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易小虹
「小念……不,曉戀,就算妳恢復了記憶,就算我知道妳是初家小姐,就算將來我的身份有了任何的轉變,我要妳相信,這些絕對不會影響我們兩人的關係。」衛翔一臉不捨的低望她。
明知道兩人的生活不可能再恢復到昨日之前的平凡,但他依舊忍不住選擇如此相信。
「阿翔哥,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要叫我曉戀。」他這番話徹底安撫了初曉戀的不安和孤獨。「我是初小念,在你面前,我永遠永遠都是長不大又愛哭的初小念。」
她整個人撲向他的懷中,狠狠的哭泣。
「小念……」衛翔毫不猶豫的伸出雙臂,緊擁在他懷中低泣的她。
第五章
初曉戀的出現,令所有參加守靈的人士感到驚愕。
「衛先生,你果然把人找到了,只可惜沒有趕上下午的記者會。」當中最驚愕的莫過於白澗以及初夫人了。
「你會錯意了,白先生,我不是以被委託者的身份把小念帶來這裡,我今天把小念帶來,純粹是帶她來見初老爺最後一面。等一結束,我會把小念立刻帶回去。」衛翔一臉正經的回答,遵守與初曉戀之間的約定,喚她「小念」。
「你說什麼?」白澗蹙眉。
「阿翔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初曉戀一頭霧水。
「一星期前,愛國徵信社的老闆丟給我的那件案子,所尋找的對象就是妳,而那隻金主肥羊就是妳眼前的這傢伙。」衛翔小聲解釋。
「原來衛先生早和我們家的曉戀認識,還真是意外的巧合。」白澗風度翩翩走到兩人面前道。
白澗一走近,衛翔立即下意識的將初曉戀拉到自己身後。
「曉戀,好久不見!五年不見,妳愈來愈漂亮了。」白澗根本不理會衛翔,逕自來到初曉戀面前,仔細的打量她。
五年不見,她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你真的是……白澗哥?」
在她小時候的記憶中,白澗的存在如同英雄般。每當她後母的小孩聯合欺負她時,唯一會出現解救她的,唯有白澗。
然而這些都是小時候的模糊記憶了,沒見到新聞報導前,她甚至連白澗的臉孔都已經遺忘。
「曉戀,總算讓我找到妳了。」忽然,白澗激動的抱住初曉戀,久久無法言語。
「白澗大哥……」
他這一抱,初曉戀整個人呆愣住,所有在場人士都睜大了眼睛。
「喂,你這傢伙想做什麼?還不快放開小念!」衛翔一見到白澗竟然緊抱初曉戀,火大得硬是把她搶回自己的身旁。
「阿翔哥,你做什麼……」初曉戀的手和身子被衛翔的粗魯力道拉扯得疼痛不已。
「衛先生,你也太沒風度了。」白澗臉上寫滿不悅。
「沒風度的是你吧!眾目睽睽下隨便對小念動手動腳。」衛翔的嘴皮可不是用來裝飾的。
「小念?」白澗一臉疑惑。
「『小念』這名字可是這五年來我們兩人之間的專有稱呼,你可別想插一腳!」衛翔毫不客氣地警告。
「衛先生,我不清楚你和曉戀之前究竟有何關係,不過曉戀現在已經是我的未婚妻,從現在起你得識相的滾遠一點。」白澗來到人高馬大的衛翔面前,氣勢毫不輸他。
「該滾遠的,是你這自以為是的程咬金!」衛翔開始捲起衣袖。
「想比劃的話,我手下很樂意奉陪。」白澗一個眼神,身邊便出現三位人高馬大的隨身護從。
他們個個殺氣騰騰,團團圍住衛翔。
「放肆!統統給我住手,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初夫人出現在眾人眼前,她這一出面,所有人的動作同時停止。
「看在夫人和已故伯父的面子上,今晚暫時饒了你這不知死活的傢伙。」白澗冷冷的掃他一眼。
「不知死活的人是你吧!」衛翔冷哼一聲,收回手。
「是她!」初曉戀見到她後母出現,迅速的躲到衛翔身後。
「小念……」從她微顫的身體中,衛翔感受到她此時的恐懼和憤怒。
「曉戀,整整五年妳行蹤不明,虧妳現在還知道回來。」穿著喪服的初夫人頂著厚厚的濃妝出現。
「我回來不是來跟妳鬥嘴,我是回來祭拜爸爸的。」初曉戀冷冷地道。
「嘖嘖,五年前是誰說要脫離這個家的?怎麼現在還有臉回來,而且身邊還帶了個來歷不明的狗男人?」初夫人的嘴臉刻薄,毫不客氣地打量著眼前的兩人。
「我是狗男人?」衛翔指著自己,表情無辜。
