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葉起舞
唉!原本充滿期待的性愛,結果因為掃興的處女膜,弄得兩個人一陣失落,真是始料未及。
意臻一動也不動的躺著,感覺下半身完全麻木,好像不是自己的,要不是腳指尖偶爾傳來間斷的抽搐,她懷疑自己已經變成半身不遂的殘障同胞了。
半小時過去,她還是沒有動,兩人誰也不願先開口,這情形好像兩人吵了架,卻不知道錯在哪裡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意臻嘗試挪動自己的大腿,翻身下床,又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才撿起地上的浴巾包住身體,往浴室走去。
胡亂的清洗了一下,她坐在馬桶上,抱著頭痛思--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是期望太高,所以才會失落得這麼嚴重?
也許她不該期望第一次就能享受到性愛的歡愉,但是以她的痛法,即使第二次、第三次,結果仍是相同吧!
天啊!想到必須再次體驗猶那如刀割般的痛楚,她好色的本能完全消失了。
她心想,可能有好一段時間再也講不出黃色笑話。
對了,他那邊想必也非常失望吧!看他一句話都不說,說下定正在想如何安靜的脫逃,連分手的話都不用跟她說。
正在苦惱的時候,達佑推門進來了,他倚在門邊,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妳還好嗎?」他問。
「還在流血。」她答。
「對不起,我沒碰過處女,可能我處理得不對,妳才會痛得這麼厲害。」
「哦。」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結果是一陣沉默。
「你很失望對吧!」她試著乎靜的問。
「我知道妳也很失望。」
「哦。」她這聲「哦」無疑是承認了。
沉默、沉默、沉默!
最後她開口說:「我要回去了。」
「我送妳。」他這麼答。
結果,兩人一路無語的結束了這一天。
第六章
隔天,達佑和哥哥見面,提到自己和意臻的情形,兩個失落人像沒了靈魂一樣,躺在莊家豪宅的日光室裡曬太陽。
「也許我們該請教一下爺爺,為什麼我們兩兄弟在感情方面都這麼不順。」達彥說。
「嗟!感情不順的是你,我和辣妹還談不上什麼感情。」達佑反駁哥哥的話。
「如果你沒放感情,又何必傷腦筋?就像你第N次一夜情一樣,不滿意就怪運氣不好,摸摸鼻子走人!」
「她不是普通的一夜情,她是你女朋友的妹妹!」
「已經不是了。」
「你心裡還認為是。」
「唉!其實我和意晨也有過類似的問題。」達彥感慨的說。
「哦?說來聽聽。」
「她非常怕癢,只要我的唇一離開她的,她就開始渾身不自在。」
「還好她沒有痛得像殺豬一樣。」想到意臻的慘叫聲,達佑不覺斂起一對劍眉,還是覺得自己的問題比較嚴重。
「我們還沒進行到那個階段。」達彥繼續說。
「啥?」達佑驚奇的轉過去看他。沒進行到那個階段就要死要活的,這對戀人談的果然是愛情,不是肉慾,跟他是完全相反。
「阿佑,如果真如爺爺所說,命運是無法抗拒的,那要是你是我,你還會花費這麼多時間去玩愛情遊戲嗎?」
「為什麼不玩?如果命運真的無法抗拒,到頭來只是繞回原點而已,沒有損失,就比如現在有兩條路可以回家,而你又有充裕的時間可以利用,這時你想選擇由高速公路直接回家,還是繞進遊樂園盡情歡樂之後再回家?」
「你的意思是說,我和意晨就像在遊樂園偶遇的遊客,大家結伴玩一場後就各自回家?」
「我的意思是,你想把羅意晨當成家,還是遊樂園?」
「我當然希望她是最後的家。」
「那就像我先前建議的,帶她逃走算了。也許離開老滑頭的勢力範圍,你們會發展出不同的結果。」
「即使我有這個決心,意晨不配合,說再多都是枉然,她覺得我們的背景及價值觀相差太多了。」
「所以我說老滑頭最狡滑了,他只要說幾句,你們這些笨蛋就會照著他的規則做。等我三十歲生日,我要在他面前拉大提琴慶功,然後一把火燒了它,再到世界各地去旅行!」達佑發下宏願。
達彥淡笑一聲,久久不語。
「幹麼?笑得那麼無奈。」達佑問。
「你知道嗎?前幾天我和爺爺又討論起命理這玩意兒,他說,命是注定的,後天的一些因素的確會影響它,只是程度上不同而已。我現在終於瞭解他的意思了,你還認為自己真的戰勝命運了嗎?也許你才是深中爺爺圈套的那位,流浪,仍然是你最終的宿命。」
「靠!」達佑咒罵一聲,坐了起來。
直腸子的他一直以為熬過二十九就算贏了莊老爺的預言,他沒想到,過了二十九,莊老爺的預言才算真正開始。
老滑頭明知他不適合安定的生活,也不是真正喜歡音樂;老滑頭明知道他倔強不認輸,一定會盡全力反抗,結果還批出那樣的命--也許老滑頭預言的真正用意是要困住他三十年啊!他怎麼會笨成那樣?!
