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易小虹
初曉戀走到廚房，拿了一杯冰檸檬紅茶消火。
喝著冰涼的檸檬紅茶，窗外的唧唧蟬聲提醒她，又到了鳳凰花開的夏天。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竟然過了一年。
和衛翔結婚後，她和衛翔依舊住在這一棟公寓，一起經營便利屋。
一年前，經由她後母和白澗的婚姻，初家和白家的資產也統合起來，形成一個龐大的企業集團。
現在初氏的事業皆由白澗以及她後母全權管理，初曉戀則是身兼董事一職。
和衛翔結婚後，兩人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就像過去那般，她每天在家務和委託工作之間忙碌著。
至於衛翔，未死的消息傳開後，在各界造成一場騷動，不過，隨著衛翔的宣佈隱退，衛菊組老大人選成了另一焦點，衛翔未死的話題也就很快平息。
騷動平息後，衛翔又恢復了以往的作息，繼續經營他的便利屋。
「今天還真清閒，沒有太多事情可做。」
按下洗衣機按鈕後，初曉戀拿著冰檸檬紅茶來到露天陽台的餐桌上，隨意的翻著報紙。
忽地，一個明顯的社會新聞標題吸引了她的注意。
山嵐幫慘遭奇襲，一夕之間潰不成軍。
一年前發生的黑道恩怨，昨晚再度重現，在衛菊組替身老戴維影週年忌日前夕，山嵐幫老大慘遭一槍斃命，詳細案情警方正擴大偵辦中。
初曉戀閱讀著新聞內容，心中想著：自從宣佈隱退後，衛翔已經答應不再涉及任何黑道事情，這個案件應該和他無關吧？
「小念，忙了一整個早上，我肚子好餓！」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客廳那邊傳來，嚇到正專心看報的初曉戀。
「你想嚇死我啊？」
她被冰檸檬紅茶嗆到了。
「親愛的老婆，我今天很乖的把狗遛完了，有沒有吻可賞啊？」衛翔笑著來到露天陽台，親暱的吻了吻正在看報紙的她。
「這麼慇勤主動，一定有鬼……」初曉戀更生懷疑。
衛翔坐在桌前，望著眼前那數年如一日的香蕉和土司苦笑搖頭。
「小念，妳今天生日，早餐不要吃得這麼寒酸嘛！」衛翔無奈的搖頭。
結婚那天起，他就有吃一輩子香蕉配土司的覺悟了。
「不想吃的話自己去準備。」初曉戀猶疑著要不要開口追問。
「嘿嘿，還好我真有備而來，妳看我特地買了什麼回來當早餐？」衛翔賊笑地秀出手中的食物。
望著那他手上那一大袋的滷味和珍奶，初曉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行，不能這樣就給他好臉色。除非他針對槍擊一事從實招來，不然她絕對不原諒他。
「這回兩杯珍奶都是半糖。」他賊笑一聲。「對了，還有這個！」衛翔從衣袋中拿出好幾片光盤。
「這是……無間道第三集？」她驚喜的望著這個一年前兩人早該一起看完的片子，咦？其它片子是什麼？
「既然都特地跑去租片了，我就順便幫色老頭租了小圓圓的最新片，相信那老頭一定會爽翻了。」衛翔摸著那引人遐想的封面瞇笑道。
「哼！」
見他經過一年依舊不改下流本性，初曉戀氣死了。
「別生氣嘛，還沒完呢！」說著，衛翔從褲袋中拿出一條晶亮亮的項鏈。
「又是這條金項鏈，這麼俗氣的東西誰敢戴？」初曉戀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拿錯了，是這個才對。」掏了老半天，終於從他褲袋中拿出二枚銀戒。
「耶？」那是一粗一細，沒有任何多餘造型的純銀戒指。
「十九歲生日快樂，小念。」衛翔抓起她的小手，套上無名指，「我們結婚快滿一年了，我卻一直沒給你婚戒，真是該死！」衛翔輕咳一聲，故作正經的表示。
「有沒有戒指無所謂啦，只是……」衛翔愈是慇勤溫柔她愈不安。
「只是什麼？」他微微一笑，低望她。
「不，沒什麼。」初曉戀鼻頭一酸，上前抱住他。
明明知道自己該相信他的，為何心頭卻如此不安和慌亂？如果她真開口問了，不就表示自己真的一點都不信任他嗎？
「小念，怎麼又哭了？」衛翔緊緊抱著她，任由她在自己懷中又哭又笑。
