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小奴
第六章
「把背挺直，收下巴，身體的重心要像貫穿頭頂以及腳底那樣筆直……」古不離開始替熊小晚進行美姿美儀課程，而第一課，自然是站姿。
「古先生，那照你的說法，我可不可把重心想像成某種東西，而那種東西剛好從頭到腳直直地貫穿我的身體？」熊小晚不大明了他的說法，所以用自己的想法來解釋。
「妳要這麼想也可以。」真是不倫不類的想法，但勉強可以接受。
「可是我又覺得這個某東西很像是竹籤耶！而我就是一隻待烤的鴨子。」竹籤上的烤鴨也是直挺挺的，只不過是死的。想著想著，熊小晚忍不住學死鴨子翻起白眼。
「快把妳的白眼給我收回去，天鵝翻白眼像什麼話！」古不離立刻斥吼。
「才不是天鵝呢！怎麼看都是一隻丑鴨子罷了。」熊小晚聽話地把眼翻回來，但嘴巴卻忍不住洩氣地咕噥起來。
「什麼丑鴨子！」古不離不喜歡她的消極態度，「從現在起，妳就是一隻高雅美麗的天鵝，妳的舉手投足之間要散發著優雅愜意，妳的表情要隨時保持自然和煦，妳的腳步要輕緩悠遊，時時刻刻，妳都要表現出最完美的姿態，吸引大眾的目光。」
「啊……」熊小晚頓時哀嚎，「不可能啦！那很難耶！我現在光是站著，就覺得好困難，我不可能達到古先生你說的那個境界啦！」
「只要有決心，沒有不可能！」
「只要有決心，沒有不可能！」她裝模作樣地學著他的語氣和動作，但表情卻頗不以為然。「什麼跟什麼嘛！說得比唱得還簡單，如果決心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那為什麼世界和平還是個夢想？」
「妳一個人在碎碎念什麼？」古不離瞇起眼。
「沒、沒有啊！」她卒仔地搖頭否認。
「妳最好給我專心一點，要是達不到我的要求，妳就等著被開除好了。」他用她最害怕的事威脅她。
「嗚……好啦！」又威脅她。熊小晚扁著嘴，很委屈可憐地瞥了古不離一眼，然後低頭暗自啜泣。
「古先生你找我？」門板只響了兩聲，古雀芳就自己開門進入辦公室內。
「雀雀，麻煩下次等我說好，妳再開門進來好嗎？」古不離又訓誡了自家妹妹一次。
「是，古先生。」古雀芳翻了個白眼。
「收到君大白的戰帖了嗎？」
「有，上頭還燙金滾銀的呢！花俏地刺眼極了。」不愧是錢多到沒地方花的君大白的一貫作風。
「上頭有載明比賽規則嗎？」
「不會吧！你要參賽？」古雀芳很意外。
「偶一為之，並無不可。」意思就是對。
「可是為什麼？你不是從來都不鳥君大白的嗎？更何況君大白這次舉辦的什麼『醜小鴨變天鵝』的比賽，怎麼看都很無聊，你不會真的要參加吧？」
「妳別多問，直接把規則告訴我就是了。」
雖然很懷疑老哥心中的打算，但古雀芳仍是憑著記憶乖乖念出規則。
「日期，五月十號；場地，君氏大樓前廣場；參賽者，各事務所形象顧問和醜小鴨一隻：比賽方法，各形象顧問在觀眾的面前將所屬的醜小鴨改造成天鵝，然後由觀眾投票評分，勝者，可以得到五十萬獎金。」
「君大白以為他在辦尾牙嗎？無聊透頂！」聽著比賽內容，古不離只下了這個評語，
「是很無聊，但是你卻打算參加。」古雀芳忍不住消遣了一句。
古不離瞪了自家妹妹一眼，但古雀芳不痛不癢，反而關心起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熊小晚。
「小晚，妳站在那裡做什麼？不過姿勢不錯喔！很優雅耶！」
「看、看得出來？」熊小晚眼泛興奮，但卻得咬著牙才問得出口。
「是看得出來，只不過妳流了好多汗，表情也很痛苦，該不會是閃到腰了吧？」
「不，不是，但也差不多了……」氣息有些喘。
「什麼意思？」
「就是古先生正在教我優雅的站姿，但是……我發現這『優雅』的站姿好累人，而且似乎有點不符合人體工學。」她的腰啊……
「教妳優雅的站姿？咦？難不成……」古雀芳轉頭看向古不離，眼裡有了某種想法。「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想法化為了悟，古雀芳聰明的腦袋迅速拼湊出一個答案。
看來小晚就是這次的醜小鴨，而老哥參賽的目的就是為了那個吧？
以君大白的白目個性，見到小晚後肯定說了幾句難聽的話，所以老哥不爽，決定為熊小晚雪恥！
她就說嘛！老哥從來不蹚渾水，這次會參加這種無聊比賽肯定有原因，而這個原因原來就是小晚啊……
嗯哼，還說什麼一視同仁，現在總算露出馬腳了吧！嘿嘿！
「雀雀，沒事就去工作，少打混。」古不離臉色不變，冷聲地下了逐客令。
古雀芳才不怕他：「古先生，沒想到你這麼保護『她』耶！讓人好意外也好羨慕喔！這是為什麼呢？」
