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動凡心

第2頁 文 / 寄秋

    不過兩人也非常沒志氣的著了他的道,大腦失控的問出那句叫人後悔莫及的話。

    「什麼花?」

    長相可愛俏皮的小男孩朝他們眨眨眼,身子往上一浮。「菜花如何,一年半載不謝,還能和你們另一半分享。」

    好東西不能藏私,人人有份。

    「菜……菜花?!」

    臉上浮現三條黑線的韓青森乾笑的倒退到牆角。識時務的收起搗蛋的神情。他好不容易才和心愛的蝴蝶仙子過著不受閒雜人等干擾的甜蜜生活,怎能讓個豆腐高的小鬼給破壞了。

    「怎樣,還滿意吧!」這份禮物送得夠震撼,光看他們目瞪口呆的表情就讓他心情愉悅不少。

    「滿意個頭啦!你乾脆把菜花種在嘴巴上,免得你越來越面目可憎的小人臉毫無特色,被當成草人釘在牆上猛打。」她正打算找來他的生辰八字開壇作法,看他還敢不敢囂張的欺壓人。

    典當愛情是一件多麼失德的事,她這輩子好事做得不多,可是也沒害過人,全讓這個小不點老闆帶人人生的黑暗頂點,害她常心虛的不敢跟同學說她在哪裡打工。

    沒有愛情等於沒幸福可言,她是助紂為虐的劊子手,天理難容呀!下輩子罰她當畜生好了。半人半獸的狼女胡翩翩可是十分樂意當狼。

    「小母狼,牙拔乾淨了沒,大姐姐不愧是未來的王牌大律師,口齒伶俐的叫我好惶恐。」手指一彎,他的手上多出一杯奶昔。

    「你要不要臉呀!千年不死的老妖怪還好意思裝小,你故意折我壽對不對?」就知道他有陰謀,存心要她少活幾年。

    「人家說女人心胸狹小我還不相信呢!原來確有其事。」小頭輕點,他一副欠扁的了悟神情,不干他事似的吸了一口奶昔。

    「你……」該死的小變態。

    胡翩翩欲祭出一大籮筐的三字箴言給他好看,哪知衝到喉頭的聲音硬是發不出來,像是一顆小球梗在呼吸道,她吐也不是、吞也吞不了的揮舞雙手咿咿呀呀,活似比手畫腳的小啞巴。

    不用多說也知是誰的傑作,膽小、怕事的韓青森脖子一縮不敢插手,躲在一旁看笑話,並暗自慶幸沒當敢死先鋒,不然下場肯定和她一樣慘。

    「大姐姐的舌頭被挖炭的小矮人給偷了不成,怎麼學人家玩起手語遊戲?」小男孩一臉天真的偏過頭一問,眼中的譏誚輕涼飄過。

    「啊……啊……唔……唔……」你這小鬼頭最好別讓我找到你的弱點,否則我寂寞的狼爪勢必要撕裂你一身皮肉。

    說不出話,小狼女只能張牙舞爪地用透金的黑眸瞪視,氣呼呼地指著喉頭要他快復原狀。

    「既然有你們兩個來顧店,我也好安心的出去溜躂溜躂,冬天一到讓人渾身發懶,再不動一動真要變成活化石。」

    話一說完,小小的人兒雙腳落地,手上的奶昔也消失不見,甜得膩死人的笑容如同新生的天使般純淨,幾乎掩藏了他背後那雙充滿暗夜色彩的黑翼.而它們正蠢蠢欲動的拍著翅。

    「阿童,還不跟著,我需要一個保鏢。」畢竟他只是個十二歲大的孩子,有些地方不方便出入。

    背微駝的老者腰桿子一挺直,灰髮成烏絲、健壯如猛牛,兩臂的肌肉債張有力,像是一場沒有預演的幻術表演,半百老人在一瞬間搖身一變為外表看來不到三十五歲的魁梧大漢。

    黑色的玻璃門閃了閃兩道幽光,當鋪的主人和夥計一同出門去,沒人寒風中的身影顯得邪魅而冰冷。毫不在乎被留下的兩人會不會出亂子,雖然,「愛情當鋪」裡除了愛情什麼也沒有。

    相對無語的兩人互相看不順眼,大眼小眼你來我往的膠視,好像和對方同處一室是一件十分可怖的事,巴不得相互廝殺除之而後快。

    不知怎地瞪出了火藥味,新仇舊恨一古腦地全湧上來,腳下功夫適時派上用場,兩個人如孩子般的在當鋪裡玩起追逐遊戲,根本不在乎會毀損多少老闆的傢俱,反正他有魔法足以修補。

    可是習慣以小孩面容欺世的老闆八成沒料到他的員工有多粗心大意,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有氣無處發的胡翩翩氣惱的一踢見死不救的韓大天王,誰知他已被踢出一身好本領,在她腳到的同時一閃身……

