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雯瑄
楔子
台中近郊一處千坪之地，矗立著一棟美倫美奐的仿唐建築。
它的周圍高牆聳立，兩扇巍峨的朱紅大門，阻絕了外界想一窺究竟的好奇眼光。裡面的園林，造景、房舍建築，可比古代的皇宮內院，據說，這是這棟建築的第一任主人——唐婆婆依照四川老家的樣貌建造而成的。
傳說，唐婆婆是四川唐門的傳人，武功深不可測，所以，雖然此地段已經可以說是偏僻到人煙稀少，但若有宵小之輩覬覦屋子裡面的財富，必定會死得非常淒慘，搞不好還會屍骨無存。
所以囉，就算唐門完全沒有任何的監視器材，或是防盜設備什麼的，也沒人敢上門持虎鬚。
事實上，這些傳說並非全是虛假。
唐婆婆的確是四川唐門之後，老幾輩的人都知道，四川唐門的功夫不錯，更是識毒、使毒的高手，可惜的是，這些絕學只傳男，不傳女!
到了唐婆婆這一代，因為只得一女，在考量唐家絕學不可以失傳的情況下，只好傳給獨生女唐娟娟，不過有個但書——如果招贅的唐娟娟生下男丁，那麼，唐家所有的絕學仍然要交回給唐娟娟之子掌管。
可惜天不從人願。
唐娟娟依舊是生出女兒，雖然後來唐娟娟給自己的女兒招了贅婿，希望唐家因此開枝散葉，誰知道其女連生的四個孩子，也都是女娃兒。
面對孫女，要說唐娟娟不失望，那是假的，可一場意外的車禍，同時奪走女兒和女婿的生命，唐娟娟要看不開都不行。於是，她接下撫養四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兒的責任，且親自傳授她們唐門的武功。
只不過因為唐門武功一開始便只傳男，所以女子能學的部分很有限，因此唐可榕、唐可姍、唐可涵、唐可瑤四個姐妹，雖說有外婆唐娟娟親由自傳授唐門功夫，但也不過才習得唐門武學精髓的十分之一而已!
不過，唐娟娟已經非常滿意了。
她寶貝的外孫女們，有了這一身功夫可以自保，不要受外人欺負，她也就安心了。
不料，一向平靜無波、與世無爭的唐門，這日因為一個意外的訪客，改變了一切——
「老夫人，我來給您請安了。」
來人是唐家的老總管方仲華，他年輕時因為被唐家人所救，因此發下宏願，一輩子效忠唐門。
現今，唐門之所以能生活得如此富裕安詳，方仲華真是功不可沒。
當年，神州變色，他跟唐老夫人還有一些願意跟隨的家丁，一起帶著小姐離開四川，輾轉到了台灣，之後，他憑著獨到的眼光，一手打理唐門的所有投資，為唐門累積了不少財富。
難得的是，幾十年來，他始終心無二志，除了自己的本分及應有的所得外，絕不私藏，這也就是唐娟娟非常倚重他之故了。
此外，方仲華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查尋當年老爺子——也就是唐娟娟的贅婿……不知道是恩人，還是仇人的下落。
「哈哈!老方，別來無恙?」
「多謝老夫人關心，我這把老骨頭還挺得住。」
當年，老爺子親授與他的養生功夫，真不是蓋的!瞧他這會兒都七十多歲人，還像六十歲般，健壯得很呢!
「難得來，是不是事情已經有眉目了?」唐娟娟做事一向明快利落，不拖泥帶水。
「對!當年對老爺子有恩、有仇的四個人，我都已經查清楚了，這些就是所有的資料，請老夫人過目。」
話完，方仲華使遞出資料，態度恭敬。
唐娟娟接過資料後看了一會兒，只見她眉頭皺了又鬆，鬆了又皺，卻始終不發一語。
半晌之後……
「夫人，您還是要四位孫小姐去執行任務嗎?」
唉!這筆跟老爺子有關的恩怨，他可是調查了十個年頭了呀!
