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新鮮郡主

第18頁 文 / 李葳

    「為什麼你們尚未交換戒指?你打算娶她不是嗎?」

    「這趟來到中原,我抱著全力要復仇,是否能全身而退尚在未定之天。事先訂婚會阻礙她自由交往與選擇丈夫的機會。我不想讓自己的事牽連到她。」

    「她這樣要求的嗎?」

    「不,是我自己提出的。為什麼要問?」

    不怪聳聳肩,「換成是我,天涯海角刀山火海都不怕,只要真的愛著一個人,哪怕他明日就要失去生命,我也會嫁給他的。擁有一刻,總比從來沒擁有過要好多。」

    「愛?」他笑了笑。

    「不對嗎?」

    徹裡曼搖頭說:「你不懂,黛妮莎不愛我,我也不愛她。」

    「帶泥沙?好奇怪的名字。她沒事把泥沙帶在身上做什麼?」不怪先是皺眉,然後才下結論說:「噢,我曉得你不愛她。」

    「喔?」他眉頭這會兒可挑得老高了。

    「你講到未婚妻的口氣,就像我講到不喜歡吃的芹菜,兩者差不多。我一聽就知道了。」現在她大話講得可順溜,包管徹裡曼聽不出來。

    「嗯哼。但我喜歡黛妮莎,只是那不是愛。她為人開朗大方有風度,這不是一個女人身上常見得到的。她會是個很好的妻子。」

    「我也不輸她啊!」不怪一出口就差點咬到自己舌頭,「不,我指的是,以後我也會是『別人』的好妻子。我可沒要你娶我!」

    他大手捧起她小臉蛋,香了個吻。將不怪所有急吼吼要澄清的問題,都拋到腦後去。知覺起碼中斷了一盞茶或一炷香之久。

    「這在做什麼?」她回過神後立刻問。

    「在我們國家還有個很好的習俗,這叫做晚安吻。上床前爹娘都會在孩子嘴上親吻,夫妻或情人之間也會。」

    「你既不是我爹,也不是我情郎。」她嘴硬。

    「那就當做男人給他的女人一個晚安吻。」

    「他的——」她差點沒被怒火噎死,「大膽狂徒,我才不是——」

    他又堵住她雙唇,這次並非常堅持的吻到她整個神智癱軟為止。「晚安。」

    她放棄了,其實她也覺得陣陣睡意襲來,這真是漫長的一日。罷了,別再小題大作就是。「晚安。」

    徹裡曼感覺到不怪的身子放鬆下來,乖乖呈睡眠狀態之後,他自己也逐漸的步入夢鄉。

    「我是不是成了你的情婦。」

    突然,他聽見不怪小聲的細問。她口氣中有絲遲疑,有絲被傷害。

    徹裡曼擁緊她,「你不是。睡吧,別胡思亂想。」

    然後她真的睡著了。

    說話的聲音把她吵醒時,不怪正夢到她站在一個漫天下著鵝毛大雪的地方,冰天雪地一片銀白的世界,她獨自站在那兒,不知何去何從。突然間一位騎士出現,他坐在一匹黑色駿馬上,英氣勃發俊逸超凡,他直直的往她的方向前進,他伸出一臂……「太陽都曬到屁股了,還能睡嗎?」

    「別這樣,小丫頭一定是昨天挖土挖得累了,你看看這堆土石,真了不起。挖了這麼大個坑。」

    「你還稱讚她,我們還要想辦法把土填回去,笨蛋。」

    「別生氣,大頭。咱們一起弄,要不了多少工夫就可以恢復原狀了。」

    「真可惡。」

    對啊,不怪心裡也想,真可惡。把她好好一個美夢給嚇跑了,她氣得翻身坐起,「不要吵了,你們吵死人了。」

    呃!你們?不怪的瞌睡蟲從沒有醒得如此快速,「你們是誰?」

    站在她前面的是一群非常奇怪的人。他們非常矮小,超過一般矮小的人,只有三尺半、四尺那麼高。站起來恐怕只及不怪的腰或胸下。但長相卻像是上了年紀的老公公老婆婆,皺紋滿面不說,鬍子與長髮也都發白了。

