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古靈
「怎麼會有這個?」歐陽萱莎又意外又欣喜。
「我在拉夫哈順便買的。」卡布斯若無其事地說。
「謝謝!」
歐陽萱莎開心地扳下他的脖子來狠狠親了一下,隨即像個小孩子似的又跳又笑著跑開去洗澡,凝望著她雀躍不已的身影,卡布斯的唇畔不自覺浮上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一下水,歐陽萱莎便滿足地歎了口氣,然後招手呼喚他,「卡布斯,你也一起來洗嘛!」
他?一起洗?
卡布斯猶豫一下,旋即大步走過去。
有何不可,大家都在洗,而且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有什麼原因他不能和她一起洗澡?
沒有。
那就一起洗吧!
不過,男女一起洗鴛鴦澡總是會愈「洗」愈徹底,最後多半會順便出清體內的「囤貨」,其實這也無可厚非,正常男女大都會如此,該發洩的時候不發洩對身體也不太健康,討厭的是,他們全然沒有察覺到有人在偷窺他們。
烏蘇妲咬牙切齒地躲在遠處一塊尖石後,遙遙窺視那一對在水中纏綿的男女,兩眼幾乎噴出火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那麼喜歡他,他卻對她不屑一顧?
因為那女人救過他,就可以得到他的另眼相看嗎?
那麼如果她也能救他……不,只要能做一件足以令他讚賞的事,是不是他也會對她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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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佐法爾,非得再經過魯卜哈利沙漠不可,老實說,對於這點,歐陽萱莎滿心忐忑猶有餘悸。
「先說好,卡布斯,無論如何,你不可以再給我喝你的血了喔!」
卡布斯淡淡瞟她一眼。「妳放心,這次我們有充分準備,不會再出問題了。」
「不管,」歐陽萱莎非常堅持。「你先答應我絕不會再做那種蠢事,就算我們之中只能活一個,你活著的希望比我大,沒道理要把機會讓給我!」
「妳是我的妻子,保護妳是我的責任。」卡布斯也很堅持。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當然會照顧我自己,但在那之前,我必須先照顧我的妻子。」
「老天,你是石頭嗎?」歐陽萱莎有點不耐煩了。「就跟你說你活著的希望比我大,你應該先讓自己活下去!」
「我當然會讓自己活下去,但在那之前……」
「閉嘴!」歐陽萱莎開始火了。「你就是搞不懂是不是?活一個比死兩個好,這麼簡單的道理,麻煩你用點腦筋稍微思考一下好不好?」
卡布斯靜默幾秒,然後繼續堅持,「保護女人是男人的職責。」
歐陽萱莎差點一拳K過去,「狗屁的職責!」她口不擇言地破口大罵。「讓有希望的人活下去,這才是正確的!」
卡布斯的臉又板起來了,「阿伊莎,慎言!」
不敢相信,這種事他還有心情跟她「慎言」!
「慎你的頭!」歐陽萱莎氣結。「你不答應,我就不進空白之地!」
「最好的女人是當你看到她的時候,你會覺得喜悅;當你指引她的時候,她會服從的女人。」卡布斯很嚴肅地把她說過的聖訓原封不動還給她。「穆聖的真言,妳要順從;丈夫的意旨,妳要遵從。」
「我偏偏要做最爛的女人,怎樣?」歐陽萱莎冒火地大叫。「大不了休了我啊!很簡單,只要說三次『我休了妳』就可以了,喏!說啊、說啊!你不敢說就是懦夫,說啊!說……」
「阿伊莎,妳的冷靜呢?」卡布斯蹙眉打斷她的怒吼,難以理解為何她會突然失控。
去他的冷靜!
歐陽萱莎張嘴正待反嘲回去,隨又頓住,愕然望住擰眉肅目的卡布斯,一時說不出話來。
上帝,她是怎麼了?
她不是自詡是脾氣最好又最冷靜的人嗎?而現在……
她是怎麼了?
過去從沒有人能夠挑撥起她的脾氣,就算人家刻意要激怒她,話說得再難聽,她也能一笑置之……不,她根本是懶得理會人家,人家話才剛起頭,她已經打起瞌睡來了,一個盹兒醒來,對方已經氣死住當場,她正好回寢室去再睡個回籠覺。
而且向來她都懶得花腦筋去思考太多,總認為船到橋頭自然直,事先煩惱不一定會發生的情況實在是很無意義的事,不但浪費時間也浪費精神,反正事到臨頭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可是剛剛她不僅大發雷霆之怒,而且起因竟然是她在煩惱一些未來可能會發生,但不一定會發生的事,這不是大大違背了她的原則嗎?
