離家出走,大家就不會擔心?」
「那,我也沒辦法啊!要是跟你們說,你們一定不准的嘛!我又不是沒說過。」玉兒小聲地抱怨。
幸好唬過她了,段叔禹暗自鬆口氣。
「玉兒,你知不知道紅色信號是求救用的?一發出去,只要是見著的飛鷹堡兄弟,都得立刻放下手邊的事趕來營救。」這裡離飛鷹堡不過十七八里路,堡內肯定收得到信號,那還得了?大隊人馬不馬上殺過來才怪!
「禹哥哥,你知不知道霍剛這個人?」她差點忘了這最重要的事了。至於信號是什麼作用,她才不管,有人來就行了。
「霍剛?那是誰?」
「霍剛是個大惡賊,天仇哥哥說,他可能躲進咱們飛鷹堡裡了。禹哥哥,你可不可以幫我回去查查看?」玉兒央求道。
「好。」
「禹哥哥,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玉兒開心地笑。
「你呢?玩了這些天,也夠了,可以回家了吧?」
「不要,我要留在天仇哥哥身邊。」
「真是女大不中留。」段叔禹搖頭歎氣,「回家時,別忘了將紀天仇一起帶回來。」
「幹什麼?」玉兒想起那晚在林子裡他說的話,連忙澄清道,「是我自己跑出來玩的,天仇哥哥沒有誘拐我。」
「傻玉兒,難道你不想永遠留在紀天仇身邊嗎?」
「永遠留在天仇哥哥身邊?」好幸福哦!玉兒兩眼發出夢幻般的光彩。
「記得把他帶回來。」他最親愛的妹妹果然變成別人的了。嗚……這筆賬當然得記在紀天仇那小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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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好想吐!
吃晚膳時,聽到有人心有餘悸地嚷嚷城郊一戶李姓人家全家遭人殺害,紀天仇聽廠,臉色大變,拉著玉兒就往城郊而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難得天仇哥哥這麼有興致,她當然不會傻得去阻止,她自己也很想看哪!
不理天仇哥哥要她留在大門外的命令,她搶先一步進門,結果,晚膳吃下去的東西全湧卜來。直往喉頭躥。
「惡——」即使趕忙閉上眼,天仇哥哥又迅速將她抱出屋外,她依然忍不住吐了出來。
屋子很小,讓人進去就可一眼看盡。因此,玉兒雖然只看了一眼.屋內的情形全進了眼裡,印進腦海,怎麼也揮之不去。
地上躺著幾個被砍得全身血肉模糊的屍體,惟一完整的女屍則全身赤裸干扁,像被風乾了似的仰躺在屋內中央的方桌上。
「惡——」吐光肚子裡的東西,她欲罷不能地繼續吐出胃酸。
輕拍她的背,紀天仇不由自責:「不該帶你來的。」
「惡——不是你的錯,是我……惡——不該不聽你的話,硬要進……惡——進去的,是我……惡——自討苦吃,怪不得……惡——你……惡!」
「我們回去吧!官府很快就會有人來了。」紀天仇將她抱起。
「你不看……惡——了?」玉兒虛弱地靠著他,「我好臭!」
「不看了。」紀天仇腳下施展輕功往城內而去,臉色凝重。
霍剛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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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過浴,喝下濃茶,總算止住了噁心欲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