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雅史
「是啊!小敏怎麼這麼傻,竟然吞服安眠藥自殺?」雅晴忍不住說。
「她的未婚夫不要她了。唉!」衛平想起他妹妹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恨聲道:「如果再讓我看到那個小子,一定要他死得很難看。」他看著她們。「這幾年,你們過得好不好?」問這句話時,他的眼睛直瞅著雪雁瞧;他從來都沒告訴過她,他對她的一片深情;這一擱,竟也好多年了,如今,她變得更美了。
「還好!」雪雁輕描淡寫地回答。
「托你的福,過得去啦!」雅晴十分豪爽地說。
他們三人走進病房時,正看到邵母在低低地啜泣。
「媽,你別難過,我沒事了。」邵敏心懷歉疚地看著為自己擔心的母親。
「邵敏,你太不夠意思了,丟下家人和朋友,只是為了那個王八蛋。」雅晴劈頭就罵:「你自己看看,邵媽媽擔心得白了頭髮,你想過這值得嗎?」
邵敏看見母親憂傷的模樣,不忍地說:「媽,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只要你以後不要再做傻事,媽就放心了!」
邵敏答應了母親。
雪雁和雅晴在邵家住了四天,雅晴還有工作,她該回去上班了。
雪雁原本也要回去,卻被邵敏留下;而邵衛平過兩天也要北上,承諾要順道載雪雁回去,雪雁只好接受邵敏的盛情。
她想,也許該撥個電話回去——或許惟洛出國了。
但是,她終究沒打這通電話。
雪倩卻接到沈惟洛的電話。
她告訴沈惟洛雪雁南下,並暗示他雪雁是和朋友去的,曖昧的語氣讓他誤以為雪雁另結新歡,度假去了。
她沒告訴他雪雁是和雅晴一道去的,也沒告訴他雪雁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才去的。
她就是有心要讓惟洛誤以為……
???
「雪倩,晚上我就到家了。」雪雁握著話筒說:「惟洛回來了嗎?」
「他回來了。」雪倩問她:「你要怎麼回家?我知道雅晴已經先回台北了。」
「邵敏他大哥載我回來。」
「她好嗎?」
「好多了。」她知道雪倩指的是邵敏,問:「惟洛有沒有找過我?」
「有,我告訴他你南下了。」雪倩頓了頓:「你幾點到?」
「十點吧!」雪雁偏著頭看表。
「嗯!我等你回來,叫邵大哥開車小心一點。」
「知道了。」
匆匆掛了電話,雪雁開始收拾行李。
就在同時,雪倩也撥著電話,告訴沈惟洛雪雁回家的時間。
當邵衛平送雪雁回家的情景被惟洛看到,不知道他臉上有什麼表情?!
她等不及要看了。
???
一路上,邵衛平和雪雁愉快地聊著從前的一些趣事。
他發覺,她仍舊如他記憶中的可愛、善解人意,跟以前比,一點也沒變。
由於這次小敏的事,才讓他有機會和雪雁單獨相處,這一次,他一定要把握機會。
他要告訴她,在她第一次來邵家作客時,他就喜歡上她;即使到了今天,那分情,依舊沒變。
他知道,如果錯過了這一次機會,就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這是老天爺賞賜給他的機會,無論如何,他都要睹一睹。
當車子緩緩地開到雪雁家門口時,他開口了:「雪雁——」
「嗯?」雪雁看他吞吞吐吐的,知道他有話要說,因此,她調整一下坐姿,靜觀其變。
「我……」他提起了勇氣,繼續說:「我喜歡你,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雪雁聽了他的告白,當場愣住了。
「我一直沒有勇氣告訴你,可是我想,我若再不說,就握沒有機會了。」衛平深情款款地凝望她。「我愛你,真的,我愛你好久好久了。」將長久以來一直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愛意全部說出來,他有一種輕鬆的感覺。
雪雁整個人都呆掉了,腦筋一片空白。
她萬萬沒想到他的邵大哥會喜歡她。
從來沒想過。
衛平望著她茫然的臉,以為她是因為羞怯而說不出話,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待恢復大腦的運作後,她才急急忙忙地推開了衛平。「對不起,邵大哥,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雪雁慌亂地解釋。「我只當你是大哥,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你的感情。」她讓他看她手上的戒指。「邵大哥,我真的很抱歉!」可是,當她看見他眼中溢滿受傷的眼神,心中一陣不忍。「我希望我們永遠是朋友,你是我永遠的邵大哥,好不好?」她在心中歎道:對不起,我已經有惟洛了。
沉默半晌的衛平終於開口:「他,對你好嗎?」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知道自己是失戀了。他苦澀地想,那傢伙真是幸運!
