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新鮮郡主

第22頁 文 / 李葳

    「你真是個小瘋子。」他不覺以溺愛的口氣說。

    不怪拉開唇角,漾了一個更大的笑容,「謝謝你。」

    「為什麼?」他拾起衣服為她蓋上。

    沒有回答,她傾前在他唇上印下單純的吻,「你可要好好的捉住我,別讓我掉下去。」

    「打什麼啞謎,小傻瓜。」他躺回她身邊,仰望著藍天說:「我們可沒有時間在這邊休息,我們還要找到啞奴及我的手下們,還有許多事要做。」

    不怪往他懷中窩了窩,「再躺一下下,讓我把這風、這草、這花還有陽光通通部記下來。」還有他的氣味、他的溫暖也通通記下。

    他以不耐的口氣歎了歎,「只能躺一下。」

    早在他回答前,她已經心滿意足的閉上雙眼,睡著了。徹裡曼若有所思的為她順著鬢髮,指尖滑過她合起的雙眼,又濃又密長長翹翹的睫毛,筆挺的小鼻尖,以及最甜最柔軟的雙唇……巫師曾說他們會回到各自的地方去,這句話深深的憂慮著他。

    在回到現實世界前,他沒有機會去深思,一旦他有空閒開始思考,就不得不考慮到不怪目前並不屬於他的狀況。

    他可以將她視為俘虜,但俘虜是短暫的。他沒有留下她的永久權利,她隨時都可能離開,畢竟她身為堂堂的郡主——王爺的女兒,怎麼能留在一個來自遠方國度,為了復仇而來的男人身邊?

    凝視她完全信賴他的睡顏,曉得她並沒有離去的意願,她會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反而更加深了難題。自私地索取一切她付出的,而沒有十分的回饋?他能那麼做嗎?但他有什麼能給她的?

    整個徹家家族的重責大任,正在要求他放走不怪,按原定計劃復仇後便離開中國,回到俄國迎娶黛妮莎,從此再也不回顧這個傷心之地。

    為什麼她不能只是一個平凡的姑娘,為什麼她不能只是個平民女子,如果是那樣,他今日便可不顧一切的帶她回到故鄉去,管他人如何去想,他會永遠珍愛她、保護她,將她納於他的羽翼下生活。

    沒有人會說一句半話,他是徹裡曼公爵,他做的事不會有人敢說什麼的。

    不。突然徹裡曼不悅地推翻了自己論調。

    不,她不會快樂。他知道。

    管她是否來自一個尊貴的王爺之家,不怪就是不怪。自信、尊嚴、有自我主張的她不會快樂的當一個情婦,他也不會要求她那麼做。

    如果他要帶不怪回到俄國去,只有一條路能走——娶她為妻。

    徹裡曼以毯子蓋好她不安亂動的身了,喃喃自語著。「告訴我該拿你怎麼辦?

    不怪姑娘。我似乎不能放你走,卻又不能不顧及我的責任。我感到困惑,為什麼你會對我如此重要?」

    當然她沒有回答,徹裡曼苦笑了一下,羨慕她能平靜安詳的休息。他閉上眼靠著她的額頭,歎息。「我想我也掉入你的情網中。」

    鳥兒啾啾的在樹頭啼叫,風無聲的吹著。

    不曉得過了多久,一片樹葉落到了不怪的鼻頭。

    「不要鬧我,平凡妹妹。」

    正夢到過去童年情景的她,無意識的揮開那片樹葉,卻意外的擊到某種物體上頭。那物體頗為堅硬結實,還帶點彈性。嗯?

    她睜開一眼,看見睡著的徹裡曼,想起了自己所在地點。

    小心地不把他吵醒,不怪著實伸了個大懶腰,打了個大呵欠,才自他的臂彎中溜出來。

    「你一定是累壞了,可憐的傢伙。」她雙手捧著頰,趴在他身邊觀看他睡相。

    沒想到連睡著的他也很好看呢!簡直像是睡美男。

    她帶著決心坐起身,「好吧,既然你累了,就由我來負責晚餐。我看這四周應該有不少野味可打。」

    七手八腳的把衣服穿上後,不怪非常訝異徹裡曼竟一點都沒醒來,她更確定了他累斃的程度。好吧,既然害他累得半死,她總要表現更多的誠心才對吧?看樣子今天不獵到幾隻野兔,起碼也要有三、四隻野雉雞。

    現在已經回到太白山的野林內,也就是說她等於回到自己的地盤上,不怪如魚得水,準備好好的大顯身手一番。

    她在徹裡曼的頰邊留下一吻後,雄心壯志的出發了。

    第8章

    不怪刻意施展輕功離開徹裡曼睡著的地方,免得捕獵動物時驚動他。

    才離開不多遠,她便看出這一帶正是太白山北麓。沒想到自洞穴後出來,會在山內燒著這麼大一圈。至少她曉得他們位於何處,就尊要找啞奴他們也不至於沒有半點概念了。

    躍上一棵粗干的榆樹,不怪向下張望著獵物的蹤跡。今日運氣真不錯,不過等了一會兒,一隻肥肥的野鵝便落入她視線,乾淨俐落的以一記飛刀結束它短暫的小命後,不怪滿意的想著,照這樣的速度,離太陽下山還有一些時辰,晚餐應該會非常豐盛。

