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張敏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你憑什麼?我又不是你的下屬,也不是你的奴隸,你沒有權利、沒有資格約束我的行為。」一對兔子眼睛憤恨地瞪著他。
忌焱噴火地回瞪她,重重地道:「請你不要挑釁我的耐性。」
「如果你的話已經說完,你可以走了。」她揚著下巴,倔強的別開臉去。
顯然的,忌焱的耐性已經用完,他重重地甩頭離她而去,然後躍上馬,命令隊伍往前行。
尹琳顫著唇閉上雙眼,那串串珠淚如雨般淌落,揪緊的心更是不堪承受地痛了起來。
他真的走了,把她留在這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那個該殺千刀、該下地獄的臭男人,她恨他!
「咻咻!」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飛到身邊來,她連看都沒看清楚,就被那不明物體箍著腰飛起來,然後以火箭似的速度朝軍隊飛去。什麼都還來不及反應,她已經坐在一匹黑得發亮的駿馬上了,而那箍著自己腰的是——一隻大手。
尹琳猛地回頭,淚濕的臉與忌焱緊繃的臉摩擦了下。她的嘴唇在瞬間成了O字型。
那不明物體是忌焱?他居然帶著她飛?哦!老天,他會飛耶?!
尹琳從沒想過忌焱會有這種超然的輕功,她一直以為他只是一名單純的將領、武夫。她這會兒一直以萬分崇拜的眼光盯著他,比看到偶像還要仰慕、著迷,一時間差點忘記和他之間的不愉快,不過,幸好現在想起來了,否則真是糗大了!
崇拜的目光瞬間被憤怒所取代,「請拿開你的手。」
忌焱當她的話在放屁,毫無所動。
「你別忘了,男女之間可是授受不親的,也別忘了名節對一個女人的重要性,閣下如此抱著我,是想毀我名節嗎?」尹琳扭著頭咆哮。斜眼看人令她的脖子及眼睛都累死了,但她仍死要面子的強撐著。
「你的名節早在昨夜進入我篷內時,就已經毀得一乾二淨了。」忌焱悻悻地道。
該死!是兩名該死的士兵。
她扭頭,目光越過忌焱的肩膀,看見十萬大軍像蒙古包似的走成一團一團的隊形,彼此互相交頭接耳,尤其昨夜站崗的那兩名士兵,正發出咭咭的笑聲。尹琳這會兒簡直怒火沖天,雙眼一瞪,兩名士兵的腿便像被東西絆住似的,身體也整個往前撲倒在地上,然後,跟在後頭的一團士兵,也莫名其妙的衝上來,一個壓著一個的堆積成人山。
「哈……」發出爆笑聲的是張晉鎰,不過他的笑聲在觸及尹琳憤怒的眸光時止住了。
「下次再給我亂嚼舌根,小心我割了你們的舌頭。」尹琳鄭重地警告,手一揮,那堆人山立即回到原來的隊形中,個個面露惶色,捂著嘴不敢再吐出半個字。
忌焱沒說話,他覺得那群傢伙是該受些教訓。
「請你把我放下來。」尹琳再度投給忌焱犀利的眸光,眸光中似乎也帶著某種警告。
「在抵達下一個休息地時,我會這麼做的。」忌焱道。
張晉鎰忍俊不禁,說了句風涼話,「小心摔下馬喲!」話才說完,身子一晃,差一點就跌了下去。他定了定身子,眸光投向尹琳,她正以「少說風涼話」的眸光盯著自己。
這真是個很好的告誡,讓他永遠記住,別去招惹這個有「超能力」的女人,否則以後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他偷偷的瞥了一臉剛正的忌焱,打從心底佩服他的勇氣。
尹琳不知道要如何整治這個正在吃她豆腐的男人——忌焱的手還抱著她的腰,不是在吃她豆腐是什麼?——想讓他摔下馬嘛,又怕太難看,畢竟他是個將領,讓他在士兵面前出糗是件很不好的事。啊!乾脆在下一個休息地餵他的馬兒吃下一斤巴豆,教它拉得連路都走不動——咦,這也不行啊!那自己豈不是要陪他一塊兒「散步」,不不不!還是另想法子吧!
「啊!有了!」
她大叫一聲,沒想到和她共乘一騎的忌焱沒嚇到,反倒是並行的張晉鎰差點又跌下馬去,惹得她不想笑都不行!同時,她瞄到忌焱的唇角正微微地住上揚。
他真的好帥哦!比她的偶像劉德華還要帥,真的。這種感覺令她差點就迷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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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要黑了,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村落。那大概就是忌焱口中的「下一個休息地」?尹琳這樣想著。
她以為他們會走進村莊裡,沒想到馬兒的腳步卻在離村莊約五十公尺處停下來,而忌焱那只如鐵鉗般的大手也適時從她腰上鬆開來,她連忙跳下馬跑到張晉鎰身邊去。
「咱們為何不進村莊過夜?」
這話問得有點兒白癡,因為她從張晉鎰譏笑的眸中看見自己的白癡樣!
