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小花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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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史無聊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中午唐士嚴來接她去醫院拆石膏。
事實上她不只是今天無聊,自從來到這裡,唐士嚴就以她受傷的理由不准她碰任何的事情,就連拿個抹布擦一下桌子,他都要念到她耳朵長繭。
而且本來以為他「喂豬」的行動自她出院後就會停止了,沒想到她完全錯了!原本合身的窄裙,現在已經緊得連拉鏈都快拉不上來了。
雖然此刻她心裡怨他的霸道舉止,內心又矛盾的充滿了甜蜜。
這些日子以來,他始終對她很體貼、很溫柔,每天負責她的三餐,一下班後又馬上上樓來陪她;如果那天公事稍多,他就會把公事拿上來一邊處理一邊陪她看電視、聊天。
天啊!這樣溫柔完美的情人教人怎麼能不去愛?她已經深深陷進愛情的泥沼裡了,無法自拔……
鈴……電話鈴聲響起,小史跳著單腳進房裡去接電話。
「喂?麗文嗎?」房裡這支電話目前只告訴麗文而已,所以應該只有她一個人會打來。
「對呀,是我。小史啊,聽說妳今天要去拆石膏,要我陪妳去嗎?妳一個人叫出租車不方便吧?」麗文問著。
小史捲著電話線,害羞的說:「麗文,不用麻煩妳了,阿嚴說他等會兒要載我去。」
「喲!已經叫得這麼親密了哦?你們什麼時候感情變得這麼好我怎麼不知道?小史,我是妳的好朋友耶!妳太不夠意思了。」麗文瞪大眼好奇的追問。
完了!聽麗文說話的口氣,就知道她頭上的八卦天線一定又長出來了。
「我們才不是像妳說的那樣,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只是很單純的朋友,是他叫我這麼稱呼他的,而且這樣叫他也沒什麼不對啊,已經是朋友了,難道妳還要我繼續叫他總裁嗎?那不是更奇怪。」小史急忙心虛的辯解。
「嗯,不是就好,記得嗎?我說過總裁很花心的,妳可千萬別陷進去了喔。」麗文切切的叮囑。
小史努力抑制沮喪的心情,自我調侃:「怎麼可能嘛!妳也太抬舉我了吧?我長得清秀有餘美麗不足,不是他喜歡的那一型,阿嚴他怎麼可能會看上我?」
雖然已經太遲--她已經愛上他了;但這是一個注定沒有結果的單戀,連開始都不可能了還說什麼結束?所以自己的心情再說出口也沒什麼意義了,而且說了也只是徒增麗文的煩惱而已。
「本來我是不擔心的,可是現在你們朝夕相處,難保……」麗文欲言又止。「小史,說真的,我也不是認為妳配不上他,只是他實在太花心,愛上他的人,到最後是注定要受傷的。相信妳當他的秘書有一陣子了,對他處理感情的態度也一定很瞭解了吧?」
「我不想看到身為好朋友的妳受到傷害,妳瞭解嗎?」麗文彷彿由她的說話音調中聽出了一點端倪,努力的勸著小史。
「嗯,如果我說我已經愛上他了怎麼辦?我是說如果……畢竟阿嚴是一個很難讓人不愛上的人。」小史試探的問。
「那、那我只好祝妳好運嘍……不過我還是希望妳只是在開玩笑而已……」麗文小心試探。哎,這朋友真讓她放不下心。
「這當然只是開玩笑的。」是玩笑才怪!小史的眼眶邊悄悄滑下一顆晶瑩的淚珠。
小史深吸一口氣,用輕快的聲音說:「嗯,時間差不多了,等等要去拆石膏了,我先不聊了喔,改天再約妳出去喝個茶。」
掛斷電話,靜靜的坐在床邊努力的平復情緒後,小史單腳跳著到客廳去,突然看到唐士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心裡突然一緊,他應該沒聽到剛剛她所說的話吧?仔細觀察他平靜的表情,她的心微微忐忑。
「阿嚴,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我怎麼都沒聽到開門的聲音?」小史試探的問。
「我剛剛才回來,才剛坐下就看到妳從房間像兔子一樣跳了出來。」唐士嚴聳聳肩,裝作若無其事的笑著隱藏內心的震撼。剛才無意中在門口聽到小史說喜歡他時,頓時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彷彿飛在雲端,感到無限的狂喜。
他該怎麼辦?繼續裝作不知情?看來小史好像不希望他知道這件事,那還是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而且他怕萬一被小史知道他聽到了,他會不知道該如何去響應她的感情。
