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宋雨桐
他莫名其妙的冒出來,然後就要她跟他走?他當她夏綠艷是什麼?!他在路邊攤隨便挑上的便宜玩具嗎?
剛剛在車上不小心發生的種種,是因為剛剛的雷劈事件,讓她嚇得失了魂,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現在她回魂了,斷然不可能再跟他回到車上,讓他再對她做那種事!
鞏皇軒看著她,深邃的眸子沉不見底,如豹般冷靜、優雅的身軀正輕靠在被燒得斑駁的牆面上。
「妳不願意?」
「廢話!你跟我根本不認識,不是嗎?你當我是雞嗎?」她故意把話說得很難聽,存心要氣得高傲的他轉身就走,不屑與她這下流女人為伍。
她是下意識對他的突然出現存在著某種不安與畏懼吧?這個兩年多來與她沒有任何交集的男人,就這樣貿然在早晨出現在她家門口,教她很難不疑神疑鬼,尤其這個男人昨天還一副根本不認識她的樣子,不是嗎?
不過,現在她該死的確定他還記得那一夜了,否則他又怎會剛好出現在這裡?
面對她的粗鄙之言,鞏皇軒連眉都沒挑一下,還是一副優雅尊貴的模樣。「別跟我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了,我沒有太多時間。一句話,當我的女人,要或是不要?我不會強人所難。」
什麼?
他的話讓夏綠艷好不容易才回神的腦袋,再次轟地一聲炸開,比剛剛那道雷還要讓她震撼。
她呆立片刻,怔然望著他,無法思考。
「很難決定?」這個女人在挑戰他的耐性嗎?鞏皇軒瞇起眼,感覺到某種情緒在他體內不斷擴大再擴大,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懷疑那情緒就要爆裂開來,炸得他粉身碎骨。
事實上,他一直很有耐性,對他的政治版圖,對他的家族宏願,甚至對他的敵人都是如此,但此刻,他發現自己的耐性似乎用盡,容不得對方有任何的猶豫。
不過,她那嚇傻的模樣還真是有趣,讓他想將她抓過來,不顧一切地牢牢吻住她……
「不會……」長久,夏綠艷才困難地開口。
「那就走吧。」既然她說不會很難決定,那就是答應了。他鬆了一口氣,再次回過身往外走,身後卻傳來一句令他意想不到的話--
「不要,我不要。」她說這句話時的嗓音很平靜,平靜得連她自己都嚇一跳。
「妳說什麼?」他頓住了腳步,背脊瞬間變得僵直。
夏綠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突然發現自己有點渴,因為她現在喉嚨好幹,連發音都顯得有些吃力。
他背對著她,她就已經感受到他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冷冽之氣,那如果他轉過頭來瞪她,她可能會嚇得全身發軟。
「我說……」她低下頭,舔舔唇,又吞了吞口水潤潤喉,才道:「我不要成為你的女人……我想,你的意思是要我當你的情婦吧?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心裡已經有喜歡的男人了,而且,我也不要一個不可能娶我的男人……」
等她鼓起勇氣抬頭,才發現鞏皇軒已經走了,她懷疑他是否有把她的話全聽完,不過那不重要了,反正他已經離開,這一走,相信她再也不會見到他。
腳陡地一軟,剛剛逞強地凝聚在體內對抗他的力量,在他轉身離開的一瞬間也跟著抽離,她全身無力的靠坐在地面上,手裡緊緊捧著那集滿顧惜風大大小小新聞剪報的本子。
心,彷彿一下子被掏空了。
這就是她要的嗎?她等待了那麼久,就是為了等待這樣一個結果嗎?
因為自尊,因為驕傲,所以她寧可不要愛情?
不,她要愛情,只是鞏皇軒給她的不是愛情,他只是要一個暖床的工具而已,除了她,也可以是其它女人,不是嗎?
不要再想了,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遠離他,她才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是吧?
「艷兒!」風笑海神色匆忙的衝進來,一見到窩在角落的夏緣艷,高大的身軀連忙奔近,用力地將她擁進懷裡。「妳沒事吧?有沒有傷著哪裡?」
「沒有,什麼傷都沒有。」夏綠艷安靜的任由他抱著。很少看見他這麼驚慌失措的模樣,這感覺真的挺不錯的。「你剛從那個女人的被窩裡趕來啊?怎麼樣?她的腿是不是你要的那種長度?」
他常常笑她腿短,說他喜歡的是長腿妹妹,娶的女人也一定要是長腿妹妹,所以,在酒吧裡的那一吻絕對只是個玩笑而已,是她太小題大作打了他。
她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風笑海瞪著一身濕淋淋又狼狽不堪的她,眸中隱隱有著憂慮。
「妳真的沒事?」他明知故問。
她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這一點,從小他就已經心知肚明,不只他知道,惜風、醉陽、白雪也都清楚,他們寧可她大吼大叫,也不想看見她安安靜靜、像個沒事人似的模樣,因為那通常會帶來之後更大的傷害。
「沒事,你這麼緊張,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喔,小心我巴著你不放,你這輩子就別想有艷遇了。」她笑著,說話的樣子卻有氣無力的。
連白癡都可以感覺得出她很累,風笑海又怎麼會不知道?