「靠,被騙了!」他恍然大悟的暴吼一聲,伸手抓住旁邊的浴袍套上。
說不定什麼「改變他一生的人」也是個煙幕彈,老滑頭不過是為了要他過度在意,結果誤人誤己而已!
「你要走了嗎?」達彥起身問。
「我去找老滑頭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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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爺並不在家,所以就算達佑想找他算帳,一時間也不能如願。很快的,時間又來到意臻下班的時間。
今天要去找她嗎?為什麼不?免得她以為他又想落跑。他又不是沒種的傢伙,老做類似逃跑的行為,一世英名豈不毀了?
此時此刻,達佑已經不想去在意莊老的預言了,管她是不是改變他一生的人,他只想憑自己的感覺和她交往。
意臻今天沒有平常活潑,達佑認定她是害怕親熱,這可能和昨晚的失敗有關。
這麼說來,好像他是強暴小女孩的大色狼似的。天啊!他是做錯了什麼?她已成年,而他只是按照兩人的希望進行而已,為什麼要有罪惡感?
吃完飯,兩人依照昨天的計劃去看了場電影,什麼事都沒發生,然後這一夜就結束了。
送意臻回到六樓的小公寓門口,達佑突然很不想就這樣結束,好像他們已經遇到瓶頸一樣,再這樣下去怎麼行!
「妳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太粗魯了?」他開口問。
「粗魯?」她瞟他一眼,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定義是不懂修飾,不在乎別人眼光的人嗎?那我這個人也很粗魯啊!你在嘲諷我哦?」
「不是,只是妳今天似乎不太開口說話,我以為妳還在生氣。」
「哦。」
這時門內傳來嘈雜聲,意臻不覺皺緊眉頭。
其實昨晚的事,她早已不在意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個成功的開始,但是傷口仍然需要休息。不過她的沉默確有原因,這件事發生在昨晚回家之後,目前效應正持續發酵中。
「裡面似乎在吵架。」他看著門說。
「是啊!爸媽吵架。」她聳聳肩,努力表現得不在乎,但其實他問到重點了,「他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奇怪,我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麻痺了,其實並沒有。」
「這種負面情緒如果真的能習慣,未免太悲哀了吧!」這家人的問題還真多。
「我去你那裡睡好嗎?」她突然轉頭看著他問。
達佑剛才還在想這種緊張的關係不想個辦法不行,想不到意臻這時竟然有求於他,真是天助他也!
「妳想談談嗎?」他摟住她的腰,回身按下電梯。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那我就當作是在發牢騷好了。」她閉了閉眼睛,深吸口氣,續道--
「昨晚呢,我媽突然說我姊是抱錯的小孩,想不到我的希望竟然是讓我姊給實現了,而我那個沒見過面的親姊姊是個從小被慣壞的千金小姐,我怕到時也要和她擠一間房,一定和不來的。好煩哦!」
「妳姊是抱錯的小孩!」老哥一定還不知道吧!
「是啊!我媽還說要和我爸離婚,我是不反對啦,但是這樣下來,這個家一定會更吵,我真不想回家。」
「妳爸媽幹麼離婚?」就因為抱錯小孩?
「同一個原因。因為我爸覺得一個千金小姐不會賺錢給他花,所以他不想用我現在這個姊姊換她回來,而我媽則是怪我爸沒良心。」
「這樣就要離婚,太衝動了吧!」電梯來了,裡面沒有別人,剛好方便兩人談私事。
「這又要從我爸的好賭成性開始說起。為了賭,我爸可以不理家庭、不去上班、不用睡覺、不要臉到了極點!這就是所謂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早就希望他們離婚了。」她跟著走進電梯,並按下一樓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