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沈韋
「妳若是識相就離開少商,他不是妳能接近的人,況且我們要訂婚了。」江如幽深吸口氣,要自己放寬心,別上了花藜的當,花藜只是佯裝不受她的話影響,事實上她一定傷到花藜了。
「你們是要訂婚了,但還沒訂婚。」花藜指出事實。
「怎麼?難不成妳想跟我搶?」江如幽氣死了!花藜真的是太不要臉了,居然想跟她搶男人?!花藜憑什麼?少商是她的!永遠都是她的!
「少商不是物品,所以我不會跟妳搶。」花藜淡然道。
「不然呢?妳是什麼意思?」江如幽被團團怒火包圍,一口氣梗在心口正待噴射而出。
「假如他愛我,他就會回到我身邊,他不會娶妳的。」她在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祈禱他會再愛她。
「哈!妳是在癡人說夢!現在他是我的男朋友,他根本就不愛妳,我勸妳別再作白日夢了。」這正是江如幽最怕發生的事,儘管少陽再三保證少商不會恢復記憶,可少陽畢竟不是醫生,怎說得準?她怕少商會恢復記憶,重拾對花藜的愛,那她就真的沒有任何勝算了。
「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將希望放眼未來,她鎮定得彷彿已瞧見未來的發展。
「未來的事我很清楚,少商會與我結婚生子,而妳則是滾回妳的蛇窩跟妳那黑心的父母生活!哦,抱歉,我忘了妳就要嫁人了,對方叫陳家寶是嗎?聽說他與妳父親連成一氣,哈!你們果然很相配,虻本就該跟鼠配成一對,最好別妄想飛上枝頭,別忘了,蛇是不會飛的,小心跌個半死,得不償失!」江如幽竭盡所能詆毀她。
花藜雙手緊握成拳,無法反駁江如幽,因為她說的是事實,她的父母做過許多不好的事,容不得她反駁。
「怎麼?我拆了妳的底讓妳不高興?妳父母是什麼角色全台灣都知道,妳以為衛家的人真能接受有這樣惡名昭彰的親家?老實告訴妳,我才是衛家上下所認定的二媳婦兒,妳什麼都不是!」江如幽抬出對她最有利的衛家人,只要他們支持她,她就無所畏懼,因為少商會聽從父母的決定才是。
「我無法改變我的父母,可是我愛少商,這點也是妳無法改變的。」愛是她最堅定的信念,任何人都動搖不了。
「愛?妳的愛值多少?妳真以為少商會在意?我告訴妳,在少商眼底妳的愛一文不值,光是妳的父母就足以教人打退堂鼓了,妳還想怎麼著?」江如幽最為不滿的是花藜說愛少商,但是她對少商的愛絕不比花藜少,且目前最有資格愛少商的人除了她以外,再無其他,花藜最好別來湊熱鬧。
「妳不是少商,無法代他回答。」
「雖然我不是少商,可是以我和他的關係,我夠資格來代他回答了。」江如幽不忘以准未婚妻的立場來擊退花藜。
「在我心底,妳永遠都不具有這資格。」簡單的話語打擊了江如幽的自信心。
啪!花藜踩到江如幽的痛腳,讓她想也不多想便用力甩了花藜一耳光!這樣也好,反正打從她一知道花藜和少商的關係後,她便想痛宰花藜了。
花藜輕撫著火辣疼痛的左頰,清晰的五指印立刻浮上白嫩的臉頰,江如幽突然動手的確是她始料未及的。
「離開少商,否則下一次,將不是一巴掌就可了事。」江如幽放著狠話。
「除非是少商主動離開,否則我不會再離開他。」
「妳這個不知羞恥的賤女人!」聽見花藜無意離開少商,江如幽怒火攻心,幾乎要吐血,一張朱唇立刻惡言咒罵花藜,平日良好的教養早就讓她拋諸腦後。
「除了無意義的謾罵與動手打人之外,妳還會什麼?」花藜眉也不挑,對她的辱罵全然沒動怒。
「沒想到妳這麼牙尖嘴利,可不管妳的牙再利,少商都還是會回到我身邊,我勸妳最好打消妳的癡心妄想!」明明穩佔上風的人該是她,可為何她會覺得自己輸得好慘?