「安靜點,別長他人氣勢好不好?」初曉戀撞他一下,不想這麼簡單就被那女人擊敗。
「依初夫人的雅量,相信夫人當然不會拒人於千里,拒絕了曉戀對父親的一片孝心,是不是?」一旁的白澗幫初曉戀說話。
「這女孩還有心回來,我當然無法拒絕。」顧及面子,初夫人在眾賓客前多少收斂一些。
「既然如此,那麼廢話少說。小念,上香吧!」衛翔恨不得早點離開這個令人作惡的場所。
放眼望去,所有在場賓客似乎都帶上了一層面具,成了不動聲色的無臉人,好似現場所發生的一切,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場娛樂。
「等等!等我把話問完再上香也不遲。」白澗一手來攔下兩人的腳步。「我想知道衛先生和曉戀的關係。」他冷冷掃向親密的兩人。
這話一出,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他們身上。
「我和小念?我們現在住在一起啊!」衛翔毫不考慮地回答。
「什麼?住在一起?!」衛翔這話,引起了一陣驚呼和接頭交耳。
「對啊,算一算,我們已經同居五年了。」他伸出手指頭,認真的算了起來。
「同居?!」初夫人尖叫出聲。
「拜託,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過是同居而已嘛。」衛翔沒好氣的瞪視眼前這群呼天搶地的人,「有時我們還會一起看小圓圓的色情錄像帶。」衛翔搭著初曉戀的肩,一臉的得意和開心。
「我才沒有看呢!是你自己每次都要在客廳播放那種片子,我只好躲到自己的房間去。」初曉戀甩開他趁機作怪的手,大聲反駁。
「就算躲到房間,那麼大聲還是會聽的到嘛,效果還不是一樣。」衛翔一臉你我心知肚明的痞樣。
「喂,你說話可要負責任……」
「你們兩人都給我閉嘴!」初夫人實在看不下去,顫抖地厲聲阻止令她覺得丟臉的對話。
「你們兩人的關係,我已經很清楚了。」白澗面無表情的望著兩人打情罵俏的模樣。
「既然已經很清楚,那再好不過。小念,上香吧!」衛翔擁著她上前。
「嗯。」初曉戀來到父親靈堂前,拿起香祭拜。
初龍一的遺體就擺在特製棺木內,供人瞻仰。
當她跪爬到棺木前,見到她父親緊閉雙眼的遺容時,這些年來所積壓的思念和悲傷全部湧現。
她伸出手,輕觸她父親的遺容,父親的眉頭,微微緊蹙。
是否因為死前依舊掛心下落不明的她,所以走得不甚安詳?掛念著她這個不孝不親的狠心女兒……
初曉戀跪倒在她父親的遺體前,哭得像個淚人兒。
「小念……」衛翔從未見初曉戀如此傷心過。
她在他面前,不是發火就是嬌嗔,偶爾也會被他氣哭,但是如此痛不欲生的悲傷面容,他是第一次見到。
衛翔忽然明白,初曉戀和她父親深愛著彼此,卻因為相似的倔強脾氣,導致兩人互拉不下臉,空留遺憾。
「曉戀,節哀順變。」白澗一臉同情來到她面前,柔聲安慰。
「都是我不好……」初曉戀根本聽不進任何的安慰,自顧自的趴棺哭泣。
「曉戀,別這麼傷心嘛,哭得我都心疼了。」白澗為了表現自己的體貼,鍥而不捨的撫肩安慰。
一旁的衛翔見白澗伸出鹹豬手,怒火頓時攻心。
「是啊是啊,伯父不可能死而復生,還是省省眼淚吧!」他邊說邊來到靈堂前,點了一炷香合掌上拜。
祭拜完了,他準備上前插香,一不小心,身子一斜,悲劇自此發生。
歪掉的香火「不湊巧」的燙到了白澗的鹹豬手。
「啊,對不起,都是我這只笨手不好,連炷香都拿不穩。」他一臉歉意的拿出手帕,擦拭著白澗被燙傷的手背。
「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白澗一臉嫌惡的揮開他的手,站起身來,這一起身,他便退離了初曉戀身邊,也順了衛翔的意。
「才來不久,就被人嫌礙手礙腳。好吧,還是早點回去看小圓圓,免得待在這裡真的礙事。」衛翔說著,來到初曉戀身邊。
哭倒在棺木邊的初曉戀,已成了個淚人兒。
「小念,我們該走了。」衛翔彎下身來,輕輕拍撫她。
「我還不想走……」她想多陪伴父親一會兒。
「小念……」衛翔不知該說什麼。
「小念是這個家的長女,今晚必須留下來守靈,妳說是不是,初夫人?」白澗見機不可失,連忙焰上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