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棠霜
「阿波羅有比歐陽帥嗎?」男人似乎有些吃味。
「阿波羅就是歐陽啊……」傻瓜!她又癡癡地笑了幾聲。
「是嗎?」男人被逗樂了,音調中含著明顯的高興情緒。
呼嚕打了幾聲淺酣,就在她幾乎快入眠去作另一個夢時,她突然眼皮一彈,攏著被單坐不起來,活像殭屍復活般。
「妳嚇了我一跳!怎麼突然起來了?」
身旁的人先是微抽一口氣,接著傳來無法遏抑的悶笑聲。
那個男人的說話聲,實在是耳熟得不得了!
花萱萱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去--
果然!
歐陽俊帥的臉龐映入她眼中,而被單的另一半,掩著他修長的身體。
這個場景是……他們兩人同床而眠?!
雖然她的腦子還沒完全清醒,但她十分確定,眼前這個人,如假包換、的確就是歐陽他本人!
「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一直都在這裡。」
「蝦咪?!」她一驚,身子向後一仰,險些摔到床底下。
他長臂一撈,把住她的腰際,將她拉回安全位置。
「抱歉,昨晚實在太累了,本來只想在床沿瞇一下的,但是半夜空調太冷,只好借一下被子蓋了,希望妳不會介意。」他斯文地打了一個呵欠。
「不……不介意。」她下意識地搖搖頭。
他瞧了她好一會兒,接著對她微微一笑。
見狀,她也傻傻地回以一笑。
「妳記不記得,我昨晚跟妳說了什麼?」
「我……我不記得我昨晚有酒後亂性啊……」她低頭瞧了一下,她跟他都還穿著昨晚的衣服。
雖然經過了一夜,衣服都已經縐得不成樣,但她的衣服應該沒有被脫下來過。
「昨晚的事,妳什麼都不記得了吧?」他斂起笑容,蹙眉一歎,似乎頗為惋惜。
「誰說不記得?我昨晚拚命地裝睡,根本就沒起來,就是怕你會--啊!」
她怕他會誣賴她,很快地啪啦啪啦回辯,辯了幾句後才驚覺失言,立即用力摀住小嘴。
可惜為時已晚,看著他瞭然的神情,她的臉蛋炸成一片緋紅。
「妳真不老實,昨夜竟然裝睡,讓我癡守了妳一夜。」他搖搖頭。
「我……」她的眼珠兒亂瞟。
「我就知道妳在裝睡。明明身體動得像是有蟲在爬,眼睛偏偏閉得死緊,怎麼也不肯回應我一聲。」
「我……我……」
「妳在躲我嗎?」他緊緊注視著她的雙眼。
「我……我不是……」
「看來是我太急了,抱歉。」不等她回答,他有禮地對她道歉後,沈默地掀被而起。
「等一下。」她想也不想地就伸手扯住他的衣角,阻止他離開。
「對、對不起。」她低著頭,好小聲、好小聲地說。
「萱萱……」
「對不起,是我太膽小了。我猜得到你想跟我說什麼,我只是太害怕了,不敢去面對,所以……所以……」用力絞扭著他的衣襬,她急得眼眶冒出淚花。
歐陽靜靜地看著她。
「我膽小,而且害怕被拒絕,好希望你別說出那些可怕的話……雖然是我主動想要追你的,但是我……」
他伸手輕撫她的下巴,讓她驚得忘了說話,微張著唇瓣,愣愣地看著他。
「傻女孩。」他搖頭輕輕笑道。
委屈的眼淚被他一句話引了一個開口,瞬間就嘩啦啦地傾洩而出。
「我是很傻啊……你一聲不響地離開,我以為……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她雙手摀住眼睛低泣,不想讓他看到她狼狽哭泣的模樣。
他溫柔地將她攬進懷裡,拉開她的雙手,低頭在她顫抖的眼皮印上輕輕的一吻。
她閉著眼,雙手揪住他已經解開幾個鈕扣的襯衫衣襟,下意識地仰起臉蛋,接受他的溫柔呵疼。
「我離開,是因為我的未婚妻--」他溫柔地開口。
「未婚妻」三個字,像針一般戳進她的靈魂,痛得她幾乎要跳起來。
「別說!別說!」
他疑惑地住了口,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激動了起來?
