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扶釵
見楊朔亭垂頭喪氣的模樣,小巢兒的惻隱之心立刻活躍起來,心中原有的怒火也瞬間蕩然無存。
「可不可以告訴我呢?」她很想知道那位東方巧兒到底有何能耐,可以讓楊朔亭厭惡至此。
楊朔亭本覺得這事沒什麼好說的,但他又無法拒絕小巢兒的要求,於是便在前往貴農城的路途中慢慢地對她道出有關東方巧兒的事。
進城後,小巢兒下了馬和楊朔亭並行,他們先前往城西將地瓜分送給老人家後,便漫步來到了城中大街。由於兩人的肚子已餓得咕嚕咕嚕叫,於是決定先去飯館用餐,然後再去米鋪買米。
來到一間名為「福客」的餐館前,楊朔亭將馬交給守在門外的夥計照顧,正當兩人準備走進餐館時,卻和幾名用完飯正要離開的人打了照面。
小巢兒一見那些人忍不住輕叫了聲,她的聲音引起了楊朔亭的注意,也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啊!是你……是你們!」秦大少瞪大了眼睛,顫抖地指著楊朔亭及小巢兒。幾天前在樹林裡被楊朔亭灌下春藥的事,是他永生難忘的羞辱。
「喔,原來是你呀。」楊朔亭也認出他了,他將小巢兒拉至身後,不想讓秦大少等人碰到她。
「臭……臭小子!你竟敢到這兒來!」
楊朔亭皺了皺眉頭,「為什麼不敢?」
「這裡可是我的地盤!」秦大少大聲道。他們秦家在這貴農城中可是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對這地方有一定的影響力,誰敢惹上他就是和秦家過不去。
「那又如何?」
「哼!上回我饒過了你,這一次在這兒讓我遇到,我可不會輕易地讓你離開!」秦大少說得氣勢十足,連上回他帶在身邊的兩個手下也挺起胸膛傲慢地用下巴看人。
「笑話!」小巢兒忍不住開口,「上回挾著尾巴逃跑的也不知是哪三個下流胚子,現在還好意思在這裡說大話!」
「你這臭婆娘!」秦大少氣極之下便欲上前抓她,但手才一伸出去,就被楊朔亭給打回。
「再敢伸出手來,我就立刻讓它斷成兩截。」楊朔亭警告著。
「你……」秦大少咬著牙不敢蠢動,但隨即又想,上回之所以會栽在這小子手上都是因為自己不小心,而這會兒他這方可是人多勢眾,他就不信自己又會吃虧。
「好小子,竟然敢威脅我,真是不要命了!」秦大少惡狠狠地微笑,「來人哪!把他們兩個圍起來!」
秦大少一聲令下,跟在他身旁的六名手下很快地便將楊朔亭及小巢兒圍住!
他們的舉動立即引起現場一陣騷動,一些明眼人見到秦大少在場,馬上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眾人能避則避,一些愛看熱鬧的人便偷偷地躲在一旁觀看。
「喂,你這個人以多欺少!」小巢兒不服氣地叫道。
「是啊!本大爺就是以多欺少,不行嗎?」秦大少可不覺得這麼做有何不妥。「倒是你……」
「我怎樣?」秦大少看她的眼神令她感到噁心至極。
「嘿嘿……其實呢,本大爺最愛憐香惜玉,如果你現在來到我身邊叫我幾聲好哥哥,我還可以放你一馬。」秦大少邪淫地道。
對於秦大少輕薄的言語,楊朔亭還來不及發作,便聽得小巢兒罵道:「呸!誰要你憐香惜玉啊!不要臉的東西,色魔、淫蟲!」
秦大少氣紅了眼,「臭婆娘,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好,既然你要跟這個男的當對同命鴛鴦,那本大爺就成全你!來人,上!」
六名手下立刻聽令行動。
楊朔亭左手環住小巢兒的腰,輕輕一縱便跳出了他們的包圍。他將她護在身旁,只以右手對付那六個人,他揮拳極快,沒幾下子就將那六人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哀號。
秦大少整張臉都白了,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情景。這幾名手下也是有功夫底子的,卻三兩下就被人解決……
「該你了。」楊朔亭對秦大少說。
「我……我我我……」秦大少緊張地口吃起來,猛力吞了幾口口水,「公子,剛……剛才只是和你開玩笑的,你……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小人計較……」
楊朔亭不悅地看著秦大少,他最看不起這種貪生怕死之輩,先讓手下送死,自己再來諂媚求饒,以求平安無事,那先前為他拚命的人算什麼?
