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情運翻紅

第14頁 文 / 蘇柚

    「怎麼不說話?」楊仲堪開始順著她的手腕往上烙印。

    還是說了吧!如果他仍是愛她,那麼她會以自己的心作為回報;如果他不能釋懷,那趁現在她還有能力獨自舔傷時,不如做個了斷。

    「阿堪,我問你一件事。」她縮回手。

    「什麼事?」楊仲堪貼近她的頸項,深深地吸了口氣。「真香……」

    「哎呀!你別鬧,坐正來。」

    偷不到腥,楊仲堪失望地歎了口氣。「是,老大,快問,我一定有話必答。」

    朱雨黎的笑容因緊張而有些僵硬。「我問你,這輩子你有沒有做過什麼事,是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再記起,最好是從沒發生過,可它卻偏偏印在你腦子裡,固執地不肯離去?」

    「妳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因為你不是要聽我經歷了什麼意外,才開始認真學命理的嗎?那我也要聽你說件自己的事。」

    「這樣啊……」楊仲堪手撫下顎。「可我好像沒碰過這種不堪回首的意外耶。」

    「女人呢?你『足跡』滿天下,總有這類的事吧?」她想他若是提女人,那她提男人,是不是衝擊比較不會那麼大?

    「我不要。」楊仲堪警覺地拒絕。「到時妳又拿這為借口,判我有罪。」

    「我保證不會,而且絕口不提,不然罰我下輩子做小狗。」

    「我幹麼要妳做小狗?這不就害我也不得不變成狗?」

    他這句不經意地流露出下輩子還要跟她在一起的話,比任何甜言蜜語都來得令她感動。「好啦、好啦!你快說。」

    「女人啊……」楊仲堪皺眉沈思。「老實說,我記不太起來了,女人對我而言就像RAM,一關機就消失了,根本不會浪費內存。」

    那你對我也是這樣嗎?朱雨黎知道楊仲堪對她的情意跟對待別的女人不同,但仍忍不住這麼想。

    「若真要記憶的話,倒是有一個。」

    「哦,對方是個超級大美女,你甩了她,她當眾賞你一巴掌,讓你下不了台?」

    「妳就這麼希望我出醜?我不說了!」

    「好啦!別氣,別氣……」朱雨黎急忙拍拍他安撫著。「快說嘛!」

    楊仲堪不滿地瞪她一眼後,才勉為其難地說:「說她是個鬼女,大概也不為過吧?」經過了這麼多年,那鬼女還是會不經意地就溜出來困擾他。

    「鬼女?不會吧?你跟個長得像鬼的女人上床?」

    楊仲堪狼狽地臉色一紅。「妳怎知我跟她上床?」

    「若沒有,又怎會讓你印象深刻?一定是上了床後才發現,後來一回想,就覺得很不堪,巴不得沒發生過……」

    「……」媽的,還真讓這女人猜得一點也沒錯,她沒事幹麼這麼聰明?

    「我說的是不是?」

    「不知道。」

    「幹麼不承認?」朱雨黎惡劣地戳戳他。

    「我不說了。」

    「好好,你別小心眼,快說啦!」

    「不要,換妳說。」

    朱雨黎拗不過。「好吧,我先說就我先說。我剛剛不是說曾祖父幫我排命盤,說我十八歲前跟父母緣薄,若住一起,就會多災多難,所以一直都住在鄉下。」

    「嗯。」

    「六年前,在我滿十八歲的前一天,因為年輕氣盛,不信邪,所以不顧曾祖父的叮嚀,自己偷溜北上,回到家裡。」

    「才一天而已,有差嗎?」

    「當年我也是這樣想的。」

    「結果呢?」

    「因為肚子餓,所以到外面吃晚餐,卻讓一個壞蛋盯上了,後來……」

    「怎麼樣?」

    朱雨黎說到這,勇氣沒了。「不行,換你說了。」

    「嘖,妳還真懂得怎麼刁人。其實我的故事只是一連串的陰錯陽差,大概也是六年前,那晚我跟雨桐慶祝畢業,我們喝得爛醉,我先送雨桐回家,然後讓出租車在我住處的前幾條街下車,慢慢走回去,想順便清醒一下腦袋。結果在巷子裡發現一個男人正想非禮一個已昏厥的女子,我『英勇地』救了那女子,為此還被那採花賊狠狠地賞了一拳,後來見她躺在巷子裡沒人理,也沒多想,就把她帶回家了。」

    「然後呢?」

    楊仲堪努努嘴。

    「好吧,換我。後來,那個男的纏著我不放,我為了早點擺脫他,假裝給他電話號碼,原本想隨便胡謅一個,誰知道他會那麼陰險,趁我在寫字的時候,往我後頸一劈,我立刻失去知覺。」

