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荻茵
他曾經發過誓的,在結婚那天,誓言這輩子只愛妻子一人……
但這女人出現了!
她的言行舉止,令他簡直無法招架,甚至把他氣得七竅生煙,但卻又暗自為她的活力、率直感到心折……
除了店裡聲譽受影響外,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喜歡上這種心跳躁動的感覺,他已經好久不曾像今晚這般有生氣……
韓振璽,你究竟是怎麼了竟然為一個發酒瘋的女人失常至此,她不過是長得漂亮了些,沒必要為她費這麼多心思……
韓振璽,你會不會太瘋狂了?是不是寂寞太久了?
他的視線又調回床上,落在那抹窈窕美麗的身影上,這女人可真是害苦他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硬要自己把視線調離開她,要自己別再注意她了。
於是他走到衣櫃前,拿了套休閒服,準備洗澡。
拜她所賜,他身上的名牌休閒服上,沾了不少她的眼淚和鼻涕,搞得他一身惡!
他認命地進入浴室,打算痛快地洗個久久的澡。
看看能不能把躁動的心情洗掉,找回之前正常的自己。
第二章
啊咧∼∼真不是普通的頭痛欲裂!
潘佳琪翻了個身,醒了。劇烈的頭痛令她難以消受,她兩手用力地揉著痛到不行的太陽穴,忍不住哀哀叫起來。
「啊……痛死本姑娘了……」低咒了聲,她坐起身,睜開惺忪的雙眼,過了好幾秒,才意識到眼前的景物跟自己的房間完全不同,倏地瞪大了眼。
「這是哪裡啊?我的老天爺!難不成我被下藥迷姦了嗎?」
不不不!她又沒去夜店,哪可能被下藥?低頭一看——而且她的衣衫整齊得很,除了頭痛,身體也沒異狀,應該是她想太多啦!
她掀開棉被吃力地下床,腳才剛落地,人還坐在床沿,就看到對面的黑色單人沙發上,斜坐著一個男人。
她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走到那男人面前,微微低下身,想看清楚男人的長相,但那男人用手支著額頭,低頭面向地面,害她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她只好更靠近他,跪坐在地上,仰著頭,打算看清楚他的臉。
怎料她才剛看到他的臉時,他卻突然張開眼,玩味地看著跪坐在地上的她,嘴上噙著令人討厭的笑,嘲諷地說——
「早啊,你在跟我請安嗎?」
原來是他啊!昨天那個番王,她故意當作沒聽到他的話,原本因為好奇而生動的表情,此時如喪考妣般難看至極。
「快請起,免禮啦!」他得意又壞心地說道。
只要一遇上她,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跟她鬥嘴,不像平常冷靜沉著的自己。
「神經病!」她忿恨地覷了他一眼,馬上迅速地從地上站起來,整了整她帥氣的牛仔褲。
「彼此啦!」她有什麼資格罵他?忍不住出口說了句:「女人還是穿裙子可愛。」
「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真是夠她受的了!
昨晚才剛逢失戀,又遇到眼前這個番王兼壞心眼到極點的男人,除了會凶她、會損她、會看她笑話,還會幹麼?簡直是上天派來惡整她的!
「你說的不是廢話嗎?狗嘴當然吐不出象牙來。」看她美麗細緻的臉蛋時而憤怒、時而不屑、時而抓狂,真是有趣!
「神經病就是神經病!我頭好痛,本姑娘懶得跟你計較!」她又開始哀哀叫,頓時戰鬥力全失。
「昨天有人好像看上我了,還一直大大方方地吃我豆乾。」他故意說道。
「誰那麼無聊,會看上你這個番王?!」潘佳琪一臉嫌惡狀。
「那個無聊的女人,剛好就站在我面前。」他壞壞的笑,教潘佳琪看了覺得十分刺眼。
「該死!我怎麼會這麼糊塗!」她大嚷了一聲。
「你巴著男人的功夫真是了得!」他乘勝追擊。
「別再說啦!」她簡直無法想像自己喝醉時的糗態。
「女人失戀時的模樣真是可怕,我昨晚真是徹底領教了。」
「我哪有失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失戀?」沒喝醉的她,好強得很,根本不願意在這男人面前承認她的傷心。
「可是你哭得很淒慘。」他指著她的鼻子毫不客氣地直言。
「我全都忘光啦!你也別記得太清楚。」她訕訕地笑了笑,擺擺手想敷衍了事。
「你說你芳心寂寞款!還要求我當你的男朋友,看來你是煞到我了。」
他知道不該這樣虧她,這有違他昨日的「反省」,但是此刻她活生生的立在他面前,她的容貌、她的舉動、她多變生動的表情,在在都深深地吸引著他。
他無法強迫自己不去逗她。
或許是因為她的直率,害得他的理智再度投降,只能放任自己享受與她鬥嘴的美妙滋味。
「那肯定是你耳朵長繭聽錯了,我不會去喜歡一個貌似負心漢的男人啦!」哈哈哈,語畢她還發出她的招牌白鳥麗子笑聲。
「我不是負心漢,我可是標準的深情男子。」他壓低了聲調,緩緩地吐出讓人會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話。
「噁心,負心漢跟深情男絕對不會劃上等號,你以為我這麼好騙喔。」
「好吧!負心漢也總比你那個冷冰冰的木頭男友好吧!」他兩手一攤,一副不小心說溜嘴的模樣。
「你!」潘佳琪聞言,氣得快爆炸了!
