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沈韋
衛少陽坐在少商對面,不再嘻皮笑臉,而是一臉嚴肅等著他說明來意。
「我問你,花藜是誰?」衛少商單刀直入問,沒心情與少陽打哈哈。
「誰?她是誰?」衛少陽一臉不解地反問他,一顆心因為那兩個字的出現而急速撲通了下,不過他及時鎮定下來,不動聲色。
「你不認識一個叫花藜的女孩?」衛少商仔細留意少陽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異樣,難道是他多心了?
「當然不認識,怎了?你遇上一個叫花藜的女孩?」衛少陽藉由攪拌咖啡的動作掩去眼底的心虛,以不帶任何情緒的字句想套出二哥的話。
「不算是。」衛少商接過少陽遞來的咖啡,啜了口,心底因少陽的態度漸感平靜。
衛少陽揚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問:「哦?怎說?」
「在今天成氏的開幕酒會上,我遇見一個叫花豹的人,他提到那個叫花藜的女孩。」衛少商淡淡提起今天所發生的怪事。
「他跟你說了些什麼?」衛少陽明燦的眼眸半瞇了下。
「他暗示我和花藜曾是舊情人。」衛少商簡略說道。
「哈!他這樣說實在很可笑,如果說是我和花藜曾是舊情人,還比較有說服力。」衛少陽大笑一聲,用力嘲笑。
「如果真是謊言,我不懂花豹為什麼要這麼說?他明知會被拆穿的不是嗎?」衛少商皺著眉,想不透花豹到底有什麼企圖。
「二哥,花豹這個人成天無所事事,不是飆車就是幹架,進出警局有如家常便飯,我想他是吃飽太閒,說這些謊言很可能是為了拆散你和江如幽。」衛少陽幫忙推敲其中的可能性。
「拆散我和如幽?」這就讓衛少商更無法理解了。
「是啊,二哥,你忘了爸和花信瑞不是很對盤,彼此看不慣對方的行事作風,因此也沒有太大交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花豹怎麼可能不興風作浪?剛好今天讓他遇見你帶著江如幽,閒來無事的他當然會想法子破壞你們的感情,假如今天換成是我遇上他,搞不好他還會指控我和他有曖昧也說不定。」衛少陽調皮的對少商眨眨眼。
衛少陽淘氣的模樣逗笑了少商,他不再嚴肅看待花豹說過的話。「很少在家裡聽到爸提起花信瑞,我不曉得雙方有那麼不對盤。」很多事對他而言仍處於模糊狀態。
多年前的一場重大車禍,使他遺落了所有記憶,剛開始他就像無所依靠的孩子似的躺在病床上,接收父母和兄弟對他敘述過去種種,一張張的舊照片如磁片強硬輸入空白的記憶體,日積月累造就今日的衛少商。
他喪失記憶一事,除了家人與主治醫生外,很少人知道,花豹今天可說是誤打誤撞,正巧戳中他的不確定,以致他一時亂了陣腳,不加細想便跑來向少陽求證。
「就是因為太不對盤,所以爸才會連提都不願提。」衛少陽兩手一攤。
「這倒也是。」平常父親的確不多話,會沒明顯表露對花信瑞的不滿也算正常,全是他太多心了。
「二哥,這件事說明了花豹意圖不軌。」衛少陽像有重大發現似的神秘兮兮道。
「怎說?」衛少商倒是看不出花豹有任何不軌意圖。
「他一定是喜歡上江如幽,才會想盡辦法惡言攻擊你!二哥,你一定要好好看牢江如幽,千萬別讓花豹那傢伙給搶走。」衛少陽唯恐天下不亂地警告著。
「不會吧?」衛少商一愣,總覺得江如幽不像是花豹會喜歡的類型。
「怎麼不會?花豹那人是實實在在的小人,什麼壞事他幹不出來?搶人女友只是小事一樁,反正你一定要對江如幽更加體貼細心,啊!為免夜長夢多,你們乾脆結婚好了,這樣就什麼事都沒了。」衛少陽想出了個十全十美的法子來,以杜絕無窮後患。
「結婚?」和江如幽交往至今,衛少商從未動過和她結婚的念頭,少陽突然提起,令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沒錯,就是結婚,反正你們的感情一直都很穩定,也認定了彼此不是嗎?既然如此,早點結婚也沒啥不好,如果你怕麻煩,我可以幫你搞定一切。」衛少陽拍拍胸膛自告奮勇,為了二哥的幸福,就算要他上刀山下油鍋,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你別忙和了,目前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衛少商目前尚未有結婚的心情,或許哪天他動了結婚的念頭,隔天馬上拉著江如幽去公證也說不定。
