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法蘭琪
花雲嫣雖然不知道他又為了什麼不高興?但她還是乖乖的照做了,因為她並不喜歡他生氣的樣子,好像渾身會散發出一種寒光,令她難以接近。
車子重新上路後,他不禁在心中暗罵著自己的失態。是自己心猿意馬,關她的穿著什麼事呢?
麥凱文的巨宅坐落在半山腰,一路上,高大的樹木是沿路的風景之一,但是他不明白,何以樹上的飛鳥會俯下來站在她的肩頭,親密的用羽毛摩擦著她的臉龐?他也不明白,自己在這條路上行經多年了,從未見過一隻蝴蝶,但今天卻有許多美麗的蝶兒圍繞在她的周圍,這些異象,讓他對她愈發好奇了。
就好像小時候讀過的童話故事一樣,不論是白雪公主或是可憐的灰姑娘,身邊總有一堆動物做她們的朋友,而這些全都是因為她們的善良,與一顆充滿憐憫的心。這個叫花雲嫣的美麗女子,莫非也是如此?
此刻,她正和那些鳥兒、蝶兒說著話呢!這對麥凱文而言,絕對是個有趣的畫面,他不同得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
「你應該多笑,你笑起來真好看。」她及時捕捉到他露齒而笑的畫面,衷心的說。
為著她的話,他收起了原本漾開的笑意,下意識裡和她唱著反調,他才不會輕易的順了一個女人的意。
第二章
當麥凱文帶了一個光著一雙美腿、而上半身裹著他西裝外套的女人,回到麥宅的時候,所有的僕人都以十分不解且饒富興味的眼光打量著向來嚴肅、威儀的主人。
是這個美女使他們年輕的主子開化了嗎?
凱文知道這空氣中正傳遞著某種「誤會」的訊息,但他並不覺得有向僕人們解釋的必要。因為直到現在,他還沒找到她從天而降的合理原因,他可不想讓他的僕人們誤以為他大白天就喝醉酒,滿口胡言亂語,這可有損他主人的威嚴哩!
花園的另一側,鐵頭正牽著他豢養的四隻契犬緩緩的走過來。這四雙狗是專門用來看家的,他還請了專家訓練它們,讓對麥宅有非分之想的人「知難而退」。
四隻狗正朝他這兒齜牙吶嘴,想必是因為身旁陌生的花雲嫣,凱文不由得將她拉至身後,正準備開口告訴鐵頭,別將狗牽過來時,那四隻訓練有素的狗卻同時掙開了鐵頭的手,拖著脖子上的狗頭直往這兒衝了過來。
凡是看見這樣情況的人,沒有—『個不在心中捏把冷汗,而麥凱文更是緊張得不知該把她藏在哪兒才好?
眼看著凶狠的狗兒們就要衝到花雲嫣跟前,危險即將發生之際——那四隻令一般人望之生畏的狗兒,卻突然乖順的坐在雲嫣的左右,一條條尾巴不停的晃動著。
大夥兒全對這樣的情況看傻了眼,而花雲嫣卻很高興的甩開了麥凱文的手,走向狗兒,並且一一的擁抱它們,就好像擁抱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這樣的情形已經夠教人傻眼了,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更教人目瞪口呆!因為花雲嫣一伸手擁抱狗兒的時候,身上的外套隨即掉落,那幾乎「發不蔽體」的身軀,迷惑住每一個人的視線。
麥凱文很想對那些像他一樣吞著口水的僕人們大聲怒吼,要他們收回自己的目光。但他只是生著悶氣,不明所以的自私,心理讓他迅速的撿起地上的外套,拉起雲嫣的手後,重新又為她披上,並用眼神警告她,千萬別再犯了。
僕人們尷尬的收回了目光,紛紛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鐵頭更是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牽住狗鏈,滿臉抱歉和惶恐的看著他的主子。
麥凱文還來不及說些什麼,花雲嫣卻早一步先他開口,她對鐵頭溫柔的笑著說:
「不是你的錯,那些狗兒只是有話想對我說。」
鐵頭對著她那抹笑容發怔,這絕對是他所見過最美麗也最和善的女人了。他訕訕的欠了欠身,帶著四隻仍舊搖著尾巴的狗走開了。
凱文很不高興的正視她,說:
「在這兒,我才是主人,你沒有權利代替我向我的僕人們說話,明白了嗎?」
剛才她跟鐵頭說話的態度,仿似女皇,也許她也受過良好的教育,因為她的神情是那般的高貴且優雅,比他更具有——家之主的氣質與風範,這教奉行大男人主義的他怎麼受得了呢?花雲嫣被他這麼一說,不覺委屈,她真是不懂,人類的情緒為什麼會這麼善變?不過就是一句話嘛!如果他是這麼樣的善怒,她又該怎麼讓他愛上自己呢?
