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呢喃
「你是在逼我們?」嚴守正被他嘲弄的模樣氣到頭暈,從沒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簡直就快抓狂。
成為齊雲的最大股東,一切都是章海洛的計畫,才不是什麼不小心!
奸詐狡猾的狐狸!
「的確,我是在逼你們,」章海洛黑眸冷冷打量他。「不高興你可以走!我不強求。」
「你究竟想怎麼樣?」一直沒開口的嚴其凱終於問道。
「我只想知道……」章海洛狡猾地回答,桃花眸底冷光乍現,「沒有了錢,你們還剩下什麼?還能不能那樣趾高氣昂,眼睛長在頭頂上?」
哼!愛錢,他就用錢壓死他們,竟敢欺負他可愛善良的小茉莉。
「……」嚴其凱沉默,靜靜地看著眼前年輕俊美的男人。
在他看似無害的外表下,卻是心機深沉得教人害怕。
「怎麼樣?想清楚了沒?」章海洛緩緩泛起溫柔的桃花笑,反倒讓人不寒而慄。「是打算當個負債纍纍的老闆?還是想當個月入兩萬元的小員工?」
答不出來?沒關係,他有的是耐心等他們慢慢考慮。
坐在桌子最旁邊,章府岳悠閒地低頭喝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瞄了眼寶貝兒子,不禁搖頭歎氣。
期望海洛是頂天立地、有浩然正氣的商人夢想徹底破滅。
海洛他——百分之百是個奸商,不用懷疑。
終章
「就這些東西嗎?」童婉君像黏皮糖似的在童法兒的身後跟來跟去,不是很自在地問。
童法兒放下手中兩隻小小的行李箱,回頭凝睇母親。
「我的東西本來就不多。」要搬出去了呢!現在想想還是有些捨不得。
「如果你在那裡住不慣,或是有人欺負你,你可以回來——」話到舌尖猛然住口,童婉君尷尬地瞅著女兒。
除了自己,還有誰會欺負女兒,她這麼說簡直是自打巴掌。
童法兒靜靜地看著母親許久,小手忽然覆上她的手。
「媽,你永遠都是我媽媽,你不用勉強對我好,我也會幫你向海洛說好話,你不用擔心。」她當然明白母親態度的轉變是有原因的,從漠不關心到殷切叮嚀,都是為了她往後的利益,這樣的她反而讓法兒覺得……有些可憐。
說穿了,她只是個得不到愛情,又必須在眾人異樣眼光下獨力養大兩個孩子的可憐女人,那種辛苦旁人無法瞭解,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討「父親」的歡心啊!
童婉君被碰觸到的手一顫,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覺,她一直都不喜歡這個孩子,直到前兩天,她還偷偷怨恨是女兒害她落得這種下場,連噓寒問暖都是迫於無奈……
如今,女兒的態度讓她感到罪孽深重!
「我走了。」童法兒頓了下,轉身出門。
「法……」童婉君本來還要說什麼,卻被剛好開門進來的嚴守正給打斷。
他冷眼打量提著行李的童法兒,薄唇緊抿,譏誚地開口,「我說是誰,原來是大股東要離開了。」
那天童法兒為他們說了一句話,章海洛立刻改變態度,留給他們一線生機,卻將名下的股份全數轉到童法兒之下。
當年踩在腳底下的人如今爬到他頭上,這口氣他怎麼隱忍得下?
童法兒倔強地仰高小臉,無懼地看著所謂的「哥哥」。
「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自己清楚,與其在這裡怨歎已經失去的東西,倒不如東山再起才適合你吧?」如果不是生長在如此病態的家庭,或許嚴守正會更強才對。
財富和權勢反而限制了他。
嚴守正瞇起眼,恨恨地瞪著她離去的背影,右手悄然緊握。
童法兒說話的語氣與態度讓他生氣,偏偏她說的話又準確無誤地擊中他的痛處。
可惡!
☆☆☆☆☆☆☆☆☆☆☆☆☆☆☆☆☆☆☆☆☆☆
「你現在要過來?好啊!我等你。」章海洛從繁重的工作中撥出時間做愛的連線,難得露出招牌桃花笑。
是的,他又變得很忙。
自曝身份的下場,就是辭去兆陽集團章特助的身份,回去接替弟弟的工作,好讓他跟愛妻逍遙快樂的度蜜月去。
嗚嗚∼∼可愛的小茉莉,知不知道為了她,他做出多大的犧牲?
他犧牲了他的自由耶!
不過那日的談判後,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為童法兒做心理建設,不斷灌輸她惡人要有惡報的觀念,不然他將齊雲企業的股份全送給她,她鐵定又會心軟地想將齊雲企業還給那兩個惡魔。
唉!他的小茉莉就是太天真善良,讓他不疼愛都難!