「沒事，人家只是太高興了嘛！」初曉戀吸了吸鼻子，笑著從他懷中抬起頭來。
罷了，她相信他，相信昨晚的槍擊案件和他無關。
此時，一道宏亮的哭聲破壞了兩人難得的甜蜜時光。
「小魔鬼，來了。」初曉戀來到嬰兒床前，「差不多要餵奶了，我去廚房準備，你好好看著。」
「唉，製造了這麼多的驚喜，連個吻都沒親到，都是你這小兔崽子害的。」衛翔一臉無奈又寵溺的倚在嬰兒床前。
嬰兒床中，是一個紅通通的初生嬰兒，可愛極了。
一個月前，衛翔和初曉戀的愛情結晶終於誕生。小孩的誕生，對衛翔來說具有極大的意義，這不但表示他打破了以往不結婚不生子的堅持，同時也象徵著他對母親的諒解。
就在衛翔逗弄他小孩的同時，門鈴忽然急急的響了起來。
「媽，妳怎麼又來了？」是才久違一星期的母親。
自從金孫出生後，衛夫人幾乎三天兩頭就往便利屋跑。
「孫子彌月，我這個奶奶怎麼能夠不來？」衛夫人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汗流浹背的走了進來，她身後還有三個手下也同樣提了大包小包進門。
「人來就好，不需要每次都買這麼多東西吧？」衛翔望著那成山的嬰兒食品和禮物，簡直傻眼。
「你們夫婦可以挨餓吃苦，我可愛的孫子絕不能受一點委屈。」衛夫人一見到床上的寶貝金孫，立刻眉開眼笑。
「是啊、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為。要不是有媽的大力幫忙，我們家的小阿翔哪會養得這麼可愛？」人在廚房的初曉戀也探頭進來附和。
顯然，初曉戀和衛夫人志同道合，婆媳兩人相處得很融洽。
「算了，你們女人都是同一鼻孔出氣。」衛翔一臉委屈的舉起白旗。
自從衛翔的兒子誕生後，衛夫人把所有的精神和力氣都花費在金孫身上，同時也把之前對衛翔的期望，全部轉移到金孫身上。
兒子不過才一個月大，衛翔卻已經開始擔心，他母親會把兒子當作黑道接班人來培養。
「阿翔，這是給孫子的彌月禮物。」衛夫人賊兮兮的拿出一把玩具槍，放到寶貝孫子的床邊。
「媽，小孩才一個月，哪懂得玩槍弄刀啊？」衛翔差點昏倒。他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哇，這槍好酷喔，配我們家的小阿翔剛剛好耶。」拿著奶瓶走進來的初曉戀，意外的對她婆婆的彌月賀禮讚賞不已。
「就是說嘛，還是曉戀有眼光。」衛夫人呵呵笑。這個帶種的媳婦真是愈看愈滿意。
「對了，阿翔，聽說昨晚有人帶了一票人幹掉山嵐幫，這件事情你知道吧？」衛夫人忽道。
「我不知道，我還沒看報紙。」趁著他母親坐下喝茶，衛翔連忙收起玩具槍，改放了一個泰迪熊上去。
嗯，可愛的兒子配可愛的泰迪熊，這樣順眼多了。
「聽說下手的人是章竹幫，作主的人是章柔柔。」衛夫人緩緩喝著熱茶，一語驚人。
「柔柔？！」衛翔和初曉戀面面相覷。
「是啊，聽說柔柔一年前開始跟著幫中的大老學習，準備以後接下幫中的事務。真不愧是章老大的獨生女，短短時間內，柔柔已經有黑道大姊大的氣勢了。」衛夫人呵呵一笑。
這一年來，章柔柔偶爾也會前往衛菊組拜訪衛夫人，她的大姊頭氣勢完全取代了以往的溫柔形象。
還好下手的不是衛翔……初曉戀鬆了口氣。她早該相信衛翔不再涉足黑道的承諾，畢竟，再也沒有人比他更討厭黑道了。
真是的，自尋煩惱了一個早上，好傻！初曉戀失笑地想到。
「小念，妳在偷笑什麼？」見到她忽然笑起來，衛翔直覺可疑。
「沒事。」
「笑得這麼曖昧，一定有鬼。」衛翔狐疑的嘀咕。
一早就又哭又笑的，唉，女人心真如海底針啊！
「親愛的老公，今天該你餵奶囉。」初曉戀偷吻了他一下，同時把手上剛泡好的奶瓶交給他。
那彷彿帶有魔力的笑容和親吻，就連又臭又硬的石頭也會融化。
「是，親愛的老婆大人。」衛翔不客氣的回吻她，心甘情願的接過奶瓶。
夫婦兩人肩倚肩圍繞在嬰兒床邊，一臉甜蜜的望著小寶貝吸奶的滿足模樣。
全世界的幸福，顯然已乖乖集合就緒。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