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香彌
「既然妳沒事了就好,妳看得出來自己大約在什麼地方嗎?」古茗風鬆了一口氣。
「我看不出來,我好像打死人了,怎麼辦?好可怕哦!他一動也不動了。」胡筱媚握著手機的手仍在發抖,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她一時之間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放柔了聲音安撫著,「別怕,鎮定一點,妳試著叫醒他,說要送他去醫院,問他現在在哪裡?」
「可、可是……」
打斷她的支支吾吾,古茗風嚴肅的道:「別可是了,立刻照我的話去做,否則我不知道妳的位置,要怎麼過去幫妳。」
「好、好啦。」將手機換到左耳,胡筱媚戰戰兢兢的伸出手推了推趴在排擋桿上的人,「喂,你醒一醒呀,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你受傷流了很多的血,我要送你去醫院,快點醒過來呀。」見他遲遲不轉醒,她已經不是推,而是捶了。
司機被她打得吃痛的微微睜開眼睛。
見狀,她一喜,扯著因尖叫和發炎而疼痛不已的喉嚨急問:「啊,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這裡是哪裡,你快告訴我?」聲音已顯得粗嘎難聽了。
「這裡是、是……」他一口氣快提不上來。
見他好像又要昏厥過去,她的手再落下。「別急著暈,快點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別……再捶我了,我說,這裡是XX鎮XX路。」說完,色狼司機兩眼一翻,再次昏厥。
「我聽到了,筱媚,我立刻過去,妳在那裡等我。」掛斷電話後,古茗風不忘交代母親報警,並立刻飛車趕過去。
姜雅娜若有所思,溫婉一笑的目送兒子出門。「看來茗風並不討厭筱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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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茗風趕到前,有兩個警察接到通報已先來到現場,趁著一同前來的救護人員將受傷的司機抬上救護車時,問了胡筱媚幾個問題。
他抵達時,就見她蒼白著臉,在回答警察的問話。
停好車後他大步走過去,搭上她的肩,「妳沒事吧?」接著仔仔細細的將她從頭到腳審視一遍。
「沒事。」看到他,她繃緊的神經忽地一緩,一臉委屈可憐的投入他懷裡尋求安慰。
手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確認她沒受傷後,古茗風開口對兩名警察道:「警察先生,她一定嚇壞了,我想先帶她回去休息,明天再去警局做筆錄,可以嗎?」
「呃,好,那你就帶她先回去吧,明天你們再找個時間來警局。」
「謝謝。」他擁著她上了自己的座車,安置她坐好後,看她神色還是有一絲的不穩,他溫柔的出言安撫,「沒事了,別怕。」
「嗯。」胡筱媚點了點頭,清了清嗓道:「還好那個司機只是受傷流血,好像沒什麼大礙,死不了。」破破的聲音連她聽了都覺得有點刺耳了。
「那個混蛋!如果他真的怎麼樣了,妳也只是自衛,不會有事的。」
「可我出手好像太重了一點。」差點就打死人了。
他斥道:「對付那種淫蟲就是要用力的打,如果跟那種人客氣,吃虧倒霉的就是妳自己。」他臉色不自覺的嚴厲起來,冷峻的眼眸盛著怒氣,剛剛如果不是那淫蟲已經被救護車載走,他真想把他拖下來再扁一頓。
她訝異的睇住他,他在生氣嗎?是因為自己惹了這樣的麻煩,還是……在關心她?