    匡郎一聲,一道耀目的金光由成串的燕尾草中飛昇而起,在兩人錯愕的驚呼聲中飛向遼闊的天空。

    風,還是帶著寒流的低溫緩緩流動。

    「呃!你想那小鬼會不會發覺有朵花謝了?」猛一開口,心頭有點驚慌的胡翩翩發現她美妙的聲音回來了。

    訕笑不已的男子回視她一眼。「還不快毀屍滅跡,你想當那朵沒救的花嗎?」

    惟今之計只有裝傻了,打死不承認因一時疏忽放走一份愛情,一片花海叱紫嫣紅。誰會曉得少了什麼。

    除了典當愛情的人,他或她不再冷性無情。

    ☆☆☆

    「萊爾先生最好再仔細考慮考慮,和我們製片公司合作有益無害,我們獲利你出風頭兩至其美。大家高興自然不會有所紛爭何樂不為,有錢賺的事何必想得太遠,識時務者為俊傑嘛!別跟鈔票過不去……」

    一頭挑紅的長髮略顯凌亂,眼神冷厲的黑眸男子不發一言的冷視獐頭鼠目的男人,沾上鮮血的上衣是他不馴的代價,嘴角的腫脹更是一種權力慾望的表徵,因為他的拒絕。

    很少有東方人能在西方電影界闖出名號,頂多跑跑龍套串串場,擔任些不重要的角色,戲一拍完跟著曲終人散,拿著微薄片酬回老家種田或做生意,一輩子和電影圈絕緣。

    這是大部份在夢工廠待過的人的結局,追夢的人兒失意的總是比得意的人多,夢醒時黯然離開。

    來自台灣、擁有純正中國人血統的萊爾·坎培斯卻是少數幾個幸運者之一,一開始即以一部功夫片打出名聲,接踵而來的劇本和三級跳的片酬更讓他躋身巨星行列。

    幾年下來他當真在好萊塢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應接不暇的片子已經排滿他往後三年的行事歷。如日中天的走紅程度不下於國際間幾名運勢正旺的重量級人物。

    所謂人一紅是非就多,即使他平日行事低調得幾乎足不出戶,除了工作上的需要必須接觸人群外,他鮮少在公眾場合露面。

    萊爾和一般好萊塢的大明星有所不同,他喜歡靜,討厭嘈雜的地方,不逛夜店、不迷戀名牌,對酒的興趣僅止於品嚐,從不過量做出令自己失控的行為。

    他是電影圈的異數,也是少數值得稱許的青少年榜樣,可卻有點近乎自閉的傾向,他連自個的慶功宴都懶得出席,寧可窩在家裡泡一杯咖啡,獨享一個人不受干擾的清靜時光。

    若是要給他下一個註解的話,孤僻的居家男子就是對他惟一的形容詞。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公司提出的條件已經夠禮遇你了,聰明人不會想跟我們作對,乖乖地在合約書上簽下你的名字,別自找苦吃。」他可不想損傷那張讓他們賺大錢的俊臉。

    冷笑的猥瑣男子輕舞著拳頭以為威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囚禁當紅的武打明星,不管外界是否因他的失蹤鬧得沸沸揚揚,只要他一天不點頭就別想有重獲自由的時候。

    「綁著我的手腳也算禮遇?」他懷疑綁久了之後會不會殘廢,關節長期受縛易使血液不流通。

    「如果你早點下決定我們也不致失禮,不過要你簽幾個字不算為難,你讓我們好辦事,我們自然奉你為座上賓,這麼簡易的道理用不著旁人來教吧!」他拿著一疊文件在他面前晃動,要他快點簽字省得大家麻煩。

    表情疏離的萊爾只淡淡地說:「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們有問題找我的經紀人談,她負責我所有的工作內容。」

    不愛多話的他輕瞄了一眼,對其無理的要求置之不理,他早就聽聞電影圈的陋習——黑道介入合法性質的娛樂業從中牟利,控制當紅明星為其利用,進而佔據這塊獲利甚豐的大餅。

    一直以來他秉持著不浮誇、不特別引人注目的行事作風,時間一到上戲融人角色中,戲完走人不多逗留,在好萊塢打滾了這麼些年朋友並不多,也鮮少樹立敵人,他,一向獨善其身,不會主動招惹是非。

    因為他有個精明幹練的經紀人將一切瑣事打理得有條不紊,不需要他操心地先把可能性的突發狀況化解掉,讓他專心在工作上不必為其他事分心。

    原以為在這座外表華麗的大染缸裡,他只是無數發光的星子裡的一顆,眾星雲集並未突顯他的獨特處。

    可是他似乎低估自己的屏幕魅力,就算他刻意斂鋒藏銳不在人群中展露光華,但是向錢看齊的功利主義者永遠不放過有利可圖的人與事,趁拍戲空檔在他的飲料裡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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