為什麼她會做這種蠢事?
疑惑地想了大半天,最後她告訴自己,因為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她總不能等人死了再來煩惱如何讓死人復生的問題吧?
對,這是一個無可反駁的理由,所以她可以理直氣壯的繼續發怒,也可以堂堂正正的繼續罵她的「同居」人說的話是狗屁,更可以光明正大的繼續和那根有理講不通的木頭爭執到底。
不過經他這麼一提,她也冷靜下來了。
這人是根頑固的爛木頭,硬碰硬只會先撞扁自己,唯一能夠與他「溝通」的辦法就是跟他「鬥智」,這個沒問題,對她這個天才而言,這是小case,只要古蘭經和聖訓背得滾瓜爛熟就行了!
「好,重來,卡布斯,我跟你說……」
「卡布斯,我有話跟你說!」
歐陽萱莎差點把鞋子脫下來K過去,幸好她現在已經恢復冷靜,能夠忍耐下來,但還是忍不住朝沙勒米狠狠瞪去一眼。
「好吧!男人最偉大,讓你們先!」
沒想到讓他們這一先,又先出另一個問題來了。
卡布斯和沙勒米說完話後回來立刻被歐陽萱莎抓住。「你們剛剛在談你弟弟的事對不對?」
卡布斯頷首。
「如何?你們處理得如何?」歐陽萱莎忙問。
「處理?」卡布斯表情古怪地搖搖頭。「不,我還沒有開始處理那件事,只吩咐阿拉威部落的人暫時不要把我還活著的事透露出去。」
歐陽萱莎面無表情地瞪住他好半晌。
「你是說,你沒有派人回去告訴你父親,說你弟弟想害死你?」
「沒有。」
「也沒有派人去捉你弟弟?」
「沒有。」
「只是囑咐阿拉威部落的人不要把你還活著的事透露出去?」
「是。」
「為什麼?」
「因為我必須先處理妳的問題。」
歐陽萱莎閉上眼。
上帝、阿拉、菩薩,隨便誰都好,請多賜給她一點耐心吧!
睜眼,歐陽萱莎很冷靜地注視爛木頭。「你有沒有想過,你弟弟很有可能回頭去察看你死了沒有,結果發現你不見了,於是又開始瞞著你父親追殺你?」
卡布斯點點頭。「想過。」
嗯,他還不算太笨嘛!
「然後?」
「我還是必須先處理妳的問題。」
他是白癡!
歐陽萱莎又忍耐地閉閉眼。「阿拉威部落的人都知道是你弟弟要傷害你嗎?」
「不,只有酋長和沙勒米知道,其它人只知道有人要傷害我,但不知是誰。」
歐陽萱莎難以置信地瞠大眼。「也就是說,就算你囑咐過阿拉威部落的人不要把你還活著的事透露出去,但只要你弟弟一問,他們還是會告訴他,因為他是你弟弟,沒有人會懷疑他,所以現在他可能又開始在追殺你了?」
卡布斯沉默片刻。
「對。」
他竟敢說對!
不可思議,這個人到底還有沒有腦筋啊?
歐陽萱莎突然笑吟吟地咧開嘴。「卡布斯,你知道嗎,你確實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既有男子漠氧概也有男性魅力,實在迷人極了,我幾乎可以肯定地說,你可能是這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但是……」
她的笑容開始僵硬。「你也是這世上最最愚蠢的男人,頑固又死板,既沒腦筋又沒判斷力,豬都比你驄明,醉酒的人都比你更有思考力,天要是塌下來,頭一個被壓扁的就是你;地要是陷下去,頭一個摔到地獄裡頭的也是你,可悲的是,你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因為你就是這麼愚蠢,聽清楚了沒有?白癡!」
卡布斯兩眼吃驚地瞪住她,不敢相信她竟敢如此侮辱自己的丈夫!
然後,他也生氣了,一張臉拉得比麵線還長,黑得比黑人更黑。
「妳這個無禮的女人,竟敢侮辱妳的男人!」
「我沒有侮辱你,那是事實!」
「那不是事實,我有我的原則!」
「是事實,你的原則根本狗屁不通!」
「不是事實,男人的事女人不懂!」
「是事實,男人的事我是不懂,我只要懂得你是超級大白癡就行了!」
「妳又侮辱我!」
「侮辱你又怎樣?來咬我啊!」
「妳這個瘋女人……」
兩人愈講愈大聲、愈講愈生氣,最後居然劍拔弩張地對吼起來,不遠處正在喂駱駝和馬喝水的沙勒米等五人看了不禁目瞪口呆。
「哇嗚,居然有女人敢跟男人大吵!」羅瓦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