驚覺到自己失控的情緒,古茗風一整神色,開車上路。
「總之,以後妳不要自己一個人坐出租車,不是每次都像這次這麼好運,讓妳打破對方的頭,僥倖救了自己一次。」
他真的是在關心她耶,她好高興。「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是僥倖嗎?也算啦,如果不是背包裡放著那柄硬邦邦的迷戀電波接收器,剛好敲破色狼司機的頭,她也沒那麼容易制伏他,小小的車內,要施展從小就習練的武術,還不太容易呢。
「說這什麼話,這種事又不是妳想遇到的。對了,媽不是說司機載妳去看病嗎,妳怎麼會坐上出租車?」睞了胡筱媚一眼,俊雅的臉上回復了平素的沉穩溫和,提起的心直至見她無恙才完全放下,充斥在胸口的那抹柔情,他下意識的選擇忽略。
「他家臨時有急事,我讓他先回去了。」
他將放置於車上供他專用的一隻保溫水壺遞給她,「先喝點水潤潤喉嚨,媽很擔心妳,妳打個電話跟她報平安吧。」
「好。」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股暖暖甜甜的感覺沁了出來,那種感覺,好窩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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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家後,姜雅娜又是找人來幫她收驚,又是讓人幫她燉煮能夠安神寧心的藥品,連日下來,胡筱媚被照顧得無微不至。
古茗風對她的態度也親切了不少,不再一副拒她於千里之外的表情,還會主動的關心她,令她幾乎要錯以為這裡是她的家,而他們是她的親人了。
坐在餐桌與他們母子兩人一塊吃著午餐,她瞥到外頭出了個大太陽,順口說道:「今天天氣好晴朗哦。」
「是呀。」姜雅娜溫雅的輕笑望著兒子,「茗風,今天是假日,筱媚初來台灣不久,人生地不熟的,如果你下午沒什麼事的話,吃完午餐,帶她出去定走,可以嗎?」她溫言的徵詢兒子的意見。
她看得出來筱媚真的非常的「仰慕」兒子,兒子長得俊雅出色、玉樹臨風,愛慕他的人從小就不曾少過,其中不乏名門淑女,不過她們大抵都是含蓄的表示好感,沒人像筱媚一樣表現得這麼露骨又明顯。
但不知怎地,她就是特別喜歡這樣毫不掩飾的筱媚。
瞄去一眼,古茗風頷首答應。「嗯,我下午沒什麼要緊的事,可以帶她出去走走。」
「謝謝雅娜阿姨。」胡筱媚笑開臉的道謝。
「傻孩子,又不是我帶妳出去,妳謝錯人啦,該謝的人是茗風。」
「謝謝茗風。」她從善如流的說,心裡頭其實明白,如果雅娜阿姨不提,他根本就不會主動說要帶她出去,所以真正該謝的人是她。
「妳喉嚨痛都好了嗎?」古茗風抬眼問。
「都好了。」她笑著回道。
他沒再說什麼的點了點頭。
姜雅娜睜著一雙含笑的眸子,將兒子臉上細微的關心收進眼底。
「那雅娜阿姨,我們出去了。」用完餐,胡筱媚朝她揮了揮手。
「好,你們晚一點回來沒關係,我也要去我大姊那裡,恐怕會待到很晚,你們晚餐就在外面吃吧。」姜雅娜恬雅一笑的送兩人出門。
她是存心為筱媚製造機會,如果兒子能和她看對眼,她倒也是樂觀其成。
「我們要去哪裡?」坐上車,胡筱媚有絲興奮的問。來台灣半個多月,這是她第一次出來玩,不禁有些期待。
「妳有想去的地方嗎?」古茗風問。
「我對這裡不熟,不知道哪裡好玩?」
思付須臾,他提議道:「去淡水好了,在那裡玩膩了,還可以乘渡輪到八里左岸或是漁人碼頭。」
「嗯。」她忙不迭附和。
驅車來到淡水,才下車,就聽到一旁有兩女一男在激烈的爭吵著,鬈發女人尖銳刻薄的叫罵聲中懷著深沉的怨恨--
「你說什麼,你選她!我跟著你三年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那又怎樣,妳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德行,妳有哪點比得上麗珠?人家她溫柔又有教養,哪會像妳一樣這麼潑辣凶悍,我早就受夠妳了!」
「你、你!」臉色鐵青的她,轉頭惡狠狠的瞪住另一邊微微含笑,卻始終沒開口說話的女人,憤憤的詛咒--
「妳這只不要臉下賤的狐狸精,不要以為仗著自己年輕美貌勾引了我老公,就以為自己贏了,我告訴妳啦,風水輪流轉,曾經出軌過的人不會只外遇一次,我以前就是人家的第三者,現在報應來了,換我被拋棄,妳等著吧,不用多久就輪到妳了!」
胡筱媚聽著皺起眉,朝那沒開口的亮麗女人看過去,忍不住出聲,「妳誤會了,她根本就不是狐狸精,還有,狐狸精擁有悠遠綿長的光榮歷史,請妳不要這樣惡意的批評。」
「妳憑什麼說她不是狐狸精?我說她是她就是!什麼光榮歷史,根本就只有兩個字,淫賤!」鬈發女人嗤之以鼻的怒道:「滾開,妳是誰呀?誰讓妳多管閒事!」
「筱媚,走了,這是人家的私事,別管了。」古茗風過來要拉走她,對她剛說的話有幾分的詫異;狐狸精擁有悠遠綿長的光榮歷史?這是哪門子的說法?
「我再說幾句就走,」胡筱媚不肯移動腳步,看向鬈發女人,她不能容許有人這麼批評他們狐狸精一族,「小姐,第一,妳真的誤會了,我敢保證這個女的絕不是狐狸精,她身上沒有狐狸精的氣息,第二,請妳收回淫賤這兩個字,狐狸精一族才不是像妳說的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