見她咬著唇不說話,他不免對自己乍現的脾氣懷有歉意。怎麼說,她都是個喪失了記憶的「病人」啊!於是他試著尋找話題以緩和氣氛,隨口問道:
「你天生具有和動物溝通的能力嗎?」
他只是隨便找個話題分散她的情緒,不料她卻很認真的回答:
「不僅僅是動物,只要是大自然的萬物生靈,我都感應得到,也能和它們溝通。」
她眼光熱切的看著他,反問:
「想不想知道你的狗兒和我說了些什麼?」
凱文在心底歎氣,看來她不只是患了失憶症,恐怕還得了妄想症呢!他該怎麼辦?配合她呢?!
花雲嫣也不管他愛不愛聽,自顧自的說:
「你有四隻很忠心的狗,但狗兒們向我抱怨你並不關心它們。」
這是什麼話?他在它們身上投注了昂貴的學費,讓鐵頭用最好的狗食餵養,而它們……不,是她,她竟然說他不關心它們?他應該怎麼做?抱著它們在地上打滾嗎?還是讓它們和他共同分享席夢思床?
「你從不親近它們吧!我的意思是,拍拍它們的頭啦、摸摸它們的下巴之類的。」
他是沒有,可這也不能代表他不關心嘛!姑且不在這件事上爭辯,他還是好奇著她怎麼會知道他從不靠近狗兒的事?
不,這世上不會真的有人聽得懂「狗語」,更何況,他的狗兒也沒有出聲吠過,總不可能是「心電感應」吧!荒謬!太荒謬了。
「你可不可以多親近它們一些?」花雲嫣提出了要求。
她的眼神分外清澈地直視著他,令他狠不下心搖頭說「不」;但若答應她,不就代表自己和她同樣「生病」了嗎?
幸好他們在談話中已經來到了正屋,麥凱文對著滿是精緻裝滿的空間喊著:
「林嬸、小翠。」
一會兒的時間,原本空無一人的大廳跑來了一個婦人和一位少女,問他有什麼吩咐。
「帶這位花小姐到樓上的客房休息,讓她洗個熱水澡,再去儲藏室裡找一件她可以穿的衣服讓她換上。」
儲藏室裡有著先前那些被他趕走的女人住在這兒時,來不及拿走的衣服,全被林嬸以「丟了可惜」的理由收掛了起來,倒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派上了用場。
「我不要去別的房間,我只要和你在一起。」花雲嫣突然語出驚人的說道。
她一方面不知道自己的力量什麼時候會耗盡,另一方面她只想快點讓他愛上自己,好讓他教她人類生孩子的方法。
雖然她的話說得是那樣的自然,而臉上的表情也是那般乾淨、純真,一點兒也找不到令人「想入非非」的邪念。但是她的話卻讓林嬸和小翠雙雙驚愕不已,更教凱文感到一陣燥熱,就算她的記憶力出了問題,這樣的話還是未免太露骨了些。
林嬸看見麥凱文逐漸泛紅的微血管,以為他又準備發脾氣,於是她連忙拉著雲嫣的手,說:「別違背麥先生的話!花小姐,我和小翠到樓上伺候你洗澡、更衣。」
雲嫣還沒有回答,大廳忽然又傳來一個老年人的叫聲。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到一個白髮老人氣喘咻咻的跑過來,問著:
「你們有沒有看見一隻大蝗蟲飛了進來?」
大蝗蟲?麥凱文仔細的盯著阿港伯一會兒,然後才問:「你的老花度數是不是又增加了?」
「麥先生。」阿港伯漲紅著脖子說:
「我不可能會看錯,當年在家鄉,就曾經發生過一次蝗蟲侵襲的農寒,那一大片黃澄澄的麥穗,只一會兒工夫就讓蝗蟲給吃得精光,害大夥兒挨餓了好一陣子,所以我絕對不可能看金錯的。」
花雲嫣相信他的話,因為她的確在窗邊看見了那只蝗蟲;但她立即就知道那是小喜變出來的。於是她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暗自朝窗戶的方向漏了一把金粉,蝗蟲馬上變成了蚊子,嗡嗡嗡的朝這兒飛了過來。
「你們真的沒有看見一隻蝗蟲從眼前飛過?」阿港伯又問。
眾人依舊搖了搖頭。
「唉!看來我明天得去看看眼科壓生,換副眼鏡戴了。」阿港伯自言自語的說著,去做自己的事了。
「我們上樓吧!」花雲嫣這次倒是主動的拉著林嬸和小翠的手,走上去了。
小喜就停在她金色的頭髮上,跟著她一塊兒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