    她爬下樹,走到可憐的鵝身旁,雙手合掌為它祝禱超度,便彎腰抬起她的晚餐,打算再替它多找些配菜,於是更往林子深處走去。

    不多久,她又看見前方不遠一處淹沒半人高草叢內有動靜,反應快速地蹲下身子,也同樣藏身到草叢內。她屏氣凝神,飛刀挾於指間蓄勢待發。它可疑的騷動一陣子後,靜止、騷動、靜止,位置一次次的接近她躲藏處。

    會是什麼呢?不怪有點好奇等著,或許是只小鹿……最好是只野山豬,她心懷歉意的想著:可別怪我心狼手辣,我會好好替你超度的。

    到了相當接近的距離後,不怪預備好跳出去,計劃先把獵物嚇得不得動彈,再一刀給它個痛快。

    「喝!」她大吼著,跳出草叢。

    「啊!」

    對方發出的驚嚇尖叫,反而嚇得不怪動彈不得,心兒亂跳。這什麼啊?根本就不是動物嘛!她定睛一瞧,喲!怎麼會是……從草叢內鑽出來,同樣被嚇得面色發青猶有菜色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許久未見,經常在心中思念的人。

    「師父!」

    面前這一位神情蒼白,穿著與長相不知哪個較為怪異的老婆婆,正是不怪武學啟蒙恩師,人稱怪婆婆的江湖前輩。

    「噢,老天爺保佑。」一面拍著胸口安定神經,一面又喜出望外的怪婆婆,伸開雙臂摟住不怪撲來的身子,「老天爺保佑,居然是你這死丫頭。」

    「師父!師父!」不怪抱著怪婆婆直嚷嚷。她太高興了,完全沒想到她遇劫歸來後頭一個遇上的,竟是睽違已久的師父。

    打從她被送回王爺府後,她就再也沒見過怪婆婆、奇婆婆她們了。就連不奇姊與平凡妹,她們這江湖魔女三人,也都各自被分散開來,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能重逢。現在竟在這地方、這時候遇見了婆婆,教她怎能不叫、怎能不高興呢?

    「你這教人擔心的死丫頭。」婆婆還是滿口凶巴巴的口吻說:「你讓我擔心死了。沒想到你人就這麼冒出來,還差點把我嚇得半死。」

    「師父!」不怪淚如雨下,「你想死徒兒我了。」

    「說那什麼傻話,是我想你想得都要想出病來了。讓我再看仔細點,我沒頭昏眼花吧,真的是你嗎?不怪丫頭。」婆婆稍微推開不怪,細細打量著。

    她揩揩眼角,「當然是我,師父。你看,這手凌空飛刀可是你親手教我的。」

    低頭看著不怪手指尖挾住的匕首,怪婆婆點點頭,她獨門的秘技除了不怪,也沒別人學得去,眼前的人千真萬確是不怪沒錯。

    「讓婆婆看看,你真的沒事?一點問題都沒有?有沒有受傷什麼的?」

    說著,婆婆一邊就摸著不怪的手臂骨骼,像要確定她完整無缺似的。不怪乖乖的站著讓她檢視,心情還是非常的高昂與喜悅。今日值得高興的事太多太多了。她撿回一條命不說,還能與婆婆重逢。

    「嗯,看樣子是一根骨頭都沒缺。」怪婆婆繞了一圈,好不容易滿意說道。

    「師父你怎麼會上太白山來呢?」

    高興得連詫異都來不及,難道這也是上天特意安排的巧合之一?上天待她不怪真是不薄。

    「傻徒弟,你說什麼傻話,我還不是為了你特別大老遠的從黑心村跑來這兒。

    全都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

    怪婆婆生氣的說:「你別以為婆婆我老了,什麼都不知道。婆婆我們的消息可還靈通得很呢!我知道太白山發生了什麼事,白山派的遭遇我也全都聽說了。一曉得你摔落山崖下落不明,我立刻就動身前來,老天爺有眼,婆婆真沒想到能在一個月後找到你這傻丫頭,差點就以為你已經沒希望了!」

    婆婆的話不怪聽得迷迷糊糊。「一個月後?」

    「我知道你在山裡頭日子過糊塗了。打從你掉下來至今,已經一個月了。」

    「什麼?」

    「難道還有假嗎?月亮圓了又缺,缺了又圓,整整一個月都過了。」

    「可是我明明記得——」不怪怎麼算都只有三、兩天而已,為什麼會一個月轉眼間就消失了?這是什麼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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