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妙不可言

第10頁 文 / 夏曉衣

    「妙歌姑娘!」他繃著臉跑到妙歌跟前。「大哥、大哥受傷了,他、他想見妳一面!」

    「見我一面?」妙歌先是喃喃地念著,人也逐漸清醒了,猛地跳了起來!「他想見我最後一面?!」

    「呃?」阿丘傻眼。好狠毒的女人,他什麼都沒說,她已自動想像大哥命不久矣了!阿丘只好假裝痛苦道:「妳和我走一趟吧!」

    妙歌萬分緊張地隨著阿丘往外跑,小風遲疑地跟著。

    「他傷得厲害嗎?」妙歌邊跑邊問。

    阿丘晃著腦袋,不停的歎氣。

    「你說啊!他沒救了嗎?」妙歌急了。那般自信的男人,居然失敗了?她無法相信,前些天還意氣風發說要保護她的男人,如今竟命在旦夕?

    「他在裡面,妳進去看了便知。」阿丘帶妙歌停留在沙某人的寢宮外。

    妙歌不假思索往裡沖,沉寂的宮內競沒有侍奉的奴婢……妙歌無心理會這怪異的景況,她焦急地奔到沙某人的床榻邊,見他雙眼閉起,像長眠一般平靜,妙歌驚呆了!

    「沙、沙、沙……」她眼底泛開水花,慌亂得口齒不清。他該不會是死了吧?

    沙某人暗自切齒。他幾時改名叫「沙沙沙」了?!

    「我居然……連你的最後一面也沒見著……」妙歌摀住唇,生伯哭出聲音。

    什麼最後一面?!原本打算睜開眼睛的沙某人聽了妙歌的話,不禁猶豫了……他該不該張眼?

    「你怎麼會死?」妙歌失去力氣,跌坐在地。

    阿丘那傢伙怎麼傳話的?只是讓妙歌來見受傷的自己,用苦肉計收服美人心,怎麼會變成見他最後一面?!

    「沙……」妙歌掉淚靠上前,握住沙某人一隻手。「我仍不曉得你的名呢,你還沒親口告訴我,怎麼就走了……」

    唉……他現在張開眼,她會不會給他一拳?

    「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妙歌攤開他的掌心,埋在他手裡哭泣。「楚軍尚未退離,你不能死!」

    小姐……妳會不會說話啊?這麼講太勢利了吧,難道楚軍一退兵,他就可以去死了?沙某人不滿地想,其實她嘴巴一點也不甜!

    「你活過來呀!」妙歌激動地撲向他叫。「姓沙的,你說話不算話!」

    正在此時,阿丘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將桌椅裝飾等大小物品統統搬了出去。

    妙歌被他打擾,不由得起疑。「你在做什麼?」

    阿丘扭曲著臉道:「妳家風美人叫我這麼做的。」

    他不方便告訴妙歌,小風怕沙某人「突然復活」,妙歌會利用附近的物品真的把他給殺掉!

    「他叫你這麼做?」妙歌失色地「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主子認為姓沙的死了,所以叫阿丘搬走他生前用過的物品,準備給他陪葬嗎?

    「不要、不要!」妙歌傷心地叫。她不要他死!

    在阿丘東西搬得差不多的時候,妙歌已失控地坐到沙某人身上。

    「你給我醒過來!你說過喜歡我的,你說逼退楚軍之後,要我送你一個杯子,你沒遵守諾言!」她哭喊到喉嚨沙啞,無力地趴在他身上流淚。

    如果可以她也想長伴他左右,成天找他麻煩,讓他掛念她、無法忽視她……妙歌胸口抽搐,疼痛無比。

    她是那麼在意他,還沒好好對他,他怎麼就不在了……

    周圍逐漸沉靜,只剩妙歌的啜泣聲,還有……隱約的跳動聲?

    「咚咚……咚咚……」什麼聲音?

    妙歌納悶地抬頭,循聲望向沙某人的胸口,聲音似乎是從他胸膛裡傳出來的?

    妙歌大驚,再次趴到他胸膛上-

    「咚咚!咚咚!」確實是沙某人的心跳聲!

    妙歌當場黑了臉--王、八、蛋!

    她努力克制十根已經彎成爪子的手指,不往沙某人脖子上掐去。她端詳沙某人裝死的表情,混蛋--居然演得那麼自然!

    妙歌眼一橫,計上心頭。她先起身,再使勁用力地撲到沙某人身上!

    哇啊!泰山壓過來了啊?

    沙某人被妙歌這麼折騰,險些噴出一口血!

    「沙--」妙歌悲痛欲絕地哭訴:「我是如此喜歡你啊!你因我而死,所以我要懲罰我自己!」

    喂──懲罰妳自己為什麼要打我胸口?沙某人被妙歌猛力敲打,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

    「為了懲罰我自己,我要嫁給我不愛的人,讓我一輩子抱著對你的愧疚,活在生不如死的慘況裡──上天為證,我要嫁給阿丘,懲罰自己不能得到幸福!」

    沙某人難以忍受地坐起身,大叫:「妳發什麼瘋!要嫁也是嫁我!」

    妙歌冷冷地瞥他一眼,隨即放聲尖叫:「哇啊──有強屍啊!」

    她左右張望,想找東西狠狠砸他一頓。然而所有能用的東西剛剛全被阿丘搬光了-好啊這兩個傢伙,狼狽為奸!