「艷兒,妳有事瞞我?」他捧起她的小臉,為她蒼白的臉色而心疼。
「沒。」
歎口氣,風笑海選擇單刀直入的問法,「剛剛消防隊隊長跟我說,好像是鞏家大少爺的保鑣報的警,是嗎?」
三言兩語就打破了她的偽裝,讓她再無所遁逃。
該死的!夏綠艷瞪著他,眼眸淡淡的氤氳著一抹薄霧……
第五章
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不過,幸福酒吧不再是可以帶給人幸福的酒吧,那就是意外中的意外了。而這一切偏偏無法僅僅用意外來解釋,所以帶給夏綠艷的震撼才會這麼大。
第一次,是三天前的晚上九點三十分,幾名便衣警察突然衝進了幸福酒吧,將一名熟客帶走,據說,那名熟客是中國流亡海外的政治通緝犯。
第二次,是兩天前的下午六點十三分,幾名便衣警察再次衝進了幸福酒吧,把另外一名長髮客人給帶走,據說,那名客人是西班牙皇室的後裔,卻私自與軍火商交涉,販賣軍火,逃亡到美國。
第三次,是剛剛一分半鍾前,幾名便衣警察第三次衝入幸福酒吧,這回,他們帶走的不只是一名客人,而是店裡所有可能的嫌疑犯,甚至還丟了一張檢查證給夏綠艷,說警方懷疑幸福酒吧是窩藏犯人的地方,要她馬上停業,接受司法調查。
她的家被火燒了一半,現在連店都快經營不下去了?怎麼回事?今年她流年不下利嗎?
夏綠艷愣愣的坐在吧檯前,看著空空如也的店內,就算她不停止營業,短時間之內也不會有客人敢再上門了吧?
「盼兒!」
「嗄?」顧盼兒被這突然的叫喚給嚇得驚跳起來,差點從高腳椅上跌下去。
夏綠艷忍不住往上翻了個白眼,「妳在發什麼呆?」
「沒啊,真的沒有!」兩手拚命揮啊揮地,顧盼兒一臉的心虛。
「找到風笑海了沒有?」
「沒有。」這回答快得教人很難不起疑。
夏綠艷瞇了瞇眼,「真的沒有?」
「是真的沒有啊。老闆不信啊?不信的話,妳自己撥電話給笑海哥。」顧盼兒拿起手邊的電話遞給她。
瞪了電話一眼,夏綠艷沒有伸手去接,反而將目光移到顧盼兒身上,「風笑海會上哪兒去?他已經三天沒出現在店裡了。」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除非他飛到國外玩或是談生意,又或者是帶著人去找人幹架火並,再不然就是受傷掛了彩不敢見她,否則,他從來沒有連續三天沒出現過
那麼,這次他這麼久沒出現的原因是哪一個呢?
「嗄?我不知道啊,真的……可能是出國玩了吧?笑海哥本來就不是關得住的人,所以他可能剛好出國去了……」顧盼兒眼珠子轉了轉,小心翼翼地回答。
「是嗎?」夏綠艷開始不安了,這幾天她的眼皮一直跳一直跳,似乎在預告著什麼事。「如果出國,他應該會打電話告訴我一聲的。」
「啊?他……可能忘了吧……我想。」顧盼兒抓抓頭髮,傻傻的笑著。
「就算忘了,他也會在第二天打個電話跟我說。不然,店裡發生這麼大的事,他也應該早就知道,會馬上趕回來才是。」風笑海對蘇活區的監控可以說是暸若指掌,更別提幸福酒吧了,他可是幸福酒吧的最大股東,這一點他從沒說,她也不提,所以沒有幾個人知道。
思前想後,夏綠艷心裡的不安更深更濃。那個風笑海……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呃……笑海哥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老闆妳就別擔心了,笑海哥說他不會有什麼事的,請妳放心--」接收到夏綠艷投過來的質疑眼神,顧盼兒忙不迭地用手摀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