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洌心情深

第19頁 文 / 紀瑩

    閻羅洌被撒旦王的聲音嚇住,但想見白柔涵的心讓他不再害怕。

    「你不能這樣。」

    撒日王的大手正耐煩地敲打著椅子扶手。「那你說說看我該如何?」

    「你不讓我們碰感情這種東西,我也知道父親是為了我們好,所以才不願我們去碰它,但是,我們也需要感情,就算我們只是一抹靈魂,但是靈魂難道就必須是空洞的嗎?難道不需要感情去充實嗎?」

    撒旦王冷笑,「你的意思是,你急切需要感情這種東西去充實你的靈魂?」

    「我需要。」

    砰的一聲,撒旦王氣極地捶打扶手。

    「你再說一遍!」

    閻羅洌很冷靜地答道;「再說一千遍、一萬遍,答案都會是一樣,我需要父親最不屑的『感情』來充實我空虛的靈魂。」

    「你是存心想氣死我是嗎?」

    「不,我從來就不想氣死父親,我只是希望父親能諒解兒子,能夠試著替兒子想想,遇見自柔涵,其實是我始料未及的,在這之前,我原以為自己也是不需要感情的。」閻羅洌眼中透著一絲落寞。「但是我錯了,錯得很徹底;我不但需要它,而且已經不能沒有它了。」

    「好冠冕堂皇的一席話。」撒旦王冷諷。

    「父親,當我碰觸了感情後,我才終於知道為什麼你不讓我們動情,因為動了情,心會痛、會疼、會冷、會哭,會跟著所愛的人而有喜怒哀樂;當所愛的人不認同你的愛,不接受你時,你的心會猶如碎成千萬片的玻璃一樣,每一片碎玻璃全像刺在身上般。」

    「少在我面前說這個我聽不懂的話。」撒王有絲狠狽。

    「父親,你當然聽不懂,因為你不肯讓自己去學會愛,不肯讓自己去碰觸感情這種東西,就連最基本的親情,你都吝於給予,你只是一味地厲聲命令我們,卻不曾以父親的身份來和我們說話。」

    「洌!」撒旦王氣憤地又拍打了下扶手。

    「父親,不要惱羞成怒,我所說的都是事實。」

    「什麼事實?」撒旦王笑得很難看。「事實是,你犯了我的禁忌!」

    「這樣是禁忌嗎?」閻羅洌忽然問。「父親,為什麼你要這麼仇視感情這樣東西?」

    似乎被問到心裡最難堪的過去,撒旦王怒喝:

    「傳黑天使!」

    ×××

    黑天使聞令而來,「撤旦王找我有事?」

    「把他帶下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他!」撒旦王氣極了。

    「是。」

    黑天使做出了請的動作,示意閻羅洌跟著他。

    閻羅洌抵死不動。「父親,今天你不讓我見白柔涵一面,我不會走的。」

    撤旦王氣瘋了。「好……好……」

    「父親!」

    閻羅塵、閻羅炙由外奔進來。

    撒旦王冷笑。「現在連你們兩個都想來氣死我是嗎?」

    「不,父,我們只希望你能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去看待這件事情,不要太快下會令自己後悔的決定。」閻羅塵往前跨了一步。

    「令自己後悔的決定?」撒旦王臉上又是一抹難看的笑容。

    「父親,請你仔細想想,洌工作了幾百年,為什麼以前他躲得過『情魔』的糾纏,如今卻不能呢?若不是真正遇上了真心所愛之人,洌也不會失去理智的。」

    撤旦王轉頭望著閻羅洌。「你愛她?」

    閻羅洌很肯定的點頭。「沒錯,我愛她。」

    「你……愛白柔涵,甚至能夠以當黑天使的代價來知道她現在是否安好?」

    「父親!」閻羅塵和閻羅炙兩人驚惶地叫喊。「洌,你別答應!」

    閻羅洌看著撒旦王許久。「我答應。」

    「不行!父親,你太卑鄙了,你不能以此來威脅洌!」閻羅炙雙手握拳,激動不已。

    「我不能嗎?只可惜我做了。」撒旦王奸詐地笑著。

    「父親,你的作為一點也不光明磊落!」

    撒旦王的笑容更加深刻。「幾千年來,有誰說過撒旦的行事光明磊落了?」

    閻羅塵堵得沒話說,臉色悶紅地站在一旁。

    最後,閻羅洌再度開口:

    「父親,我接受你的條件,讓我知道白柔涵現在好不好,我就……我就和黑天使下去。」

    「洌!」閻羅塵和閻羅炙又是一陣驚叫。

    閻羅洌示意兩人不要再為他說話。「你們不要再說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該怎麼解決。」

