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沈韋
邵御飛送她搭電梯上樓,直到她從皮包中取出鑰匙打開門,他仍是站在門邊非要見到她進入屋內,才肯離開。
於漫光手握著門把凝視著他,緊握住門把的雙手顯示出她的緊張,他溫柔的護送教她感到溫暖,縱然今天發生了不愉快的事,她在難過之餘卻也感受到溫情,她甚至偷偷想過,如果時間能一直停留在他開車送她回來的那一段,不知該有多好。
「怎麼了?」邵御飛不解她為何突然不動。
「你是個好人,很好、很好的一個人。」她突然衝動地對他說道。
「是嗎?」邵御飛並不這麼覺得,他也有不好的一面,只是她沒見到罷了。
「是的,你是我所遇過對我最好的人了。」她含淚輕笑道,除了院長外,他是對她最好的人了。
他滿懷信心地對她說:「還會有其它人對妳好的。」
她僅是淡笑,並不認同他的話。她碰過太多對她好是要求回報的人,可他並沒有,他什麼都不求,在她遇難時伸出援手,對他而言只是舉手之勞,好似他常常做出見義勇為的事。
其實他沒有所求也是正常的,他什麼都有了,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要什麼就有什麼,豈會對她有所求?
她不用想太多,可是滿懷感謝與其它異樣的情緒,教她無從排解,在深深凝視他時,千言萬語化為淚水緩緩滾落。
曾有過的委屈與悲傷,在這一刻全讓她無聲地以淚水道盡。
見她流淚,邵御飛嚇了一跳,但也感到安心,他不想見她將痛苦拚命壓抑在心底,能哭出來是好事,至少她能好好宣洩一下。
怎麼會對著他哭?於漫光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連在院長面前,她都不輕易落淚,可在他面前,她竟哭得像個孩子?!為此她感到羞赧,卻無法止住滿腔淚意,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控制不住地晶瑩滾落香腮。
邵御飛長長歎了口氣,探出雙臂輕輕將她擁進懷裡,提供他的胸瞠,讓她盡情哭個夠。
將她纖細的身子擁進懷中,他方瞭解,原來他一直渴望這麼做,擁著她給予她安全的港灣,教她不再感到恐懼害怕。
於漫光雙手緊抓著他的衣襟,哭得更加徹底,他的胸膛帶給她溫暖也帶給她安全,她好想、好想緊緊攀住,永遠都不放手,好想,真的好想。
邵御飛萬般憐惜的擁著她,此刻他的腦際只容得下她一人,她的堅強、她的脆弱,他一一看在眼底,從最原先的與她保持距離,直到現在,他再也無法自我控制,也不願再與她保持距離。
他是喜歡她的,很喜歡、很喜歡,常常看著她若有所思的側臉,他就會有股心痛的感覺,這種感覺前所未有,連面對未婚素--關海希都不曾有過。
對於漫光的喜愛與對關海希的喜歡全然不同,於漫光首次讓他嘗到心痛、嘗到焦急、嘗到痛苦,各種複雜的感覺,關海希則不同,與關海希在一起他覺得舒服、快樂,就像和好朋友相處一樣。
他知道這對關海希不公平,但他真的陷下去了,先前他還不確定,可經過今晚,他可以很確定的說,他愛上於漫光了。
他渴望成為她能依靠的港灣,渴望為她擋下一切哀愁與悲傷,只要她肯對他展顏一笑,他便心滿意足。
看著她哭得淚眼迷濛,他一時克制不了衝動,低頭輕吻了下她的櫻唇,因為她才剛遭到欺凌,他怕會嚇著她,也是擔心她會抗拒不喜歡他,所以他慢慢的、輕輕的吻著她。
雙唇碰觸在一塊兒,兩人皆是一震,四目相接,萬般感受在心頭。
於漫光濃密的睫毛輕輕一顫,沒有抗拒的接受了他的吻,溫柔的輕吻撫慰了她那受創的心靈,雙臂改攀勾在他的頸項上,輕合上眼享受他的吻,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要想,就由他的吻帶領她遠離那些令她悲傷的人與事。
邵御飛的輕吻因她的接受轉為深吻,他熱切的吻著她,期望吻上她的靈魂,期望她不會再拒他於千里之外。
兩人不再有任何言語,狂熱的吻著對方,彷彿在好久之前,他們就想這麼做,不去想從前,不去想未來,他們要的是現在!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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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邵氏建設」的員工在上班時,得知高忠誠強暴於漫光未遂已遭警方拘留,每個人皆震驚得瞪大眼,久久說不出話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向來彬彬有禮的高忠誠竟會做出這樣的事,但罪證確鑿又能怎麼說?