他沒事幹麼一直糗她,讓她無地自容啊!
「你真像株帶剌的紅玫瑰,美麗卻又危險,讓人想靠近卻又不敢領教!」他性感的唇角不由得揚起一抹讚賞的笑。「如果能將刺拔掉一些些,你會更迷人。」
「就算我全身長滿肉瘤也不關你的事!」
她強烈的自尊心嚴重受傷,而且還是因為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再不離開這裡,難保自己不會失手掐死他!
她東張西望,想找出口在哪裡,還有她的包包。
「在找什麼?想拿東西砸我嗎?」他說完不忘咧嘴大笑,簡直把潘佳琪氣惱了。
「神經病!我要走了!」她看見自己的包包被丟在床腳,她跑去抓起,腳底抹油想溜了。
沒辦法,這裡的空氣實在令人窒息,眼前的男人實在令人反胃。
韓振璽起身,張開雙臂橫在地面前,攔阻她的去路。
她瞪著他大叫:「幹麼啊,讓開啦!」
「小姐,你還沒付帳。」他睨著她,可不想讓她就這麼溜了。
「休想賴本姑娘,本姑娘可不是那種吃霸王餐的人!」她真是既生氣又羞窘。
「那就好。我想一下喔,你昨天吃了兩盤『羊肉豬肉雞肉大拼盤』,三碗『大碗』的白飯,一盤泡菜,六杯人參酒,總共是……070元。」服務生下班前還特地將她的點餐明細交給他,幸虧他記性還不賴。
「我……我真的沒付錢嗎?」她發疼的頭微微一偏,痛苦地回想著。
唉∼∼怎麼想起的都是跟他吵架的片段,吃過哪些東西倒是全忘了?!
「廢話!不然是我在賴你嗎?」他可是堂堂人氣名店「韓風」的老闆耶,沒事去拗她那070元幹麼?
「我付就是了。」她準備掏錢給他,又不信任地多問了一句:「這裡是哪裡?」好怕他坑她喔!
「『韓風』的樓上!」他仔細地收進了她眼底的那抹不信任,擺明了在控訴他——他拗她!
那他就偏偏故意拗她,坑死她。
「喏,給你,請找我錢。」她掏出兩千元遞給韓振璽:心痛地頻頻望著她可愛的孩子們,那些鈔票上的小孩。
「找錢啊!」只見他把錢全放進口袋,並無找錢之意,她出聲催促著他。
「收款機在樓下。」他轉身率先走至門邊,開了門,領著潘佳琪下樓。
咦?見他下樓,開了店門後,並沒有去收款機裡拿錢找她,她忍不住開口:「喂!先生,你該找我九百三十元耶!」
「謝謝光臨。」他卻皮笑肉不笑地對她鞠躬送人。
「幹麼?我的錢呢?」他想要把腰鞠斷也不干她的事,重點是她的錢他還沒找給她!
但他只是笑,笑、笑、笑!
「你笑什麼笑?本姑娘的九、百、三、十、元!」她伸出手,攤開手掌,橫在他面前,作勢要錢。
「謝謝光臨,九百三十元是住宿費。」他在吐出這句話時,同時看見她小臉上的一陣青紫,真是大快人心啊!
「你!你!你給本姑娘吐錢出來!」她氣得丟掉手裡緊握著的包包,向前去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給本姑娘吐,吐!吐!吐!吐出來!」
「這位姑娘別動粗啊!」
她哪掐得痛他?不過他故意做出痛不欲生的誇張模樣,吐著長舌,雙眼上吊,全身癱軟。
「啊!」她見狀馬上鬆了手,驚叫一聲。「我殺人了!」
眼淚迅速在她美麗的大眼裡彙集,她雙腳發軟地挨近他,伸手探探他的鼻息,由於韓振璽一時忘了憋氣,所以被她探出鼻息,認定他還沒死。
「沒死就好!」她吁了一口氣,然後不負責任地說:「萬一你之後怎樣,可不關我的事喔,那九百三十元就補貼你的喪葬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