「如果——我是想問——我有沒有可能,或者,我還有沒有機會再追求你?」他仍不死心地問。
她搖搖頭,肯定地拒絕他。
因為她知道,除了惟洛,她沒有辦法再去愛任何人;她的心,已經給了他。
但,惟洛卻是咬緊牙看著這一幕。
他恨她的背叛。
親眼目睹別的男人吻她,而她並沒有反抗,還跟他說了好多話。
事實已在眼前,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他才出國沒多久,雪雁就和別的男人相偕去遠行,真行!她可真行!一去就是幾天,連一通電話也沒打過;要不是今晚親眼目睹這一幕,打死他,他也不信——她居然會在他背後做出這種事來,可恨!
俞雪雁是個不折不扣水性楊花的女人。
尤其是他為她獻上真心之後。
「還真是依依不捨啊!」惟洛真是寒了心;雪雁她竟能如此輕易打碎他們之間的感情。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做出這種事?
沈惟洛無言地吶喊。
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全都落入雪倩的眼底;她陰陰地笑了。
她沒想到邵衛平會愛慕雪雁。
原本她只是想要讓沈惟洛看見雪雁讓別的男人送回家,結果卻發展得更讓她在心中大聲拍手叫好。
真是巧得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注定是要分手的,她想。
???
雪雁等了好幾天,惟洛都沒有找她。
她不知道為什麼。
打電話到他家,沒人接,只有電話錄音,她只好留下話。再打電話到他辦公室,他的秘書告訴她,惟洛正在開會,不能打擾,所以她只好收了線。她知道這是借口,總之,是惟洛不想見她。但為什麼呢?她不安地想,會不會他在國外另結新歡,所以不要她了?或者他對她厭了、倦了?
不行!她一定要見他,她要他把話說清楚,不然,她不會死心!
拿著他給的鑰匙,雪雁決定去他家等;惟洛總不會連家都不回吧!她開了門進去,卻見到原本乾淨的客廳,像是被砸過似的凌亂不堪;這不禁使她倒抽了一口氣。
發生了什麼事?她心底閃過無數個疑問。
趁惟洛還沒回來之前,她快速地收拾著,然後照常做了兩份豬排,等著他回來。
她希望能心平氣和跟他把話說清楚。
即使他要拋棄她,也要給她一個理由。
否則,她不甘心。
她真的好愛、好愛他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仍然不見他的蹤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躺在黑色的皮沙發裡睡著了。
是一聲巨大的開門聲驚醒了她,她看看牆上的鍾——已經午夜一點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沈惟洛喝醉了,瞇著眼睛問她。
「等你。」雪雁十分冷靜地回答他。
「我和你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走吧!記得留下我這裡的鑰匙,我不准你以後再進這屋子裡來,聽清楚了嗎?」他的話是從齒縫中迸出來的。
「告訴我,為什麼?」她吼他。
他迎住她悲憤的眼神,心想,她表演得可真好。「少在我面前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說什麼?」她追問。
「好,既然要撕破臉,那我成全你。我不要你,是因為你是個人盡可夫的臭婊子!」
她愣住。
「限你在一分鐘之內給我滾出去,不然,後果自行負責。」他咆哮著。
她仍舊沒有反應,但豆大的淚珠正大滴、大滴地從她臉頰上滑落。
他甩上門,走向前去,低吼:「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床上功夫會不會因此大有長進。」說完,他粗暴地扯開她的衣裳,在她以微弱的力量反抗他時,殘忍地要了她。
結束之後,她面無表情地穿著衣服。
看著餐桌冷掉的豬排餐,她此刻的心也是冷的,她冷冷地笑了起來。
她看也沒看他一眼,走出門口時,拋下一句話——
「我恨你!」
惟洛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出了門口。
他也恨她,卻更恨自己傷害了她。
她離開了十分鐘之後,他對著屋子發出淒厲的狂叫——
那是一種痛徹心肺的狂叫!
???
俞雪雁回到家中,換了衣服,坐在溫暖的床上,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身上還殘留著惟洛的氣息,她知道。
她不敢相信他會這麼殘忍地對待她。
她的靈魂似乎被吸乾似的,很麻木,很冰冷,像是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