    每個侏儒的頸子上都戴著散發出強光的珠子,把洞內照得明亮無比。

    「你們是誰?徹裡曼人呢?」她環目四顧終於在小矮人身後,看見躺在一旁的徹裡曼,「你們把他怎麼了?」

    「不要擔心,小姑娘。」其中一位開口說:「他只是暫時睡著,我們發現他似乎很有敵意,一出手就要傷人,所以才先以煙讓他休息一下。」

    不怪擠過他們,手腳並用的爬到徹裡曼身邊,她忙著檢視他週身,確定他並無大礙,像他們所說只是睡著之後,她才放下心。

    轉過身她謹慎的握起拳頭,「就算我的同伴睡著了,你們若要對我倆不利,我也是會與人拚命的,不要太小看我。」

    「哇,把你的拳頭收起來,姑娘。」那名侏儒說:「我們只是來察看為什麼昨夜會發生那些震動與噪音罷了,沒有傷人的意思。」

    震動與躁音?不怪皺起眉頭,瞄到角落想起昨夜徹裡曼與她在洞內,又敲又擊的試圖找出條出路。莫非……不怪拳頭並沒有收起來,但她放軟語氣說:「你們從什麼地方來的?」

    「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問的吧!」另一位人氣沖沖叫道。

    既然有來就有去,不怪突然想到,這就是說她與徹裡曼不會被困死在這山洞中了,對不對!「我與他掉下山崖,幸虧攀到這洞口,才沒有摔死。」於是她說:「我們想看看這洞內是否有出口能通往外界,結果走進來發現它是死的,我們只好用敲的打的,想把它破開一條路來。」侏儒們互看一眼,又說:「還好你們沒把洞口打破,那裡頭藏的是熔岩呢!要是讓山口爆發,咱們包得陪你們兩人送命。」

    「真的?」不怪倒抽口氣。

    「我叫做長毛,這位是大頭、紅眼及高個子。」較和藹可親的一位自我介紹說著,其餘的侏儒則一個個點頭回應。

    「初次見面,你好。」不怪也禮尚往來說:「我喚作不怪,他叫做徹裡曼。」

    「你們的運氣可真好,三番兩次逃過危險。」長毛搖搖頭說:「我還頭一次看見有人掉下崖後,能攀到這洞口來。」

    「難道你們住在這洞內?」不怪訝然的問。

    長毛笑了,「這個洞不能供人住,它既沒水也沒東西可以吃。這是我們挖來做通道之用。」「通道?可是它什麼地方都不通。」

    「誰說它不通?」大頭不悅的叫道:「不然我們從牆縫裡冒出來的嗎。看仔細點,丫頭,通道在這邊。」

    順著大頭的手一指,不怪向上看見一個深黑的洞。「原來風是從上面鑽進來的。

    為什麼我和他昨夜會沒看到?昨夜我明明看見那是石壁。」

    「你一定是把我們封在洞口的木板看成砂石了,」紅眼拿起一片沾滿塵土的圓木蓋子,「我們怕一些瞎眼蝙蝠四處亂築巢,所以蓋起來。」

    說得也對,昨夜走進這麼深,火杷也已經明明滅滅,她怎麼看得出來那是真的石壁或是木蓋頂呢?這麼一來就足可解釋那股奇怪的冷風。

    「太好了,那你們就可以告訴我們,怎麼樣才能出洞回到外面的世界去。」不怪喜出望外的說。

    他們又看看彼此,「恐怕不能,小姑娘。」

    「啊?為什麼!」

    「這個……因為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出去。我們世代都居住在這個山內,從來沒有人出去過的。」

    「可是你不是說這個地方不能住人。」

    「唉,我說的是這個洞,但我們住在別洞裡頭。那兒很寬很大,還有許多水和食物,我們都住在那個地方。可是,我們從來沒有人到外頭去看過……或許除了我們的巫師外。」

    「你們的巫師?」不怪越聽越好奇。

    「是,他小時候曾經到外面看過,然後又回來了。他不肯告訴我們怎麼出去,他說外面非常的危險,他之所以毫髮無傷是因為他有法術,如果我們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照不怪聽起來,頗像那位巫師在欺騙這些善良人。

    「帶我們去見你們巫師。」突然一個男子低沉的嗓音說。

    不怪跳起來,回頭看見徹裡曼撫著作疼的額頭爬起身,「你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他說,轉而對小矮人們說:「你們的煙很厲害,那是什麼做的?我的頭好像有人拿千針萬刺在戳著。」

    長毛自口袋中取出一塊石頭模樣的東西,「聞一聞這個,你就會好多了。」

    徹裡曼照做之後,果真覺得頭疼不再那麼折騰人。

    「這些東西都是巫師給我們的,我們也不曉得這是什麼玩意兒。」長毛告訴他說:「很抱歉必須用這東西對付你。可是你太高大又強壯,我們不能不小心一點。

    巫師吩咐我們說這是必要手段。」

    「該不會他已經知道我們在這洞中?」不怪懷疑的問。

    長毛又點點頭說:「巫師從占卜中得到指點,他要我們前來察看一下。你們不瞭解,山內很大,有成千上萬的通道,我們必須經由他的指點,才知道要走哪一條道路。」

    「聽起來這人簡直是神奇無比。」不怪半諷半不信的說。

    「既然你們都瞭解了,跟我們來吧!我會帶你們去見我們巫師,他會親自告訴你們,怎麼樣回到你們的世界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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