「哇,剛剛還是本大爺,怎麼才一下子就變成小人啦?」小巢兒嘲諷道,「不過你這種人的確是不枉『小人』二字啊。」
周圍看戲的人聞言立刻哈哈大笑起來,他們早看不慣秦大少平常的所做所為了,這會兒見有人出面教訓,莫不大聲喝采。
秦大少低垂著的臉都漲成豬肝色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丟臉還是第一次,此時他心中充滿了羞憤、怨恨與恐懼,他實在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會怎麼對付他。
見楊朔亭向前跨近一步,秦大少嚇得跳起來,「公……公子……」
「廢話少說。」
楊朔亭話一完,拳頭便往秦大少的嘴巴打去,才一拳就打得他滿嘴鮮血;秦大少蹲下身,痛苦地吐出口中的血,和著血而出的則是八顆牙齒。
「以後再讓我聽到你出言輕薄良家婦女,我就算從天涯海角都會趕來打斷你剩下的牙!」原來他打這一拳就是因為秦大少剛才對小巢兒所說的話。
「唔……」秦大少手捂著嘴巴,現在他根本痛得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能點頭表示他明白楊朔亭的話。
楊朔亭懶得再看他一眼,牽起小巢兒的手便要走進餐館吃飯。
「楊朔亭,這樣就結束了呀?」小巢兒問。
楊朔亭一臉無辜地看著她,「我肚子都快餓死了,還是先去吃飯再說。如果待會兒我們吃完飯他們還待在門口的話,你再去補踹他們幾腳吧。」
「嗯,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小巢兒便開開心心地和他進了餐館。
秦大少等人聽見兩人的談話,立刻緊張地從地上站起,七個人無暇理會傷口的疼痛,飛也似地奔離。
而在旁觀的人群中,有一名男子在聽見「楊朔亭」這個名字時,眼中閃過了復仇的光芒……
「唉,好戲散場了。」
隔著街道,面對福客餐館的是一間茶樓,在二樓臨街的座位上坐著相貌極為出色的兩男一女。
一名俊朗男子身穿白衣,風采翩翩、笑容可掬;另一名男子則是穿著深藍衣衫,年紀約莫二十歲,猶勝傾國紅顏的絕美外表令人移不開視線。和白衣男子不同的是,他的神色淡漠,臉上絕少有笑容。而唯一的一名少女,相貌和藍衫男子極為相似,雙眼盈盈似有水波,身上那件粉黃色的衣裳襯得她更加嬌美動人,而繡在衣衫下擺處的彩蝶更是栩栩如生。
三人所坐的位置正好可瀏覽街道上的景物,所以適才楊朔亭和秦大少的衝突自也落入了三人眼中。
「你可以下去將那七個人攔下來,自己上場演。」藍衫男子語氣平淡地對白衣男子說。
「我可不要。」白衣男子搖搖頭,「要我去對付那七個別腳的傢伙,豈不是折損了我『玉毒王』凌天淮的名號。」
「哼。」藍衫男子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
「不過,你們兄妹倆就真的無情了,眼見你們的三哥有麻煩也不下去幫忙,竟然還安穩地坐著喝茶看戲。」
藍衫男子瞥了他一眼,然後轉頭跟身旁的少女說話,沒有理會凌天淮。
「喂,朔真、羽兒,你們也好歹有一個人回應我嘛。」凌天淮可憐兮兮地說。
和凌天淮同桌的正是楊朔亭的四弟「鬼神醫」楊朔真以及妹子楊化羽。由於凌天淮捎消息給楊朔真,約他在貴農城的這座茶樓見面,所以楊朔真在結束了太湖的事情後,就與楊化羽一同前來赴約。
然兩人剛在座位上坐下,對面的餐館門口便起了騷動;一見事件主角是楊朔亭,他們三人便專注地留意著一切動態。
「七個蹩腳的傢伙需要用到三個人來對付嗎?」楊朔真把凌天淮說過的話丟回去。
「呃……」凌天淮瞬間啞口無言。
「小哥,那個人不太對勁。」楊化羽對楊朔真道。
楊朔真及凌天淮往楊化羽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男子坐在餐館旁的一處麵攤上,他的碗早已經空了,卻仍舊坐在原處不動,而且他的視線一直未曾移動,始終盯著餐館的門口。
「是他?」凌天淮看著那個頗為熟悉的人。
「凌大哥,你見過那個人?」楊化羽問。
「當然。他叫蕭可成,曾是碧靈教的一分子。」碧靈教是凌天淮所屬的派門,在教中他是一堂的堂主,地位和其他堂主平等,僅次於教主。
「曾是?」楊化羽問。
「嗯,他是被逐出教門的,和你們古墓山莊有關。」見楊化羽好奇的神情,凌天淮又接著道:「二十幾年前,他的父親蕭青海死在楊無心莊主的手中,蕭可成之所以加入碧靈教,就是為了學得更高的武功向古墓山莊尋仇。當這件事被教中執法堂主發現後,便勸他忘了和古墓山莊之間的怨仇,畢竟蕭青海當年是個無惡不做的人,楊無心莊主當年會殺他便是要救其他人的性命;但蕭可成怎麼也不肯放棄心中的仇恨,最後執法堂主為了怕他的私怨造成咱們兩派之間不必要的衝突與困擾,所以就把蕭可成逐出了碧靈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