    「然後呢?」

    換朱雨黎努努嘴。

    「好吧,後來我帶她回家,把她往床上一放,打算收留她一晚,我因為喝醉又背著她走一段路,竟然累得倒在床的另一邊睡著了……等等,妳先別誤會,我可不是想乘人之危。」

    「我沒有誤會。」

    「妳哪沒有?要不是我先解釋,妳剛剛的表情擺明就是認定我會做壞事,我沒那麼不挑食好嗎?」

    可後來你們不也上床了?怎麼不挑食?朱雨黎暗想,但見他準備誓死維護自己名譽的模樣,就先放他一馬吧,因為這事可不是現在的重點。「好啦,對不起嘛,後來呢?」

    「後來……」接下來的情況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楊仲堪轉而強調似地說:「妳知道我不是那種會強迫女人的沒品男人……」

    「難道她強暴你了?」

    「朱雨黎!妳可不可以話說得含蓄一點?」

    朱雨黎摀住雙耳。「聽到了,你別吼,別吼。」

    「嘖,換妳。」

    「我的也沒什麼,只是後來讓一個長得像黑白郎君的男人救了,醒來後,就回家了。」朱雨黎在臨門一腳前,選擇了退縮。

    「那他是妳的恩人嘍,現在還有聯絡嗎?」

    「沒有。他說他第二天就要出國了,可能再也不回來,所以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咦?這些話他怎麼覺得有些熟悉?「妳的事聽起來還好呀,我的可慘了;後來那女人半夜摸過來,我醉糊塗了,以為是我當時的女友,後來的事……不用說妳也猜到了。」

    「你醉到看不清她的長相?」好巧,記得那男人也說過誤以為她是他的女友。

    「房間黑,哪看得清楚。」

    「那你怎知她是鬼女?」

    「後來完事後,她人也醒了,離開時在門口她碰到燈的開關,就一眼,我看見她半邊臉又紅又腫,披頭散髮的,所以不是鬼女是什麼?」

    臉又紅又腫,披頭散髮的?這形容真像當年的她,因為後來她回家後,照鏡子時,也被自己嚇了一大跳。「那個男的也不遜色,他半邊臉黑青,坐在沙發上,我也只看一眼,就嚇得落荒而逃。」

    半邊臉黑青?這模樣不就是……「這麼恐怖?!嗯,所以證明了這世界上的確有面惡心善的好人。」

    「他哪是好人?他專門乘人之危。」

    「乘人之危?」

    朱雨黎真氣自己一時嘴快,說溜嘴了。

    「怎麼啦?」

    「沒有。」她心虛地笑笑。「真巧,我們都發生在六年前,你是畢業當天?」

    「不是,是學校課程都結束了,只等畢業,可我不準備參加畢業典禮,因為第二天我就出國了。而妳說妳是滿十八歲的前一天?」

    「是啊。」

    「那我們乾脆用紙寫出發生的日期,妳覺得怎樣?」楊仲堪興沖沖地起身拿紙筆。

    「為什麼要這樣?又沒意義。」

    「當然有,這樣我再往後推一天,就知道妳的生日啦。」

    「無聊。」

    「一點也不,乖,快寫,以後我才有機會製造驚喜。」

    兩人童心未泯地寫下發生日期。

    「來,打開──」

    接著兩人同時一愣。

    同一天?怎麼可能那麼巧?

    她半邊臉又紅又腫,披頭散髮的……阿堪是這麼形容那個鬼女吧!咦?那天之後,她的臉的確腫了好幾天,她私下猜想可能是受撞擊,或是被打了,為什麼他說的鬼女跟她這麼像……

    他半邊臉黑青,像黑白郎君……黎是這麼形容那個救她的男人吧!但那應該不是他吧,因為黎說那恩人沒對她怎麼樣啊……可是救那鬼女前,他結實地受了那採花賊一拳,的確半邊臉黑青,第二天在機場通關時,還特別驗明正身確定那不是天生的胎記,而且與護照上的相片為同一人後,才讓他出境的,那時的他說是黑白郎君一點也不為過。而且又在同一天,真的很有可能是他啊……

    難道接下來的事……才是她想忘掉或情願不曾發生的事?可是黎不是處女嗎?咦?不對,問她的那天她只是靜默,是他自己判定的……想到此,他忽然有不祥的預感。「黎,妳……有沒有咬那個男的?」

    「你怎麼知道?」朱雨黎臉色驟然一變。

    「咬哪裡?」

    「左肩。」

    楊仲堪苦笑地脫下襯衫,露出左肩的淺色齒痕。「原來真是妳,妳咬得可真用力。」他真笨,在張逢遠襲擊她的那次,他望著她紅腫又似曾相識的臉,為什麼沒想到要求證?

    朱雨黎的愛情世界毫無預警地崩落一個大洞。「你……亂講,你怎麼會是黑白郎君?」他是毀她清白的臭男人啊!當年的他還說她故意勾引他,又說她搞不好有病……他這麼侮辱她,怎會與此刻對她溫柔又多情的他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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