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葉霓
「是陸華告訴你的?」駱翔東大步走向她,雙手握住她的肩,「我不是告訴過你,她的話絕對不能相信,事實上……事實上她的精神狀況有問題,隨時都可能傷害你的,你知不知道?」
「有問題?!你不要詛咒她,她已經得了絕症。」她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我沒有詛咒她,但我懷疑她的絕症根本是裝的。」
她怒視著他,「你太過分了,我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無情、狠冷,還誣蔑我母親,簡直和連克強是一丘之貉。」
駱翔東好無奈,只能歎口氣,接著沉默不語。
「怎麼不說話了?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看你是沒得狡辯了。」連四季傷心地瞪著他。
「我不想做任何辯解,但我無論做什麼事都是有原因的。」他很認真的說。
「原因?不管什麼原因我都無法接受,你知不知道你的作法讓我好痛心,為什「連一點自尊都不給我?」她大聲喊道。
「四季,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激動?」
「做了什麼?你做了太多好事了。我問你,我的工作是你找的?」連四季冷冷地望著他,「還拿一個該死的廣告代理合約逗我開心?把我當玩具耍?!」
他皺起眉,「我只是想給你一點信心。」
「卻騙了我的身體?」她怒沖沖的頂了一句。
「騙……只是騙嗎?難道其中不包括愛?」駱翔東握緊雙拳,嗓音中帶了股很沉重的嘶啞。
「你根本不愛我,你只是想駕馭我,看我愛上你會是多麼好玩的一件事,說穿了,你比連克強還可惡。」她淚流滿面,神情充滿激憤。
「我不愛你?」他撇撇嘴,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或許你愛的是你的老同學徐琳吧。」
「我鄭重的再說一次,我這輩子只愛過你……」他苦笑一聲,「但我沒想到連這些事你都知道,或許我的方法錯誤,可是我真的是出於善意和一顆愛你的心。」
她深吸口氣,冷冷的說:「不要再說愛不愛了,我爸以前也是這樣說,可是我一點都感受不到。」
「連我的愛都感受不到?」他冷了心。
「對,我只知道你只會限制我的行動,限制我的一切。」連四季強忍心痛,故意要還以一報,「你以為我也愛你嗎?算是相互利用吧,我只是希望藉由你達到我工作上的方便而已。」
聞言,駱翔東只是看著他,不說話也不眨眼,表情沉重得讓她心裡有些不安。
「你……你想怎麼樣?」
「我只是在看你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話。」他眸光變得幽深。
「那你看出什麼嗎?」她抬高下巴迎視他。
「看出來你只會逃避。」
「就算是逃避吧,也好過留下被你戲弄。」她勾起一絲笑容,「我這就離開,謝謝你這幾年的照顧。」
「你說什麼?」他急抓住她的手,目光泛出紅火。
他生氣了,是真的生氣了,為什麼她就這麼不識好歹,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不明白他對她的愛有多深?
就是因為深,他才會對她採取滴水不漏的保護,或許這樣的保護對她來說太過限制,可她有必要這麼誤解他嗎?
