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戀戀心巢

第14頁 文 / 扶釵

    「沒關係,反正我時間很多,我要學!」小巢兒的眼睛閃閃發亮,她記得他說過那套繩上功夫也和內功有關,只要她學了,那她不僅可以逍逍遙遙地躺在繩索上,也可以用它烘乾自己的衣服。

    不過,她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你當真要學?」楊朔亭目光奇特地看著她。

    「當然!」小巢兒一臉的肯定。

    「那……你是要嫁我嘍?」

    小巢兒聞言倒抽了口氣,她把那件事全給忘了!

    她慢慢地低下頭思索。若這事發生在今天之前,那她倒是覺得無所謂,但經過今天發生的事之後,她覺得自己如果以學功夫的理由嫁給他,未免對他太不公平,對自己……也太不坦然了。

    說實在話,她對楊朔亭並不是沒有感覺的,更確切的說,她喜歡他!

    第一次見他,是在那湖邊救一位溺水的孩童,她本來還為他的見義勇為而高興沒想到他卻突然也溺水了,待上岸時,他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見了妖怪,恐懼和怨恨全寫在臉上,當時她還覺得莫名其妙,明白他認錯人後,她提醒了他,但他卻不信,氣得她懶得理他這個人。

    但在她發高燒的時候,他卻細心的照顧她——這是她由玄音和萱兒口中得知的——想不到對於一個厭惡至極的人,他仍可以暫時放下心頭之怨照顧著她,這一點已讓她先前對他的壞印象消失了。

    後來,她漸漸地明白了楊朔亭這個人,他雖然外表俊俏,神情中的那抹慵懶也著實勾動人心,但他實在笨得可愛!

    他做人誠實,而且腦筋直,一點都不隱瞞心裡的想法,也不會說出虛偽的話,這點讓她很欣賞。但有時他腦筋直得過火,說話不看場合,也讓她氣得牙癢癢的。她雖是常常「瘋子瘋子」地叫他,但卻早已把他的名字記在心裡面。

    平時,她總見他懶懶散散地躺在繩索上睡覺,她很懷疑,一個人一天可以睡這麼久嗎?他到底是真睡還是假睡?如果真的是在睡覺,那他腦筋遲鈍倒也是有理可循。

    還有,他偶爾對她展現的溫柔以及搔著頭不知所措的傻笑,幾乎融化了她!她聶心巢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因此他的那些舉動及神態在在牽動了她的心……她想起了他的吻,那是一種逾矩的行為,但她一點都不在乎,自己也樂在其中。她很喜歡他為她帶來的感覺,雖然那會讓她虛軟無力、渾身發熱……

    楊朔亭見她好一會兒都不說話,心裡頭感到一股急躁,「小巢兒,你用不著考慮這麼久啦,其實——」

    他話尚未說完,小巢兒便脫口說出:「我喜歡你!如果真的要嫁給你,也是因為我喜歡你,和學功夫沒有關係。可是……如果嫁給你就要跟著你走、離開這裡的話,我不要,因為這裡有我的朋友,我捨不得離開他們,我也捨不得離開這個地方。」所以當他說「跟我走」時,她並沒有回應他。

    楊朔亭愣愣地看著她。他本來想告訴她,不用嫁給他,她也可以學到古墓山莊的功夫,但沒想到她竟會對他說出那些話。

    「小巢兒,你喜歡我,是怎樣的喜歡?」楊朔亭想要把這件事問清楚。

    小巢兒倏地紅了雙頰,「就是喜歡嘛,哪有什麼怎樣不怎樣的。」

    「那……如果我說我現在想親你,你會答應嗎?」

    楊朔亭的問話還真教小巢兒感到忸怩,她雙手交握,紅著臉無言地微點了下頭。

    他見狀又接著問:「如果是別的男人想親你……」

    「他們想都別想!」小巢兒驀地對著楊朔亭大吼,聲音之大差點嚇得楊朔亭往後跌去。他還來不及撫慰心靈及耳朵所受到的創傷,只聽得小巢兒細聲地道:「我只愛你親我……其他人,我不要。」

    咦?耳朵還轟隆隆的,她的話他聽不太清楚,「你再說一遍。」

    什麼意思嘛!竟然還要她說第二通,她羞都羞死了。

    「小巢兒?」

    小巢兒先是憋著氣,然後聚集所有力量再度大吼:「我說,我只愛你親我!其他人我才不要!」

    雖然耳朵被震得難受,但楊朔亭卻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嘛!」小巢兒氣得踢了他一腳。

    「沒什麼,只是聽了你的話讓我覺得很開心。」楊朔亭真誠的笑容讓小巢兒的臉又紅了。認識他也才兩、三天,她臉紅的次數卻比以往十八年來還要多。

    「喂,楊朔亭,你今晚就睡在屋子裡吧。剛才下雨,現在外頭一定濕答答的;而且睡在裡頭也不必擔心半夜又會突然下起大雨。」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嘍。」楊朔亭也大方地接受她的好意。

    於是,楊朔亭等小巢兒躺回被窩裡後,便熄了燭火,選在樹屋門邊的位置上躺了下來。

    黑暗中,小巢兒感覺得出他的位置,忍不住問:「楊朔亭,你那麼靠近門,不怕睡一睡滾下樹屋嗎?」

    「呵……不會的,我的睡姿一向很好。」楊朔亭低笑著。

    「喔?話可別說得這麼自滿,要是明天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地上,那你的臉可就丟大了。」

    哈!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要是他場朔亭真的從樹屋上睡到樹屋下,那他還有什麼臉去面對全天下的人?