「我知道你一直很愛著你的月桂樹,我並沒有要你把月桂從心中抹去,只是……我也不想當一株可憐的向日葵啊……嗚嗚∼∼」她越說越難過,淚水開始滴滴答答地流了下來。
「什麼向日葵?妳的宿醉還沒醒嗎?」聽不懂她的話,他哭笑不得地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際。
她激動地抓下他的大手,吃力地張開自己的十指,努力將他的大手握得好緊、好緊。
「我知道我的感情運一向很爛,老是遇到用情不專的花心爛蘿蔔,既然擺脫不掉這種宿命,那我就認了。至少這次跟以前的情況都不同,是我先招惹你的,不是你腳踏兩條船想追我。而且你是個專情的男人,你的整顆心只留給你的未婚妻,不是花心爛蘿蔔,對不對?所以,愛上你是我自己做的選擇,跟你無關。」
就像阿波羅的誓言一樣,他一生的榮耀及勝利,只願獻給月桂。
「萱萱……聽我說,我未婚妻她--」他試圖開口解釋。
但是她一點兒也不想再聽到他提起他的未婚妻,於是伸手環住他的頸項,將他的腦袋壓下來,用自己的唇堵住他口中即將說出口的話。
他稱讚過她的唇很漂亮,所以她相信,她若主動獻上她的唇,他一定會情不自禁的。
她急切地想表明心意,努力地漠視心底那股強烈的罪惡感。
其實她還有一部分的話沒說出來。
以前總會有女孩到她面前,哭哭啼啼地要她退出別人的感情世界。這次她明白,除非歐陽的未婚妻醒過來,否則的話,根本不會有人來哭著要求她把情人讓出去。
她可以獨佔著歐陽,不用擔心已經變成植物人的女人來跟她追討情人。
……這是多麼可怕的心思!她為什麼會變成這麼壞心腸的人?
她強迫自己忘掉所有的事情,非常沒有技巧地伸出小舌,急迫地想要探進他口中、貼近他,卻不得其門而入。
挫敗之下,她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
她的粗魯、焦急及眼淚,讓他心疼不已。她的生澀反應,更讓他湧起前所未有的強烈保護欲。
低歎一聲,他拿回主動權,伸出手臂緊緊環住她,用他的唇舌教導生澀而毫無經驗的她。
她溫馴而柔順地接受他的引導,漸漸的,她呼吸急促,因他在她身上灑下的熱烈火源而喘息不止。
此時無聲勝有聲,他將一切言語化為行動,用滿腔的溫柔愛意,來代表他尚未說出口的心聲。
他抬手將黑色的性感小禮服拉下她圓潤的肩頭,姣美白皙的嫩膚霎時出現在他眼前。
「萱萱,如果要我停止……」
她搖搖頭,主動將自己呈獻給他。
那句俗爛到不行的話,是什麼來著?
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好。
選擇愛上一個專情好男人,是她的決定。
雖然這個好男人不是對她專情,而是對另一個女人……這些她全都認了。
誰教她的感情已經深陷得無法自拔了。
誰教她這麼壞心,從另一個無法開口抗議哭泣的女人身邊,偷走了這麼好、這麼溫柔的男人……
她傷心地哭了起來,卻更加義無反顧地投入由他及她的熱情共同製造出來的愛慾魔力之中……
「噓……不要哭……讓我愛妳……」他抵在她的唇邊低聲說道,愛憐萬分地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她的淚流得更凶,無法開口,只能用力地點頭。
好的、好的……請你愛我……
請你多愛我-些……
她的內心無聲地向他不斷祈求著,伸手將他抱得好緊、好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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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歐陽發現身邊的佳人已經不見蹤影。
滿床歡愛過後的凌亂,明白地告訴他,所有的一切,並不是春夢一場,而是真真實實的發生過。
「那小妮子是因為害羞而逃跑了吧?」深知花萱萱個性的歐陽撫額笑著,猜測她落跑的原因。
一室的靜寂,讓他開始想念起她的甜蜜、她的熱情,還有她的眼淚。
他本想等她的心情比較和緩一些時,再好好地跟她談一談他們之間的事。
但是一想起她的淚水,他的心頭就一陣揪扯,怎麼也無法平靜。
唉,好想馬上就見到她。
為了顧及她薄薄的女孩兒臉皮,他努力壓下強烈的思念,一直等到了晚上,他才拿出電話撥她的手機,想要跟她說說話。
豈知,電話直接進入語音信箱,讓他有些愕然。
「是萱萱迷糊,沒注意手機沒了電,還是已經睡了?」他歎了一口氣,悵然地收起手機。
走到吧檯,本想倒一杯酒淺酌,無意間看到吧檯底下有一罐可樂。
想了一會兒,他拿出可樂,調了一杯「長島冰茶」給自己。
啜飲著長島冰茶,想起了第一次看到她酒醉的有趣模樣,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萱萱、萱萱,妳究竟有什麼魔力,讓我越是想妳,就越是愛妳?」
舉起酒杯,面向窗外澄淨的星空,他向遠處不知是否已經睡下的人兒悄悄敬酒,並道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