「如果十萬大軍全擠進村莊裡,不把人家的地踩爛才怪!」答話的是忌焱。
尹琳狠狠地拋給忌焱一記白眼,罵了句:「雞婆!」回頭看見張晉鎰那傢伙笑得很沒人緣,她便一手叉腰問:「你在笑什麼?」
張晉鎰在倒大楣之前止住笑意,這「妖女」可惹不得。他聳了聳肩表示沒事,然後下馬做他的事去了。
尹琳再度瞪瞪眼,看見那群笨蛋在搭營帳。其實何必費那麼大的功夫呢?只要她隨便動動眼,就可以讓那些帳篷自動自發的搭建好,可她不想這麼做,因為那群笨蛋在她背後破壞她的名節,她才不要幫他們呢!管他們去累死,反正又不用她動手。
倒是姓裴的那傢伙,今晚一定要教他好看,否則她的名字就讓人倒過來寫。
嘿……她露出一抹很賊、很巫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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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用晚膳的時間,忌焱才發現尹琳不見了。
他匆匆忙忙的到她的帳篷裡去找,卻不見她的蹤影!
難道那丫頭不辭而別?這個想法令忌焱感到惶恐。
「去問問有沒有人看見尹姑娘。」忌焱下達命令給一名士兵。
結果,得到的答案是——沒有人見過。
尹琳真的——走了?該死!她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一聲不吭的就離開?就算要處罰他昨夜對她說了那麼重的話,也不必用這種方式呀!
忌焱此刻擔心的不是她的安危,而是自己再也見不著她了。因為對於一個有超能力在身的女孩,根本毋需擔心她的安危——只要她不傷害人就阿彌陀佛了,還有誰能傷害得了她?
正當他難過得連飯也吃不下時,嘿!那丫頭居然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甚至連她怎麼出現的也不曉得!
「你跑到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了?」忌焱猛地抓著尹琳的肩膀搖晃,搖得她的頭都快暈了。
「你幹什麼啦?想把我的骨頭搖散是不是?」尹琳翻起白眼嬌嗔道。
忌焱停止搖晃,微慍的將兩道眉毛蹙成一條線,追問著:「你剛剛到底跑哪兒去了?」
尹琳愣了一下,用古怪的眼神看他,沒好氣的道:「我跑哪兒去關你什麼事?」
「關我什麼事?你可是我未來的妻子啊!」
「呵!」尹琳使勁撥掉他抓著她雙肩的手,「你這個男人實在有夠厚臉皮,我什麼時候答應過要嫁給你啦?」
忌焱差點吼起來,「你的身子都被我看光了,難道還能嫁給別人?」
「誰說不能?」尹琳反唇,「如果照你這麼說,那給畫家當模特兒的豈不都非得嫁給畫家不可?據我所知,很多畫家都畫過孕婦的裸體,那他們豈不……」
「你說什麼?」忌焱大概不知道自己這一聲叫得有多大聲,不過,也難過他會震驚到這種程度,因為在那個時代的女性,別說是身體,就是手啊、腳啊也不能隨便給人家看的,尤其是未婚的女性,如果不小心被人看了,就得死賴住那個人非他不嫁!而在她那個時代居然——天啊!
尹琳摀住雙耳,脖子猛地一縮,「拜託你小聲點,別大驚小怪行不行?」她甩了甩頭、拍了拍耳,很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把人家的耳朵都弄耳鳴了啦!」
「我大驚小怪?分明是你們那個時代的女人寡廉鮮恥……」他吼了一半的話被尹琳的咆哮截斷了。
「喂!你這是在侮辱我是不是?你認為昨夜侮辱得還不夠是嗎?」尹琳高高的抬著緊繃的下巴,一對明亮秀眸噴火的幾乎想燒死他。
她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倒楣的人,好端端的居然闖入這個思想封閉的時代來,還認識了這個在思想上與自己格格不入的臭男人,該死的是,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愛上他!一提到昨夜,忌焱的心軟了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談起這種事就發火?但他真的無法忍受尹琳那種不合乎禮教的思想、行為,他好擔心她會被自己這種開放的言行給害慘。尹琳今天遇上的可是他,換成是他人的話,別人會怎麼想、怎麼看她?他不要她受到一丁點傷害呀,為什麼她就是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