「如果真是如此,今天妳就不會來了。」江如幽未免當她是三歲小孩那樣好騙?她相信少商定是做了什麼教江如幽不安的事,不然江如幽不會前來興師問罪。
「花藜,妳很得意是嗎?」江如幽恨不得再狠狠甩她一耳光,可為免再落花藜話柄,唯有隱忍下來。
「我並沒有得意。」
「哼!妳想騙誰?花藜,我不管妳是用了什麼手段迷惑少商,總而言之,我絕對會把他搶回來,不會讓他再上妳的惡當!」江如幽對她宣示,少商是屬於她的,不管花藜從前和少商有多相愛,都已成了過去,她才是屬於少商的未來。
花藜冷冷睇望著她,不在意她的宣示。
瞧見花藜無動於衷,江如幽的心火愈燒愈熾,快要將她整個人焚燬!眼看著她的夢想就要達成,幸福的未來就在觸手可及之處,偏偏在這緊要關頭蹦出個花藜來,這算什麼?!
她不禁猜想,衛少商在想什麼?又有何打算?被犧牲掉的人該是花藜,畢竟他的記憶不再有花藜,既然已經遺忘,當然也就無須再憶起,而她──江如幽比花藜要優秀太多,也更為適合他,少商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出愚蠢的選擇不是嗎?
她不斷說服自己安心,別再胡思亂想,否則她那不受控制的大腦一定會將事情往更壞的一面飛馳而去。
該是理直氣壯的江如幽面對花藜時,氣勢明顯的矮了對方一大截,明明是她比較佔優勢,可卻不住猜想,當年少商和花藜是如何交往?他們在一起都做了些什麼?少商待花藜的態度和待她是否相同?
天!她妒忌得快要發瘋了!深怕少商對花藜比對她更好,怕少商愛花藜比愛她更多……說穿了,她對自身並沒有太大的自信,之所以缺乏自信全因衛少商,他對她的態度太撲朔迷離、不冷不熱,他的親吻常令她感覺像是禮貌性的親吻,讓她不得不懷疑,他究竟喜不喜歡她?有沒有愛過她?
自尊使江如幽無法開口詢問花藜到底和少商有多親密,僅能任由妒意啃蝕她的心。
就在兩個女人僵持不下時,衛少商正好帶著一束清雅的香水百合進來。
他見江如幽也在場,愣了下。
江如幽看見他帶著香水百合出現,再見花藜的病房裡放眼望去儘是香水百合,心底的妒意更加深。
「你沒想到我會在這裡吧?」江如幽再也扮演不了溫柔好情人,尖銳問道。
「是沒想到。」衛少商並未驚慌,仍不慌不忙將花送至花藜懷中,見到她左頰上清晰可見的五指印時,心,立刻因刺痛而產生了怒火。
「謝謝。」花藜接過花輕聲道謝。
「妳打她?」怒火燒起,他轉身責問江如幽。
「我是打了她,又如何?」他那責問的眼神與口吻讓江如幽難受得很,想不到他竟然為花藜感到心疼,受盡委屈的人明明是她,不是花藜啊!
「妳如果有任何問題大可針對我,我不希望妳傷害她。」衛少商不喜歡有人找花藜麻煩,更加不樂見有人惡意傷害她。
「你不希望?少商,在你眼底究竟誰比較重要?是她還是我?」江如幽要抓狂了,他是她的男朋友,居然當著她的面護著另一個女人?!這算什麼?
衛少商凜著臉不出聲,他的不回答比回答更教江如幽心傷,答案已經清楚寫在衛少商那張不捨又憐惜的臉龐上,他為何連騙她都不肯?
「你不是喪失記憶了嗎?你不是已經忘了她嗎?還是你也忘了你的身邊還有個我?」江如幽氣憤大嚷。什麼狗屁喪失記憶?!他的眼神分明說明他對花藜依戀不已,他不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她這個女朋友當得比路人甲還要不如。
「……」衛少商無法說出違心之論,這些日子他的確是忽略了江如幽的感受,一心只想好好陪伴花藜,他承認,這件事他處理得不夠好。
「為什麼不說話?說你沒忘了我呀!」他的沈默引起江如幽更多的不滿。
江如幽的痛苦是她造成的,花藜於心有愧,卻沒同情江如幽的意思,因為愛情是不能同情退讓的,她可以理解江如幽仇視她的理由,因為她們愛上同一個男人,她同時相信少商能將事情處理好,是以她並不打算介入。
「我很抱歉。」除了抱歉,衛少商無法給江如幽滿意的答覆。
「我不要你的抱歉!少商,我愛你,我對你的愛絕對不會比她少,你能明瞭嗎?」她一直都是全心全意深愛著他,也確信他們之間不會有第三者介入,可作夢也想不到,他竟是因為喪失記憶才和她交往的?那麼她與花藜究竟誰才是第三者?
「如幽,我明白妳對我的感情,我也以為我們可以在一起,但是現在事情變得不再一樣了。」他的心無法一分為二,誰在他心中佔有份量,他早就知道,不過是沒說出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