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陳毓華
嫘宮怕自己的逾期不歸會讓女兒擔心,便差人送了封信回家,誰知道帶口信的徒弟完全把嫘宮的意思弄擰,寫信的人也跟著寫錯,連篇錯事就這樣發生了,好端端的一樁喜事完全被人誤會。
「婚姻大事為什麼不等回家再辦?」嫘兵兵不解地問。
嫘宮居然害躁地紅了一張臉。
「我跟她等不及了。」等不及要相愛,「來,我讓她出來跟你見個面,你就知道她有多溫柔可愛。」嫘宮也不管新娘子不能隨便拋頭露臉,親自去新房把還沒拜堂的新娘給帶了出來。
新娘經過梳妝打扮,雍容大方的舉止怎麼看都不像山大王,也難怪一向漫不經心又粗心的父親會對她一見傾心。
「我爹爹交給你了。」別人家嫁女兒才有的心情,嫘兵兵此刻卻感受到了,她明白這樣爹就跟潑出去的水沒兩樣。
雖然不捨,可她的爹有了好的歸宿,她也放下心中的重擔。
她自由了不是?!
新嫁娘帶了兩個女兒、兩個兒子跟一個山寨的人馬嫁過來,她爹也不用暗地歎息沒有子息可以繼承武館,可以想見武館會越來越興旺。
喜事足足熱鬧了好幾天。
十幾天後,兩批人馬在官道的岔路上話別。
嫘宮帶著他浩浩蕩蕩的家人要轉回江南去,至於嫘兵兵——
「我的乖女兒,一個女孩兒家在外面闖蕩,難保不會有什麼不測,你還是跟爹回江南吧。」怎麼他雖然得到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還有一群數目眾多的手下,卻要失去以往相依為命的女兒?
「爹,不出去走走,難練一身膽,何況我有闕勾陪著。」
「孤男寡女的。」他嘀咕。
嫘兵兵覺得好笑:「您當初把他留在武館的時候要是會這麼想就好了。」
「你走了,我會寂寞的。」
「爹,您身後站的那些人不會讓您寂寞的。」一個新嫁娘,四個兒女,恐怕他以後會忙得連想起她這出門遠行的女兒都沒機會。
「反正你執意要走就對了。」他是留不住她了。
「爹,我想走遍大江南北,看看不同的風景民俗,劈柴灑掃、洗衣縫補、煮飯洗碗的工作我厭倦了,我渴望自由。」天上的大雁有自己的去處,她想學那雁兒。
女兒心,綿綿密密,從來都不是他這種大老粗的爹能瞭解的,他既然說不過兵兵強烈的決心,只能粗著嗓子吩咐。
「我就知道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要去,也行,乖女兒,不管你去到哪都要記得給爹捎信。」
「我會。」她哽咽回道。
女兒意,情切切。
嫘兵兵勒馬,回顧嫘宮最後一眼,然後策馬奔向站在山丘上闕勾的身邊。
兩人騎在馬上的影子拉得長長地,夕陽下,馬鳴塵飛,交會淡淡笑意的人兒迎著漫天彩霞並轡而去。
愛情的路還有點遠,不過,不只有女子才有無邊繞指柔,堂堂男子也能用水沁般的溫柔擄獲卿心。
至於愛情有千百種面貌,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