猛然,他鼻尖無端端一陣搔癢,重重打了個噴嚏。
「天氣明明已經回暖,好端端打什麼噴嚏?」掛下電話,章海洛嘀咕著,抽張面紙按住脆弱的鼻子,「該不會又是感冒前兆?」
回想起護士手中那支大針筒,他額角滑下三條黑線。
往事不堪回首啊!
「章特助,」年輕貌美的女秘書輕敲門扉,「有你的訪客。」
「我的訪客?」章海洛瞇起桃花眼,他不記得今天有訪客。
等等他還要陪法兒回家,哪有時間陪人家說客套話?
「是位大美人喔!」她偷偷用唇形告知。
大美人?
有股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章海洛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偌大的實木門已被推開。
隨之而來的是ChristianDiorJ』adore濃郁的香味。
「哈啾!」他很不賞臉地重重打了個無敵大噴嚏。
容樺玲,他早該料到是她。
分手多年又陰魂不散的出現在他身邊,讓他想忘又忘不掉的前任女友。
「又躲著不想見我?」三寸高跟踩在地上鏗鏘有聲,她大刺黥地走進來,開門見山地問。
「沒有。」望住她美艷的臉龐許久,他乾笑。
果然最親近的人就是最恐怖的敵人,將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你說謊。」容樺玲秀眉微擰,成熟的女人味自然流露,直言不諱地戳破他的謊言。
揉揉鼻尖,章海洛慢吞吞地從桌子後頭踱出來,心裡盤算著她的來意,俊臉有些不自在。
「你怎麼突然回國了?」當初她不是說一去不復返嗎?
「我找了你好久。」她突然一改先前犀利的模樣,澀澀低語。
章海洛頓了下,沒說話。
這跟他的問題好像沒有關係吧?
「你明明知道我找過你,甚至還去拜訪章媽媽,沒想到你竟會躲著不見我。」她幽幽指控。
「……」他眉心輕蹙,旋即舒展開來。
天地良心,那時他是被逐出家門,而不是避不見面。
「找我做什麼?」他問。
「我聽說……」容樺玲朝他靠近一步,「你一直在等我。」
章海洛的俊臉微微扭曲,不知道她怎會有這種錯誤訊息?
他沒有等她,並沒有……或者該說是被她的反覆無常嚇到還比較恰當。
而她離開後,他遲遲沒有對象是因為沒遇見喜歡的,絕不是在等她,他可以拿項上人頭發誓。
瞧!他現在不是有摯愛的小茉莉了嗎?
「對你,我感到很愧疚。」她又悄悄靠近一步。
「都過去了。」章海洛想了想,要後退的身於終究沒動。
怕傷到她脆弱的自尊心。
「對不起!」猛然,容樺玲哭著撲進他胸膛,「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無聲地歎口氣,章海洛眉心緊蹙,僵直著身任她抱著。
果然!從前吵架時,她都會來這招。
先是無理取鬧任性驕縱,再來又可憐兮兮地哭著要求和好。
事隔多年,完全沒有長進。
「容容,」揉著抽疼的額角,他好脾氣地喚,「我有女朋友了。」
「什麼?」容樺玲驚訝地揚起淚汪汪的大眼。「你不是在等我?」
「我沒有在等——」話到舌間頓住了,以免太過直接傷人。「事隔這麼久了,我們還是當好朋友比較適合。」他可沒有章海闕苦守寒窯十八年的好本事。
「這麼說……」容樺玲吸吸鼻子無法反應。
總覺得又有想打噴嚏的衝動,章海洛連忙掩住鼻子,有些無奈。
「你一定是失戀才跑回來?對不對?」鐵定又是大小姐脾氣發作,莫名其妙和人鬧分手,才想回來找他。
「你果然最瞭解我了。」她摟住他勁瘦的腰身。「不像PETER,我在想什麼他都不知道。」
章海洛翻翻白眼,忍不住再度歎氣。
這樣和前男友撒嬌,好像有些不對吧?
「容容,你不能這樣抱著我,」他想拉開她,她卻像八爪大章魚賴在他身上,「我的胸膛是我家親愛的小茉莉專用的。」
「借一下又沒有關係,別這麼小氣。」她不開心地嘀咕,「你說我們是好朋友耶!現在你的好朋友失戀,你不安慰一下嗎?」
章海洛真不知道當年眼睛是沾到什麼東西,竟會和她分分合合糾纏多年。
還是他可愛的小茉莉好,又善良、又溫柔,不會動不動耍大小姐脾氣……
更不會這麼番!
「容容,」他還要說話,眼角餘光卻瞄見一張慘白的小臉從門口掠過,他心一驚,咬著牙硬是把她從身上剝開。「你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