「二哥,你現在不想結婚也沒關係,你儘管和江如幽交往,往後要是再有人說些拉拉雜雜的謊話,你一概不必理會。」
「我知道。少陽,你別淨是擔心我結不結婚的問題,倒是要好好關心你自己,不要成日像浮萍一樣飄來蕩去。」衛少商希望少陽的心性能夠定下來,別再在感情世界中游移不定。
「二哥,我會盡量。」衛少陽自由慣了,不是說要定下來就能馬上做到。
衛少商知道多說無益,況且當老母雞是少陽的專利,他不會搶走少陽得來不易的頭銜。
看二哥平靜喝著咖啡,衛少陽總算能趁他不注意,吐出打從二哥說出與花豹見面時就猛然積鬱在心口的一口悶氣。
二哥完全不懷疑他的說詞,總算安然的度過這一關了,教他好生慶幸。他不動聲色擦了下飆下額際的冷汗,一切都沒問題了。
二哥很信任他的,不過這樣還不夠,他得再補上最後一槍才算成功。
「二哥,花家上下都是奸邪無比,且私底下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壞事,像他們那種人說的話一個字都信不得,最好呢,是別和他們有所接觸,免得他們又來陰的。」衛少陽盡量抹黑花家的人,以免二哥再和他們接觸時又會產生疑慮。
「我瞭解,你大可放心。」衛少商覺得少陽的擔憂很有趣,明明是他較為年長,可少陽的態度彷彿將他當成了年幼的那一個。
「呵!」衛少陽揚著爽朗的笑容,神情愉快地喝著他的咖啡。
他知道最後射出的這一槍已達成效,今後他可以高枕無憂,無須擔心姓花的跑來跟二哥嚼舌根,不論他們說什麼,二哥都不會再信他們。
因為信任少陽,所以衛少商對他所說的話全盤接受,不曾有過任何懷疑。在他的認知裡,他們三兄弟感情甚篤,少陽絕不可能莫名其妙欺騙他的,不是嗎?
☆☆☆☆☆☆☆☆☆☆☆☆☆☆☆☆☆☆☆☆☆☆
花豹哼著歌回家,儘管泡妞處處碰壁,仍沒影響他的好心情,是以他不急著回房,反而往花藜的房間走去。
「藜藜,妳睡了嗎?」花豹隨意敲了房門三下,不等裡頭的人請他進去,逕自打開房門。
假如花藜不希望有人進她房裡,自然會鎖上,他能打得開,就表示她不介意。
「沒。」卸了妝的花藜年輕蒼白的臉龐寫著疲累。
「嘿!妳猜我今天遇見了誰?」花豹很是興奮的要她猜,也不管她累不累。
「你的某任女友?」花藜不感興趣,隨便說了個答案,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猜,哥哥是不會輕易放過她,非要她給個答案不可。
連續玩了好幾天,她應當是要累得只要一倒在床上,就能馬上入睡,但此刻她的神智卻異常清醒,想馬上入睡並不容易。
「錯!我今天去參加成氏的開幕酒會,遇見衛少商了。」花豹快樂宣佈謎底。
「哦。」花藜表情不變,似乎對他的答案沒啥興趣。
「藜藜,衛少商不是獨自出席,他還帶著他的新馬子江如幽呢!」她那不動如山的表情令花豹感到些許失望,他還以為藜藜會追問他經過,不然起碼也要表現出她的訝異,結果卻什麼都沒有。
「他們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一同出席沒什麼好奇怪的。」像是在談論陌生人的情事,她不帶任何感覺說道,要哥哥別太大驚小怪。
「他們在一起是沒什麼好奇怪的,但妳知不知道衛少商見到我有什麼樣的表現?他居然裝作不認識我,還說我認錯人了?!妳說他這個人是不是在過河拆橋?好歹妳是他的前女友,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分手了也沒扯破臉,他有什麼好不敢承認認識我?難道在江如幽面前承認認識我很丟臉?」花豹火大的在她面前抱怨。
好歹他也是個人物,走路有風,底下又有一堆小弟,認識他應是件很光榮的事呀!
「我哪知道他在想什麼。」花藜淡然道,抿著唇為剛卸妝的素顏重新上妝。
「所以為了氣氣那個江如幽,我故意當面嘲笑衛少商的眼光變差了!」花豹得意的跟她炫耀。別人不讓他好過,他當然也會予以回敬,讓別人不好過可是他的專長。「不是我愛說,他怎麼會選江如幽當女友?」
「誰曉得。」她悶著聲回他。
「江如幽長得是不賴啦,算是挺正的,不過最大的缺點就是她太正經了,跟這種女人在一起沒啥刺激,我猜她在床上的表現一定像塊冷冰冰的石頭,完全沒有反應,這樣的女人再美都會讓男人當場陽痿。」玩遍各色辣美眉的花豹可是很重視床伴的反應,要他抱著冷冰冰的大石頭睡,他寧可抱著大棉被還睡得比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