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樂清平
齊瑋瞇了瞇眼睛,她竟然覺得他笑得很得意。「所以,你的初吻其實是給了我?」她吐出甜蜜撒嬌的聲音。
「你……有什麼不滿意?」他終於意識到危機,聲音太甜必有詐,這是經驗之談。
「換句話說,我的初吻其實也是給了你嘍?」這聲音甜到膩了。
「哈哈……」
「再換句話說,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奪去我的初吻,還是在我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母夜叉面孔暴露無遺,「你害我連初吻的滋味都沒嘗到!」
小丸子的三條黑線立時爬上俊臉,這樣也有錯?
他陪著笑臉道:「我可以對你解說。」
「初吻的滋味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他垮下臉,別的都能賠,就是「第一次」沒得賠。「我當時只顧著幫你治病,也沒意識到那是我的初吻啊。」等他明白時兩人已經長大了,看來想知道初吻的滋味,只能等下輩子了。
他怔楞的想著,齊瑋軟綿綿、香噴噴的身軀卻自動貼了上來,纖細的手臂熟練的環上他的脖子,他一呆,難道她想勒死他提早進入下一世?
「我大氣了一場,你知道生氣是最傷元氣的,所以我現在渾身無力,頭昏眼花,還覺得有點發燒,霖,你還會不會治病?」
他迎上她笑得如兩彎新月的眸子,裡面藏著他熟悉的狡黠和淘氣。
「你不是在生氣嗎?」他的手已經自動圈上她的腰待命。
她不語,俏臉魅惑的緩緩貼近他,吐氣如蘭。
他在吻上她的最後一刻低語:「我保證我的『第一次』全都屬於你。」
第三章
「女追男隔層紗,現在的女人一鎖定目標就不得了,全抱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個?」
「別緊張,放鬆……對,放鬆。我只不過好奇女追男的情況究竟可以慘烈到什麼地步而已,這種事最好有實際統計資料,你是最佳調查人選。」
「我我我……」
「不是叫你別緊張嗎?我又不會吃醋,我現在已經知道你以前的求學生涯有多麼精采,還被強吻過……對了,你碰上最激烈的求愛方式是什麼?」
「你想幹嘛?」
「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只不過想學會再用到你身上,讓你更愛我而已。」
「那先說好,不准吃醋哦!」
「胡扯!我從不吃醋。快說,我要學幾招媚功。」
「就是……自殺。」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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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瑋忽然發現自己出名了。
原因很簡單,就是她在聽說自己青梅竹馬的男朋友的初吻原來給了另外一個女孩時,當眾狠狠的吻了他……呃,或者說狠狠的咬了他的嘴唇比較恰當。
如此驚世駭俗的舉動,即使在風氣開放的大學校園裡也無異於一顆超級原子彈。於是,她今天才剛進校門,僅走了短短二百公尺的路程,路人回頭率就高達百分之八十。她可不敢奢想這麼高的回頭率是因為自己長得天姿國色、明麗動人,那眼神裡明明白白寫著驚奇、訕笑、好奇、起哄……
齊瑋苦著臉歎氣,眼睛只好看地上,眼不見心不煩。
她也不想搞成這樣嘛!誰教當時氣昏了頭,眼裡哪還有其他人存在?不過就算明知身邊有很多人等著看好戲,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給他親下去。
叫理智的那種東西,早被騰騰怒火蒸發掉了。
忽然,一張大鈔緩緩飄到她腳跟前,她停下腳步,有點疑惑。
「撿起來呀。」耳邊熟悉的聲音建議,「你一直低頭走路,沒撿到錢豈不可惜?大清早撿到錢,一天都會有好運的。」
她的目光殺向身邊那可惡的傢伙,他那張俊美非凡的笑臉刺眼極了,似乎在呼喚她的拳頭到此一遊。要不是因為他,她又怎麼會出這麼大的風頭?
「我、沒、有、要、撿、錢。」她一字一頓的說。
凌司霖的表情依舊燦爛,輕快的說:「低頭走路不為了撿錢為了什麼?其實走路撿到錢本身就是一種樂趣耶!我把機會讓給你,你不用太感謝我,記得把錢撿起來後還給我就可以了。」
「凌司霖!你故意的是不是?」她連名帶姓的叫他,讓他明白她真的生氣了。
她的聲音一大,週遭看好戲的熱切目光瞬間聚焦過來。
「好嘛!我撿就我撿。」凌司霖撿起鈔票,吹了吹上面的灰塵,「誰教你從走進校門開始就不理我,我很可憐耶!」
齊瑋只想趕緊脫離那些看熱鬧的視線,拉著他便快步疾走。
「你有戴隱形眼鏡嗎?」
「戴了,幹嘛?」雖然他覺得天天戴上又拿下的有點麻煩,但親親女友的命令豈敢不從?