    閻羅塵不能苟同。「你自己的事?但我們是兄弟。」他轉向撒旦王。「如果你願意當個冷血的父親,而不願以父愛來關愛我們,我們不能說什麼,但我們卻不想和你一樣當個冷血的人。」

    「對,沒錯!黑天使若要帶走洌,也請把我和塵一起帶走。」

    撒旦王看著眼前的三人,如果他有心臟的話,一定會氣得休克。「很好,一起造反了,黑天使!」

    「在。」

    「等會兒不要客氣,把他們三個一起帶走。」

    「這……」黑天使猶豫了下,隨即答道:「是。」

    「父親,你現在能告訴我白柔涵的去向了嗎?她能不能重新做人?還是她得待在地獄裡遭受『回憶之刑』?」

    撒旦王向一旁的侍從小聲吩咐:「把她帶進來。」

    侍從將白柔涵的靈魂帶了進來。

    仍是一抹靈的白柔涵,渾然失去了生命力,眼神呆滯地看著地板。

    「你現在看到了。」撒旦王醋勁十足地道。

    她的眼神不一樣,照常理來說,死亡的人是不會有生前的一些病痛,那會是正常的一個人,同理,她應該看得見的。

    「柔涵……」閻羅洌抱住白柔涵,「柔涵,拜託你看看我,我是洌啊。」

    他的臉頰平貼她的,想感受一點她的溫度。

    「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嗎?」撒旦王咬牙切齒地道。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到過『回憶之谷』了?她受到『回憶之刑』了?」

    沒有人受得了回憶之刑的,讓一個人不斷重複做著生前最懼怕的惡夢,回憶生前最痛苦的過往,那是一種極端的折磨。

    「那是她應該要去的。」撒旦王冷血地看著一切。

    「不!」閻羅洌捧著白柔涵的臉蛋,當眾細吻她冰冷的唇畔。「拜託你醒來,不要漠視我的存在,你知道我愛你的……」

    白柔涵的眼睛有了反應,頭轉向閻羅洌這邊,喃喃低語道:「洌……洌……」

    閻羅洌驚喜萬分,緊緊地抱住她。「涵!」

    靠在他懷中,一點一滴感受到熟悉的依賴感和可靠,她有些回神了。「洌……」

    「涵……拜託你醒過來,我愛你,拜託你醒過來。」

    閻羅洌的「我愛你」,讓白柔涵瞬間從呆滯中清醒,她抓緊他手臂。

    「洌,救我!我看見父親血流滿身的在我面前求救。」

    閻羅洌抱緊她。「不要怕,我在這裡。」

    他抬頭望向撒旦王。「父親,兒子想向你做個最後請求,請不要再折磨她了,讓她早日重返人間。」

    「你的要求可真多,把人帶進來!『』

    撒旦王下令,隨即又有一位老人帶了進來。

    白柔涵透過閻羅洌肩膀望去,激動地哭喊出聲:「爸——」

    眾人聞言連忙轉身,看到白雲義就站在眾人身後,閻羅洌、閻羅塵、閻羅炙不可思議地看著撒旦王。

    「看什麼!」撒旦王面紅耳赤地道。

    白柔涵衝上前去,緊緊抱住白雲義。「爸……」

    「小涵。」白雲義老淚縱橫,擁著白柔涵。

    「父親,這是……」

    「不要說我不顧念父子之情、不給你們機會;我現在宣佈,一人只給你們一次機會動情,一次機會喪失後,若再犯錯,我會毫不心軟的叫黑天使帶走你們。」撒旦王心裡卻想,他這樣也算是「動情」吧!

    「父親!」閻羅洌驚喜萬分,連忙跪下。「謝謝父親!」

    而閻羅塵和閻羅炙則心喜地看向撤旦王。「父親,謝謝。」

    「父親,你這樣算不算動情?」閻羅炙老是不知死活,老愛捋老虎的鬍鬚。

    「閻羅炙!」果然吧!撤旦王又被氣瘋了。

    閻羅洌回過神,「父親,那麼你是承認我們了?柔涵也不用再回『回憶之谷』,不用再受『回憶之刑』了?她和白雲義可以永遠在一起?」

    「嗯。」撒旦王刻意降低自己的音調,顯示他的威嚴。

    白雲義此刻突然開口:「那我們什麼時候辦喜事?」

    「喜事。」撒旦王聞言,臉色大變,聲音高揚了好幾度,臉上寫著震愕。

    在場眾人全笑癱在那兒。

    許久後,閻羅洌擁著白柔涵,在她耳邊低語:「我愛你,你愛我嗎?」

    白柔涵眼中閃爍著淚光。「嗯,我愛你,早在書房那夜見到你,我就愛上你了。」

    是的,早在那就愛上他了……不,或許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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