「我說我要走,這次我絕不再留下,即便是到加油站打工,或是當便利商店店員,只要能脫離你的掌控都好。」她忿忿道。
「雖然我很不想解釋,但我不能讓你走,你就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為了她,他可以把骨氣丟一邊。
「我不聽!」她用力想拉回自己的手。
他使勁抓緊她的手,「我要你心平氣和的聽我說。」
「痛……難道你還想對我動粗?」她最恨這種男人了。
「我怎麼捨得對你動粗?」駱翔東眉頭緊緊一皺,「莫非要你連靜下心,聽我說句話都這麼困難?」
「因為你的話只會讓我噁心!」連四季因傷心而口不擇言,「別以為你魅力無窮,對女人可以為所欲為,對我而言,你只是個想吃嫩草的可惡男人,只會利用詭計逼女人就範的差勁鬼。」
駱翔東瞇著一雙眸子,眸中冷光凌厲地望著她,握著她手腕的手已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怎麼?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瞧他燃著火焰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將她給碎屍萬段、大卸八塊似的。
駱翔東鬆開了她,低垂著臉,久久才笑了出來,「老天,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連四季向後直退,提防地看著他此刻類似半發狂的模樣,「你什麼都不用做,我會馬上離開,離開的遠遠的。」
他抬起頭,露出那彷似在瞬間變得憔悴的臉孔,眸光空洞地看著她,「你不用走,我走。」
「好啊,那你快走,我不想再看見你,你永遠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連四季雖害怕,可還是不甘心地嚷道。
他深鎖眉心,為她這些話而心痛,嗓音沙啞地問:「為何你要放棄我?」
不待她回答,他轉身走進房間,當晚就離開了這間屋子、離開了她。
夜裡,連四季聽見他離去的聲音,她只是緊抱著被子,不停的哭泣,最後哭啞了嗓,心也碎了……
直到心平氣和之後,她想了很多,為自己對他說的狠話感到後悔,可是又拉不下臉留他。
為什麼任何事只要扯上感情,她的理智就會變得一團亂,思緒糾結成一團團理不清的亂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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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四季辭職了,無論徐琳怎麼追問她什麼也不說,打電話向駱翔東打聽,卻總找不到他的人。
這樣的情形太詭異了,徐琳憂心了一個禮拜後,駱翔東終於出現在她面前。
「你去哪兒了?我一直找不到你。」看著以往意氣風發的他居然變成眼前有著滿臉胡碴又頹喪的男人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陣子出了些事,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駱翔東扯開一抹根本不算笑的笑容。
「跟四季有關?」她用膝蓋想都知道。
「我跟她已經沒有關係了。」他用力爬了爬頭髮,深吸口氣才繼續說:「我訂好下午飛日本的機票,或許我會從此留在分公司那邊。」
「什麼?你放得下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瞪大眼,驚訝的問道。
「我跟她大吵一架。」
「不可能,你這個性怎會跟她吵架。」徐琳直搖頭。
「她說我控制了她的一切,事後想想她說得沒錯,我的愛太自我,沒顧慮到她的感受。」他黯然神傷的說。
「她知道了?」徐琳倒抽口氣。
「我不知道她是從哪兒打聽來的,不過『紙包不住火』這句話一點都沒錯。」駱翔東將手中的牛皮袋交給她,「徐琳,這裡是四季該得的一切,請你代我轉交給她。」
「你怎麼不自己拿給她?」她搖搖頭,「我不替你做這種事。」
「徐琳!」他喊了她一聲,眉頭已打了死結。
看著他的愁容,她當真無法拒絕,「好吧,不過你別巴望我會替你說好話。」
「我想你也不會。」他微微揚起唇線,逸出一抹淡淡的笑痕,「我走了,今後多保重。」
「等等,我開車送你到機場。」
「不必了,我不喜歡那種送別的場面。」對她擺擺手,駱翔東大步往外走。
徐琳無奈地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她眼前。
「天……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翔東呀。」看著手上的資料,她決定去找連四季,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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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了,屋內的連四季震了下,會是翔東嗎?
阿蔡剛剛來找她,告訴她翔東給了他一大筆錢,要他和小賴好好照顧她。
小賴也說,他曾在半夜經過這裡,發現翔東的車子停在外頭,而他就睡在車子裡,之後他天天觀察,翔東每晚都來。
原來翔東從沒有離開過她,即使搬出去後,他仍不放心的每晚睡在車裡,就在門外守著她,她不出門他就不走,直到確定她有出門走動,他才安心離開。
那麼今晚,他還會來嗎?
為什麼她那麼氣他,卻又愛他、想他,恨不得當初沒說過那番讓她後悔莫及的話?
連四季,你真沒骨氣!
她打開門,看見的是徐琳站在門外,頓時一抹失落湧上心頭,讓她落寞的垂下小臉。
「怎麼一副頹喪的表情?你不是應該很快樂嗎?」光看臉色她就知道連四季在想什麼。
「我已經辭職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連四季逸出一絲冷笑,「我想公司並不差我一個無學歷、無經歷的小職員吧?」
「你放心,像你這種沒志氣的女人我們公司還不屑用呢。」徐琳故意激她,這V口頭看似精明,感情神經卻是那麼遲鈍。
「那你是來看我失業的悲慘模樣羅?」
「我沒有那份閒工夫。」徐琳將手中的牛皮紙袋遞給她,「這是駱翔東要我拿給你的,裡面全是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