「難道你看不見四周那些莫名其妙的眼神?」
「看見了。」他回答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漠然,「別去管它,如果想活得自在,就得習慣它、忽略它。」
「可是很討厭耶。」雖然她也曾因面容姣好和氣質獨特被愛慕的人注視過,但和現在這種感覺完全是兩碼子事。
「那你就回以最純潔、最燦爛、最誘人的微笑打倒他們。」
「說得輕鬆,他們大多是在瞪我耶!」齊瑋埋怨道,但還是不由自主地依照他的建議,給身旁路過又回頭的男生一個最溫柔美麗的笑容。
果然,那男生一呆,隨即樂陶陶的走遠,再回眸時,眼裡只剩下傾慕。
這下輪到凌司霖懊惱了,他竟然忘了齊瑋的魅力,他的瑋雖不是驚艷型的,但是一笑起來,殺傷力立增五倍,凡人無法擋。
「我更正剛才的話,再有人不知死活的偷看你,不管什麼原因,你儘管惡狠狠的瞪回去就行,效果一樣好。」凌司霖出了壞招。
最美的當然只能留給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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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學沒一個月,齊瑋就交到了新朋友。那是一個美麗大方的大二學姐,學生會的幹部,在學校裡有點名氣,她有著嫵媚溫婉的氣質,說話聲音極好聽,語氣很柔,圓潤中有著莫名的慵懶,但總比別人慢半拍,名如其人,叫葉柔。
她們倆成為朋友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兩人太有緣了。齊瑋下課在走廊上能遇見她,在草地上看書也能看到她,雖然彼此不認識,但是這麼出色的女孩從眼前娉娉婷婷的走過,她也不免被她脫俗的氣質所折服,相比之下,自己活像個沒長大的小鬼,不知何時才能擁有如此女人味十足的風韻?
幾次偶遇後,齊瑋才知道她的名字叫葉柔,但僅止於知道名字,真正說上話是在那個微雨的午後--
等了凌司霖半個小時的齊瑋詛咒著走向校門,心裡有點生氣。霖那傢伙人緣真是好得出奇,開學沒幾天身邊就圍了一票男生死黨,有長手長腳的運動員大猩猩,還有斯文白淨的玉面書生,不知道他是怎麼「勾搭」上的,每個人都好喜歡他的樣子,不但勾肩搭背,還談笑風生。
她久等不到他,親自到教室去找他時,看到的正是那麼一副景象--
「凌司霖!」
正在笑鬧的幾個人聽到一聲大吼,一致轉向教室門口的方向,黑壓壓的人頭中露出宛如眾星拱月似的凌司霖的笑臉。
「瑋,我正要跟你說,你先回家吧,我晚點再回去,待會兒要和他們一起去打撞球,這幾個傢伙說他們是高手,把我的鬥志都激起來了。」
「我等了你半個小時,你現在才跟我說不一起走?」可惡!見友忘色!
她並不反對他鄉交幾個朋友,但是絕不容許在他心中朋友的份量超過她,因為在自己心裡,他一直都是第一位,要求同等的對待不為過吧?更何況她現在只是要求一個小小的尊重,他有事可以事先通知她,何必要她等?
凌司霖趕緊牽著她的手走出教室,避開後面一大群人看好戲的視線,溫柔的在她面上啄一下,有些耍賴的哄著她:「對不起嘛!他們臨時才決定要去打撞球,我想通知你也沒機會呀。」
「那你就拋下我,叫我自己一個人回家?」
他望著她氣呼呼的模樣,伸手點點她的唇,輕聲問道:「你不會連男生的醋也吃吧?還是你吃撞球的醋?」
齊瑋甜甜的咧嘴一笑,穿皮鞋的腳重重的踩上他的左腳,滿意的欣賞他齜牙咧嘴的模樣。
「你為什麼總是踩我的腳?還老是踩左邊這一隻?」凌司霖哭喪著臉哀號。
「這是你亂說話的報應。我自己回家了,以後別想我再等你一起走。」朝他做了個鬼臉,她攏攏衣服,轉頭就走。
算了!媽媽說過要給男友充分的自由和個人空間,不是時時刻刻粘在一起才叫愛,她也聽媽媽的話一次好了。霖平常不是在學校讀書,就是到公司幫忙,真的好久沒有碰他愛玩的撞球了,今天就放他一馬,讓他玩個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