說話的同時，古雀芳俏皮地對熊小晚眨了眨眼，試圖傳達某種訊息，只可惜後者有看沒有懂，一臉茫然地回望她。
「妳想知道答案嗎？」古不離不愧以冷靜理智出名，只見他勾起一抹冷笑，把桌上的一迭文件夾交給她。「把這些做完，我就告訴妳答案。」
額角流下一滴冷汗，古雀芳連忙把手上的燙手山芋丟回到辦公桌上。「嘿嘿！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想知道啦！所以古先生你就不用這麼『多禮』了。」
「既然不想要『禮物』，就回妳的辦公室坐好，少多事。」古不離冷哼道。
「是、是，我這就回去。」古雀芳敗北投降，但還是想在離去前作怪一下。「小晚，妳一定要加油變成美天鵝喔！這樣才不會辜負古先生的『心意』，知道嗎？」
「我會的，謝謝雀雀姊。」話是這麼說，熊小晚的頭上卻充滿了問號。
心意？
什麼心意啊？
古雀芳見她還是一臉茫然，終於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唉！這小妮子怎麼還是這麼遲鈍啊？
「雀雀……」古不離出聲警告還想作怪的妹妹。
「哎喲！緊張什麼，人家根本什麼都還不知道……」古雀芳咕噥著退出辦公室。
「古先生，雀雀姊說的心意……」
「不要理她。」古不離截斷她的話，不太想讓她太早知道事情的真相。
因為她太自卑，也對自己太沒自信，所以如果現在他就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她一定會被嚇跑。
所以為了膽小、遲鈍、自卑的她，他打算先把她變成一隻美天鵝，增加她的自信後，他才會慢慢告訴她……
他，已經愛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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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折磨人的禮儀訓練課程中，一個禮拜的時間終於很慢很慢地過去了。
「醜小鴨變天鵝」的比賽終於緊鑼密鼓地展開了，只見君氏企業前的廣場熱鬧非凡，不少來賓觀眾擠滿了廣場，人聲、舞台聲、腳步聲，喧鬧地充斥著整個場地。
舞台上，熊小晚緊張過度地低頭絞著纖細的小手，完全不敢抬頭往舞台下看上一眼，因為她怕自己只要再多看一眼，就會想落跑。
「別緊張。」古不離站在她身後輕聲開口。
「可是有好多人在看……」
「有什麼關係，他們要看就讓他們看，有我在這裡，沒什麼好怕的。」他嘴上安慰著她，心裡卻微微犯疼。
其實從一上場後，他就一直注意著她，而她微白的臉色刺痛了他的眼，她顫抖的雙手更是揪疼了他的心。
他多想把她帶離這個讓她緊張惶恐的地方，但是他卻只能要自己忍耐，因為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為了增加她的自信，為了讓那些曾經羞辱她的人後悔，他無從選擇，只能狠心地讓她面對這種壓力。但是他保證他一定會陪在她身邊，一定會讓她得到至高無上的光榮，讓她蛻變成最美麗的天鵝。
「雖然古先生你這麼說，但是我就是會害怕呀……」她天生膽小，學不來他對什麼事都能無動於衷的鐵石心腸。
「那就不要看。」他伸手摘掉她的眼鏡並摀住她的眼睛，不再讓黑壓壓的觀眾嚇到她。
「什、什麼？」臉上突然覆上的體溫讓她差點跳了起來，他……他的手……
「看不到就比較不害怕了對吧？」
「是看不到了，可是……」熊小晚原本要說的是她看不到，但是底下觀眾可看得一清二楚，他這樣親暱的動作絕對會讓兩人成為注目的焦點，但是話還沒說完，她的大腦就已經呈現一片空白。
因為她可以感覺到他大掌的溫度好高好燙，那樣的溫度像是一把火，很快地燒紅了她整張臉，並讓她的體溫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升高了。
而他的聲音是那樣的靠近，她的耳廓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吐出的熱氣，讓她不禁顫慄起來。她感覺到舞台下令她害怕不已的喧鬧聲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氣息和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