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冒失小醋女

第6頁 文 / 淺野薰

    「對不起,都是我害你淋雨才會生病。」她一再道歉,不是因為內疚,而是……心疼。

    「沒關係,反正又沒害死,不過,得看你怎麼補償我了。」他語氣十分輕鬆,好像彼此已經認識多年了。

    想到先前他奄奄一息的模樣,語晨的淚水瞬間在眼眶裡打轉。

    一見她哭,單行焰也慌了,忙找來面紙替她拭淚,「傻瓜!有什麼好哭的,醫生說我只是重感冒,休息兩天就沒事了,別哭了,嗯。」

    他話中充滿著不知名的濃烈情緒,是什麼?語晨一時間也無法理解,只覺得應該這麼做——

    她倏地踮起腳尖,吻了他。

    他悶哼一聲,然後緩緩地把她推開,「你是不是哪根筋接錯,還是神智不清?」

    「我很正常也很清醒。」她含著淚笑盈盈道。

    他深深看她一眼。這小女人邊哭邊笑的模樣,真可愛!

    她燦爛的笑顏感染了他,也跟著笑了,「我是說你如果是跟男朋友賭氣而吻我,我不會當真,但若你再繼續這樣對我,我會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嗎?她神情一凜,緊張的看著他。

    唉!完了,她想她真的愛慘他了,否則,怎會這麼在乎他的想法?

    他接著說:「以為你真的愛上我了。」

    也許是他的笑容太溫柔,她放下矜持,仰起頭迎向他的唇,「你想不想再試試我到底是不是……」

    不等她說完,他已摟住她的纖腰,用唇深深地探索她的心意。

    單行焰心裡不禁自問:這是怎麼了?他一向是嚴己律人的啊,可是多荒謬,遇上她竟然一而再的破例,她兩次主動投懷送抱,他竟然狂熱地回吻她,該不會中了邪、著了魔,還是被她迷了心竅?

    被晾在一旁的龐德受不了的嚷道:「得了、得了!要恩愛就先去領藥,領完藥再回去纏綿吧!」

    都是他的笑容害的,讓她像被下了蠱般心醉神迷。她抬頭一看,啊!他還在對著她笑,她知道自己完全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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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艷陽下碧海藍天,夜裡則繁星耀眼,但在語晨眼底,再耀眼也比不上單行焰吸引她。

    除了帥氣,他還很有才氣呢!有一次,她還發現他的櫥櫃裡塞滿字畫,她正想問,他已經先說:「你喜歡字畫嗎?我送你。」隨即他真的取出一卷宣紙和筆來,開始磨墨。

    「你會書法?」她意外地問。

    「還可以,臨過字,會寫。」他把紙攤平,握筆蘸墨揮毫一氣呵成。

    語晨站在他身後,邊看邊念,「惆悵舊歡如夢,覺來無處追尋,沒想到你真的會寫,不過……不好、不好!」

    「什麼地方不好?」他擱下筆挑眉看她。

    「你寫的是行草,用筆蒼勁有力、氣勢磅礡,應該臨「狂歌走馬遍天涯」這類句子才合適。」其實她不是真懂書法,只覺得男人該用豪氣一點的句子。

    單行焰笑道:「說得好,你也來寫寫看。」

    「不不不,我字寫不好,更別說書法了……咦!這裡還寫了那麼多。」她笑著往後退,無意間把那卷宣紙撞散一地,發現有好幾幅字,也是以行草書成的。

    他內心顫震了下,幽幽地歎了口氣,「怎麼把別人的也帶來了?」

    語晨聞言仔細再看,的確與剛才那種飛騰的筆勢大相逕庭,一定是出自女子之手,字跡才這般的婉約飄逸。

    「千迭雲山千迭愁,一天明月一天恨;枕邊夢去心亦去,醒後夢還心不還;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唔,寫得一手好字,但太淒艷、太悲情了,這……是誰寫的?」她藉機探究。

    「以前一起練字的朋友寫的。」單行焰笑笑,拿起毛筆說:「快過來,你喜歡什麼詞,我來教你寫。」

    「我真的不會。」她想了想,還是搖頭。

    「來,書法沒什麼竅門,只要心靜神寧就可以了。」他伸手招她。

    她走上前,「嗯,我不知道該寫什麼好。」

    他想了一下,下筆疾書——

    春深似海,細雨無人我獨來。

    寫完,他把毛筆遞給她,「來,照我寫的臨一遍看看。」

    她仿著他的筆法邊臨邊問:「這句子是什麼意思?」

    「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他問。

    「那時候下著細雨。」她怎會忘記,她因此為他著迷啊!