    於是,他信誓旦旦地說:「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隔天早上,小巢兒趴在門邊,頭伸出門外俯視著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楊朔亭。她竊笑了好一會兒,然後才伸手折了根樹枝往楊朔亭的臉上丟去,意圖叫醒他。

    然樹枝還未落到他臉上,楊朔亭便敏捷地出手打退,隨即完全驚醒。

    他坐起身,莫名其妙地看著適才被他打落的樹枝,然後仰頭一看,小巢兒嘲弄的笑語頓時響起。

    「楊朔亭,你不是說你的睡姿很好嗎,怎麼這會兒卻睡到樹下去了?」

    「我……」楊朔亭一臉的茫然,似乎對眼前的事還反應不過來。他搔了搔頭,驀地,一個人名闖進腦海中,他立即臉色大變!

    「玄音?!」

    隨著楊朔亭的呼喚,一聲狼嗥像是在呼應他似地跟著響起。

    「哈哈哈……所以我叫你話別說那麼滿,玄音最愛滅人威風了。」小巢兒開心地大笑。

    楊朔亭心裡雖然很嘔,但也無可奈何。

    「算了算了!別跟一隻狼計較,不然就會落入和我大哥相同的命運。」想起大哥楊朔風也曾被狼戲耍過,他就覺得好笑。難道可以幻化成人的狼都這麼愛玩嗎?

    楊朔亭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而小巢兒這時也下了樹,她來到他身後,順手為他撥去衣服上的枯葉與泥土。

    「你頭髮都沾上泥巴了。」小巢兒道。

    楊朔亭援了援頭,然後聳了聳肩,「那正好去洗個澡。」

    走了幾步,他又突然停下來,回過頭對小巢兒說:「對了,你不要跑來偷看喔。」

    「誰會那麼無聊偷看你洗澡啊!」小巢兒氣得漲紅了臉。

    「唔……不會就好。」

    小巢兒簡直快吐血了,楊朔亭的意思不就擺明了她是那種會去偷看別人洗澡的人嘛!真是可惡極了!

    她朝著楊朔亭的背影扮了好幾個鬼臉,然後才氣沖沖地爬回樹屋。

    「玄音,時間快到了。」萱兒的聲音輕輕地響起。

    「我知道。」玄音點點頭。

    「小巢兒和楊公子……」

    「唉!」玄音輕歎了口氣,然後拍了下身旁的枝葉,「他們兩個還真會消磨時間——錯了,應該說是浪費時間。相處都六天了,也不見他們的感情有什麼重大的進展,成天就只在那兒嬉嬉鬧鬧的。」

    「其實嬉鬧也是情感交流的一種。」萱兒淡笑。

    「那也未免流得太慢了吧!」玄音不滿地埋怨。「還有那個楊朔亭也真是的,明明就對咱們的小巢兒有意思,還不對她承認。」

    萱兒聞言無奈地搖頭,「玄音,對楊朔亭來說,他目前只是在乎著小巢兒,這還不足以讓他承認他對小巢兒的感情。」

    「那要如何才能讓他開口!」玄音問著。不讓那兩人的感情有結果,她和萱兒便無法舍下小巢兒離開這裡。而她雖然懂不少事,可從未碰過男女感情這種東西,所以也只能向略有經驗的萱兒詢問。

    「除非讓楊公子明白自己的感情,讓他明白他不能沒有小巢兒。」

    「哼,那我就去敲一敲楊朔亭的腦袋瓜兒,看能不能讓他馬上明白!」玄音說著便要行動,卻被萱兒拉住了。

    「玄音,你不會真以為那麼做有用吧?」

    「當然不是。只是我每回看他那副傻笑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狠狠地敲他一下。」玄音壞壞地笑。

    「你真愛欺負人。」萱兒被玄音的話逗笑了。

    「沒辦法,這是我最大的消遣了。」玄音也不否認。「呼,幸好咱們不用擔心小巢兒的問題,因為她對楊朔亭的喜歡程度咱們倆都看得一清二楚。」

    萱兒贊同地點頭。小巢兒是她們看著長大的,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她們皆瞭若指掌。每回她氣嘟嘟地罵著楊朔亭時,她的眼中總閃動著充滿生氣的光芒,而當他們心平氣和地對談時,一抹溫柔也會悄悄爬上她的臉頰,那種表情是她和玄音從未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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