小史鬆了一口氣,隨即跳進房間裡。「嗯,那我先回房間整理一下東西,等等從醫院拆完石膏回來後,就可以搬回公寓去住了。」
「小史,妳不繼續住這裡嗎?既然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唐士嚴跟進小史的房裡,詫異的問。
她一臉理所當然。「可是,之前是因為我受了傷行動不方便,實在是不得已才留在這裡打擾你的,現在我的傷好了,怎麼可以再繼續麻煩你?」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妳租的那個地方好像沒有裝冷氣,現在天氣漸漸熱起來了,妳如果住我這裡會比較舒服。」他不想讓她離開。
小史一臉猶豫。嗯,她一向怕熱,他這句話簡直是說到她心坎裡、搔到她的癢處了。
「而且我想過了,既然現在秘書工作已經有人接替,所以妳也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如果妳同意的話,我希望妳可以繼續留在這裡當我的管家,而且相信窗口的黃金葛也十分喜歡妳的照顧。」唐士嚴指著窗邊朝氣蓬勃的黃金葛,熱切的看著小史,試著挽留她。
看到小史有點動搖的樣子,他再接再厲的繼續進行遊說工作。「妳如果肯留下來,所要做的工作就是整理家務和負責我的三餐,妳說怎麼樣?薪水的話我不會少給妳的,也不算妳房租,比妳住外面還要划算吧?」
小史考慮半天,終於回道:「好吧!反正這些都是我喜歡做的事,而且不算房租。要到哪裡找到這麼好的工作?如果我拒絕的話,就未免太笨了。」
原以為拆了石膏後兩人就要各分西東,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交集,但如果當他的管家的話,就可以繼續和他相處……
但是她再留下來,也只是讓自己陷入更深的深淵而已,想到這,小史的心情又酸又甜。即使如此,她的心還是快樂的鼓動著。
第八章
手提幾個沉重的大袋子,小史吃力的從口袋中拿出鑰匙開門。
映入眼簾的一片黑暗讓她感到困惑。
咦?這麼晚了阿嚴怎麼還沒回來?平常這個時候他早就下班,坐在客廳看電視了。
「別開燈。」正要打開電燈,突然從沙發上發出低沉瘖啞的男聲。
小史往聲音來源望去,只看到紅色微亮的煙頭伴著煙霧裊裊。摸黑把手上的東西放到廚房後,她來到沙發旁。
「阿嚴,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她輕柔的詢問有點不對勁的人。
見他沒有回答,她也沒再多問,安靜的坐到他身旁臉轉向他,試圖在黑暗中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今早起來看到他時,他反常的面無表情,甚至連招呼都懶得和她打。她也沒多問,單純的認為他有起床氣或是作了惡夢。
沒想到才去超市買一些菜回來,就看到他一個人神情鬱悶哀傷,心事重重的坐在沙發上。
沒有預警的,他突然轉身用強健的雙臂緊擁住她,頭埋在她胸口悶然不語,像個無助的小孩般尋求大人的安慰。
她被這個突來的擁抱嚇了一跳,紅著臉正要推開他時,隱隱聽到陣陣的哽咽聲從她胸前逸出,胸口感到微微的濕涼。原本要推開他的手緩緩的收了回來,她慢慢的一手輕拍他的後背,一手撫著他的頭髮,默默的安慰他。
很難想像,向來頂天立地、強韌如堅石,彷彿什麼都打不倒的他,竟會哭得像個無助小孩般惹人憐惜。
「怎麼了,阿嚴?」繼續用手溫柔的撫摸他,她小聲的問,深怕驚嚇了此刻這個極脆弱的心靈,耐心的等他回答。
「……今天是我母親的祭日。」過了一段時間,哽咽聲慢慢緩了下來,他雙臂抱得更緊。
「嗯,你很想念你的母親嗎?」小史手上玩著唐士嚴微卷的頭髮,眼前的人就像受傷小鹿般的,讓人必需小心對待。
「不,我才不可能會想她,我恨她!」言不由衷的悶聲說。
小史靜靜的聽,安慰的拍拍他的背。
唐士嚴開始訴說:「記得小時候,法國望族出身的母親是那麼的嬌弱、溫柔、美麗,就像是溫室裡的一朵嬌貴蘭花。我的父親在留學期間和她相識,雖然他是台灣人,但是終於排除萬難,進而相愛結了婚。」
「父親人雖然嚴肅,但是極疼愛母親,什麼事都聽母親的,十分的呵護她、寵她,那時我們一家人感情很好,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唐士嚴因溫馨的回憶而揚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