私底不為高忠誠叫屈的人不少,尤其是女同事們,不管有多麼有力的人證、物證,她們都不願相信高忠誠會做出意圖侵犯於漫光的事,她們有志一同認定這絕對是於漫光在搞鬼,如果不是於漫光請假在家裡休養,她們非得跟於漫光問個清楚明白不可。
男同事們則不斷搖頭,私下討論高忠誠不知是哪根筋不對,才會糊塗的犯不錯事,要追求女人不按部就班,卻想一步登天,難怪人家會氣得告他強暴未遂,從此高忠誠的人生就會留下這個污點,想洗都洗不掉,可惜啊!
「哼!一定是於漫光勾引小高不成,反過來咬他一口。」Nana憤恨地為心上人打抱不平,用力的將數據甩在辦公桌上。
「可是總經理是人證呢!而且還有監視錄像帶當物證。」中立的同事提出證據,要Nana先別急著將於漫光定罪。
「誰曉得於漫光是怎麼跟總經理說的,才會讓總經理信了她的鬼話。」總而言之,Nana就是不相信於漫光是無辜的受害者,無論她怎麼看,於漫光只會是加害者,永遠都不可能是受害者。
「那錄像帶……」
「那是不同角度拍攝的關係,反正我相信小高不會做出強暴女人這種下流的事。」Nana是打定主意為高忠誠喊冤到底,不管旁人怎麼說,她都相信他的無辜。
可憐的高忠誠,她已經盡力救他,讓他不與於漫光接近,偏偏他不明白她的用心良苦,還是與那個可恨的女人接近,現下被安了個強暴未遂的罪名可怎麼辦?
Nana傷心、難過,也更加痛恨於漫光,如果不是於漫光惡意嫁禍高忠誠,今日她就不會如此難過。
這一切全都是於漫光害的!原本她幻想她和高忠誠會有美好的未來,而今那美好的未來看起來離她是那樣遙遠,這全拜於漫光所賜,她恨死於漫光了。
原本也是高忠誠崇拜者的Jane反而悶不吭聲,由著Nana極力為高忠誠辯解。
先前她是很喜歡高忠誠沒錯,可根據警衛的描述,讓她對高忠誠有了不同的看法,她是很在意個人名聲的,不管昨晚高忠誠有沒有企圖強暴於漫光,她都不可能和高忠誠在一起,她可受不了成天讓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滋味,依她的條件,她可以找到比高忠誠更好的,何必非要高忠誠不可?
所以Jane保持旁觀者的態度,比Nana冷靜得多,冷笑看著Nana為高忠誠說話,也在這時,她才發現原來Nana是喜歡高忠誠的,以前是Nana隱藏得太好才沒教人發現,現在依Nana仇視於漫光的態度看來,再笨的人都知道Nana喜歡高忠誠。
Jane在心底冷哼,回想起過去Nana常在她耳邊瘺風點火,全都是有原因的,Nana在打什麼主意不難想像,還好她沒笨到一直讓Nana利用,否則就讓Nana坐收漁翁之利了。
「Jane,妳怎麼說?」Nana轉頭尋求支持,Jane也喜歡高忠誠,她會贊同的。
「要我說嘛,人證物證都那麼齊全了,真要我相信小高是無辜的,還真是挺難的。」Jane抱歉的兩手一攤對Nana笑道,她拒絕再和Nana站在同一陣線。
「妳--」Nana沒想到Jane會臨陣倒戈,氣得臉色青白交錯,恨不得衝上前去狠狠甩Jane一耳光。
「我說的是事實啊!小高是不是無辜的不是由我說了算,法官自會判定不是嗎?」Jane挑釁的再對Nana一笑,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Jane妳好樣的,見風轉舵的速度倒是挺快的。」Nana氣在心底,恨不得拔光Jane的頭髮,看Jane還笑不笑得出來。
「這不是見風轉舵,而是接受事實。」Jane閒著沒事和Nana槓上了。
「什麼事實?!小高會被無罪釋放的,妳等著瞧!」Nana恨恨頂回。
「好了,妳們兩個別吵了。」一旁的同事怕戰火擴大,忙著排解糾紛。
「妳別攔著我,我平常就看她不順眼,今天非得好好教會她什麼叫人情義理,什麼叫是非黑白。」Nana夾帶強大火力猛地向Jane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