「老方，你應該知道，咱們唐門做事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事……我不會改變的。」唐娟娟說著，似乎陷入了回憶，未了，才又聽她道：「老爺子當初在黃山身陷險境，這四個貼身隨從中有人救他，也有人害他，這些在你的報告中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所以我會讓四個孩子分別去報恩，或者要債。」
「老夫人，您要我怎麼配合呢?」
「那倒不用，我相信這四個丫頭的能耐。」說到這，唐娟娟的臉上漾起一抹滿意笑容。「倒是老方，這幾年唐家在外的事業都靠你打點，真是辛苦你了!」
「哪兒的話，老方這輩子能為唐家盡點心力，是我的福氣。」
當初，如果沒有老爺子的仁慈，他也不可能會有今天。
「算算時間，家裡那四個小可愛應該也快回來了。老方，難得來一趟，你就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吧!順便幫我看看，這些丫頭是不是如我所言，有那般能耐。」
「好好好!我也真的好久沒見到孫小姐們了……」
才說著，四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生，已經大步朝他們而來。
人未走近；四姐妹已經甜甜的叫起人來了
「婆婆好，方伯你也好。」她們並非四胞胎，卻常異口同聲。
「好、好……各位小姐好。」
「丁嫂，叫廚房上萊了。」看見全員到齊，老夫人低聲吩咐。
「是。」
家人團圓，這一餐，大家吃的可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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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你今天好像有心事喔?是不是方伯跟你說了什麼?」吃水果的時候，唐可榕終於忍不住問著。
她們每個人都非常關心婆婆，即便是她一個皺眉，也逃不過她們的眼睛。
「今天，你們方伯帶來了一份我拜託他調查許久的資料……當年，烽火漫天，你們的外公因為黃山的一個老朋友傳書向他告急，所以他匆匆帶著四個近身隨從，以及唐門的一些弟子上黃山幫忙，結果……」往事實在不堪回首，但唐娟娟硬是壓下心中那份悲痛，繼續道：「黃山的戰況太過激烈，前往支援的唐門子弟幾乎全軍覆沒。唯一一個逃命回來的弟子，也只說了幾句話，就氣絕身亡了。」
「婆，那弟子說了什麼?」老二唐可姍凝著黛眉問著。
對於未曾謀面的外公，也許是因為外婆說了許多他英勇的事跡，她們一樣敬重他。
「他說，老爺子危險，四個貼身隨從有恩有仇。」
「什麼?就只說這樣而已喔?」老三唐可涵睜著慧黠美眸，不可置信的問著。
「就因為只有這樣，我們輾轉來台後，才會花費十幾年的時間去追查。」是誰說，時間可以讓人淡忘許多傷心和痛苦的事?她對老伴的思念，數十年如一日呵，如果不是因為這四個娃兒還需要她照顧，她早就追隨老伴而去了。
「桌上的資料便是你們方伯送來的，是恩、是怨，婆都作了指示，現在婆把它交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完成任務。」
「好。」她們依然是異口同聲。
第一章
這是什麼狗屁地方呀?
不過是一介富豪，又不是達官顯貴或是政要人物，做什麼門禁這麼森嚴?像座大監獄似的!
四周高高的圍牆，灰灰暗暗的，叫人心底不舒服極了!
不知道裡頭的建築，是不是也這麼的灰?如果是的話，她日子可就難過了!
試想，誰會想住在像監牢一樣的地方呀?
更奇怪的是，她此行要求見的那個人……方伯的資料上明明寫著是叫駱明，地址也是這裡呀!為什麼守衛說這裡沒這個人?
開玩笑!方伯的資料可是第一手的，她細讀後一刻也沒停的就趕來了耶!要搬家也沒那麼快吧?
何況，方伯的資料上清清楚楚的寫著駱明病重，群醫束手無策!
瞧，都病成這樣了，還能到哪兒去呀?
好吧!既然明察不著，那就別怪她唐可榕來個暗訪。
哼!到時候可別說她沒禮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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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可榕等到別墅裡的燈差不多都熄了，才找了幾個不錯的落點，輕易的翻牆進去。
賓果!分秒不差，剛好躲過監視攝影機的拍攝。
因為地形不熟，可榕不得已只好摸索前進。還好，雖然高牆外守衛森嚴，但別墅裡頭倒也沒有特別的看守人員，不曉得最不是因為駱家的人太過自信，以為沒有人可以通過第一關守衛，或是翻過這一堵肯定是特製的高牆!
不過，不管怎樣，別墅裡沒人守衛最好，這讓她行動起來方便多了!
初步估計，駱家的別墅佔地還算寬廣，憑藉著有一點黯淡的月華一路走來，她聽到流水聲，也聞到了好幾種不同的花香，還聽見，樹被風吹過的沙沙聲，這裡肯定風景還不錯!但現在可不是欣賞的時候。
進入主屋後，可榕一向靈敏的鼻子，馬上嗅出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中西藥味，想也不想，她躡手躡腳的直接往味道最濃郁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