    「有強屍啊!」妙歌氣憤地轉過身,掃了沙某人幾記耳光。「有鬼啊!」

    「住手!」

    「啊──有鬼啊!」劈里啪啦,巴掌聲清脆又響亮。

    「妳還不住手!」沙某人奮力阻止。

    妙歌的攻勢越來越猛,他抵擋不住,索性拉過她,張口吞沒了她的小嘴,將她所有力氣吸到體內。

    「嗚……」妙歌瞪大了雙眼。

    「妳有當潑婦的潛力!」沙某人強力壓住她的反抗……漸漸的,懷中佳人終於乖乖就範。

    花草扶疏的窗台邊,小風和阿丘悠閒地品嚐著蜜棗茶。

    「你且記住,男女在進行親密的舉動之時,亦需桌椅花瓶等投擲的利器。」小風邊喝茶邊教導阿丘。

    「幸虧先生料事如神--」從阿丘對小風的稱呼可見他此刻多麼崇拜小風。「若非我把東西全搬出去,我大哥即使沒事也會被妙歌姑娘給砸死了!」

    像呼應阿丘的話似的,馬上傳來沙某人遭到攻擊的悶哼聲;不沽片刻,妙歌氣沖沖的跑了出來。

    她見小風閒適地品茗,立即朝他悶悶不樂地問:「你早知道他在裝死?」

    小風十分無辜。「如此拙劣的謊言本就難以令人相信。」他分析道:「戰鬥聲未曾接近城內,理應在城外的遠方,說明敵人無法侵入。這代表雷城控制了局勢。既是如此,身為控制局面的領主怎會受傷?」

    小風的道理簡單明瞭,妙歌啞了。她為何沒想到,反而傻傻著了沙某人的道?

    小風見狀笑道:「妳呀,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根本將他當成自己人了!」

    「我沒有,我沒有!」妙歌羞怒地喊。回想之前她悲傷的模樣……姓沙的居然使出不入流的手段,逼她袒露心意!

    妙歌頓時無臉見人,飛快地跑回寢室。只是她步履輕快,臉色不再慘淡,儘管被騙出了真心,但沙某人沒事,已使她恢復了平靜。

    阿丘望著妙歌的背影,困惑地間小風:「大哥的苦肉計是不是失敗了?」

    「苦肉計是失敗了,但他的意圖成功了。」小風評道。

    「什麼意圖?」阿丘突然覺得小風很厲害。

    小風露出眩惑的笑容。「置之死地而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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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沙漠乾燥的風令整夜翻來覆去不能睡的人心情更鬱悶。妙歌記恨沙某人不入流的招數,絞盡腦汁想著她該如何還擊。

    深夜裡,她的房外忽然響起一陣歌聲──

    「睡房裡的姑娘,讓我看妳不光彩的臉蛋,上頭寫著「傲慢相可憐」……」是成熟男子的歌聲,聽得出他唱得正開心。

    唱什麼亂七八糟的歌!妙歌憤然起身。「哪個不要命的-」

    「我是百年難得的大善人,願意犧牲自己,奉獻給房裡的姑娘盡情蹂躪……」聲音明顯是沙某人的。

    妙歌怒得雙眉豎立!姓沙的活得不耐煩了?三番兩次招惹她!

    「娶了妳,我頂多一輩子倒霉,妳若是嫁別人,會害死千千萬萬的男人……」

    男人唱得慷慨激昂!

    「你等死吧……」妙歌抓起鞋子走到窗口,準備好好教訓他!

    她剛打開窗,一道黑影立即迅速從她眼前閃過--

    只見沙某人老老實實的四下梭巡,不時義憤填膺地張口大罵:「哪來的瘋子,半夜三更的叫什麼,不讓人睡覺嗎?」

    「……」妙歌忍住尖叫的慾望!這個混蛋,居然還裝傻!

    沙某人的目光適巧迎向妙歌,發現她舉起鞋子正要丟他。

    「妙歌?」他當即一臉憂慮,無比擔心地告訴她:「我聽見有人在附近亂喊亂叫,急忙過來查看。妳沒事吧?」

    假惺惺!妙歌磨著牙,猛地爬出窗外,朝沙某人打去!「你活膩了?你這自找死路的混蛋,明明是你在鬼叫你以為我耳朵聾了聽不出你的破喉爛嗓?」

    「欸,或許是妳太思念我了,別人的歌聲妳都想像成是我在唱。」沙某人不急不徐地擋住妙歌的攻擊,討好道:「別生氣了,對身體不好呢!」

    他的解釋卻令妙歌愈加憤怒。

    「過來讓我打你!」她丟出一隻繡花鞋。

    沙某人抓個正著!「妳若用拳頭,我不反對,但妳的鞋……」他丟到一邊,還做出斷氣的表情道:「味道不好,熏死人妳要償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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