    「春深似海是形容山茶花的美,在斜風細雨中的你就像朵清新的白茶花,那一剎那讓我失了神呢!」他捱著她耳邊輕輕說話。

    她竟能讓他失神!

    「啊……」聽著他醉人的嗓音,一個不留神,人字撇歪了。

    「一定是你的心不夠靜。」他笑了笑,嘲笑意味濃厚。

    單行焰站到她身後,抓住她握筆的手,教她補救寫壞的字。也許是靠太近的緣故,清柔淡香直撲他鼻息,他愉快地問:「你好香啊,剛洗完澡?」

    他這樣子還妄想叫她靜下心來?

    語晨根本說不出話,轉身傻傻地望著他,發現他那充滿男人味的剛毅五官,此刻溫柔得害她意亂情迷。

    她倏地感覺到溫熱的氣息拂過,他彎身攫住她的嘴,這是他們第三次的吻,也是他第一次主動吻她。

    他的吻深而綿長,溫熱的舌尖輾轉糾纏,掠奪她的氣息,最後索性攬住她的腰,將她整個身體貼向自己……

    她被他吻得心跳如擂、迷了心魂,不論此刻他想做什麼,她都沒有辦法拒絕,所以當他的手伸進她的衣服裡,她沒有拒絕,當他大膽的探索她的曲線,她也捨不得抗拒。

    語晨閉上眼,小手攀著他的肩,周圍充斥著他的氣息,感覺一陣昏亂——她真的昏了、亂了、醉了……

    然而,在兩人眼中都有著迷惘、激情,神魂顛倒的一刻,單行焰卻及時拉開彼此的距離。

    這樣……是不是表示他也喜歡她?這吻是個印記吧!彼此承認愛意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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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單行焰捧著一大盆盆栽回來,放在陽台上道:「這花送你,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這是什麼花?」那盆橢圓形葉子的盆栽,葉面泛著濃綠光澤還沒開花,語晨左看右看分辨不出是什麼花。

    「山茶花。它還有個很別緻的名稱,叫情人珍珠。」他接著拿出一本小冊子,上面註明了種養方法。

    她接過打開一看,立刻倒吸了一口氣,「行焰,這是你買的嗎?」

    「喜歡嗎?」他指著冊子上的圖片,「瞧,山茶花姿態清麗優雅,但有的碩大如碗盤般,這盤情人珍珠花形纖小,氣味清雅,是難得一見的新品種。」

    可是……她不敢相信的看著冊子上的售價——五萬元!

    他用五萬元買一盆花都還沒看到的盆栽,萬一長出來和圖片的不一樣,或是不喜歡怎麼辦?

    「會不會開花呀?」她有些擔心地問。

    「會啊!八月到三月是花期,而且是有香氣的花。」

    「這花很特別嗎?」是會開出黃金還是鑽石來?

    「是山茶花裡的名種,香氣會彌久不散。」

    「可是……」

    「怎麼,你不喜歡山茶花?」

    「不是,不過,花五萬塊買一盆花太貴了。」萬一她不會種,把它養死了怎麼辦?

    他莞爾,完全不把她的擔心當一回事,「山茶花不但賞心悅目,而且香氣宜人,能使人心情平靜。」

    「你需要平靜?你這個人夠冷靜的了,況且要平靜可以聽音樂啊,一片CD再貴也不過三、四百元。」語晨沒好氣的睨他一眼。

    他聽懂她的意思了,握著她的手,哄她開心說:「錢是身外物,生活最重要是自得其樂,快樂就好。」

    「我隨便一朵花、一杯茶也能快樂,不需要太昂貴的快樂。」對她而言,世上許多美好的東西都不用花錢,像清風、明月、星辰……還有他都令她快樂。

    「那是因為你能自由選擇生活方式,所以任何東西都令你快樂。」他聲音裡有些淒涼。

    「呃……」難道,他不快樂。

    他撫撫她的長髮,主動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能自由選擇生活方式才是最大的快樂,所以快樂無價,管他是五塊錢還是五萬元。」

    語晨偎在他懷裡,感覺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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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語晨從外面回來,看見單行焰和龐德捲起袖子拿著工具,蹲在石階上不知在忙什麼,她走過去笑問:「你們幹什麼,修路嗎?」

    「沒看見嗎?補石階。」龐德伸手拭汗,身旁是一桶調好的水泥。

    正在補石階的單行焰回道:「說這麼多,快點補,還有一半沒做完。」

    龐德不悅開罵,「你見鬼的說什麼很好補,這石階又陡又窄,光是蹲在這兒就很受罪了。」

    「咦!台灣什麼時候實施勞改政策,請問你犯了什麼罪?」她趁機揶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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