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縱容你害我

第6頁 文 / 凌瑋

    會不同嗎?任瑤垂下眼睫,避過他灼人的視線。

    不,她知道答案仍是一樣的,因為,她從沒想過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給任何男人,尤其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只因這是她阿娘一直以來對她的耳提面命啊!

    她更對奉阿爹之命嫁人這個主意,反感到了極點!

    更何況,雷煜的身份又不同,她知道自己絕不會是他身邊唯一的妃子,即使往後他登基當上朱雁之主後,那個坐在後座上的女人,也不可能是她。

    她又怎能忍受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

    那是阿娘最痛恨的事!「你先告訴我,我得和多少女人一起共享你這個夫君?」

    「早知道妳會在意這個。」雷煜無力的歎息。「這也是我最無能為力的問題,我不想刻意去改變其它人的想法,但我能跟妳保證,妳絕對是不同……」

    「我不希罕你的保證,我存在的意義更不需要你來認同!」他還是跟一般男人一樣的思想。

    「瑤,母妃不也只是父王后宮眾妃之一,但我可從未聽過她有任何不滿。」他試圖解釋。

    那是因為她有一個太子兒子當靠山,還有個為她拋妻棄女的師兄照拂她,她再要求更多就太貪心了。

    「但我不是她!我更不可能拿她來當榜樣,更別說去羨慕她了,太子殿下的錯愛,令屬下惶恐不已,此事不如就此作罷……」

    雷煜激動的抓住她的雙肩,恨不得能把所有的倔強搖出她的腦袋。「瑤!妳能不能懂事一點!」

    「恐怕很難。」她推開他的手,冷冷地回視他。「明天的比試,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看著任瑤倔傲的背影轉眼間消失在他的視線內,雷煜整顆心不由自主地跟著抽緊。

    又一聲無力的歎息後--

    「是啊!太難了,就算真有另一個懂事的任瑤好了,那也不會是我所喜歡的任瑤……不會是我一直想要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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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任瑤好不容易把像老母雞囉哩囉唆的吉祥趕走後,小心翼翼的把一直擱放在衣袋內的血蝶蛹拿出來,就著昏黃的燭光仔細端詳起來。

    「五年又如何?五年可以改變的事可多著了。」

    她彎身從床底下拉出一個木箱子,箱蓋一開,裡面整整齊齊的排放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稱牠們為「玩意兒」是有點侮辱人家,牠們可全是得之不易的寶貝喔!只要是識貨的,絕對願意花大錢搜羅牠們。

    有紅黑相間的八腳蜘蛛,黑得發亮又體型碩大的娛蚣、翅膀上像長了一雙人眼的白毛蛾、閃著紅色鱗片的赤煉蛇、在砂罐中築巢的火蟻、被困在水銀中的不明物體……還有一堆正常人絕沒機會見識也叫不出名字的怪蟲,而木箱底下則鋪著一束束特徵不一的藥草。

    這些寶貝有些是這幾年來她又搜尋到的,有些則是她利用機會溜回鬼林子裡,從阿娘的百寶箱裡拿來的,若不是她太晚回去,害許多嬌貴的「寶貝」因沒人餵養而餓死的話,她現今的收藏肯定會更多。

    這也是她極力爭取自由的原因。

    現在的她在宮中只能算是阿爹的附屬品,沒有阿爹的通行證,她是走不出朱雁皇城的;而這幾年她並不是從沒出城過,只是那全是在阿爹無法分身時,代他到幾個固定地點傳訊,或是取回訂購的兵器,行蹤全在他的掌握中,想逃跑的話,最後一定是被他像流浪貓一樣拎回來,因為她試過了。

    幾次逃跑失敗的經驗後,她只好盡最大的努力縮短預定路程,再利用多出來的時間尋找她要的東西,當然,有時候還是會遲歸,不過,遲歸總比不歸好吧?

    「今晚我的百寶箱裡又有新寶貝加入了,套句雷煜所說的話--妳絕對是不同的,因為,阿娘的心願能不能完成就靠妳了,血蝶。

    「阿娘一定會很高興,就像每次我提前學懂了她新教的毒種時,她就會笑著摸我的頭,稱讚我是聰明的孩子。」

    夜半,當任瑤沉入夢鄉後,如往常的此刻,她又見到阿娘變得蒼白透明的身影,在她的床邊飄飄蕩蕩。

    然後,她會乖乖的把最近發生的事老老實實告訴阿娘,直到她說完血蝶的事後,她靜靜地等阿娘的讚賞,卻心虛地把雷煜求親一事刻意忽略過。

    乖孩子,瑤果然是最聰明的……

    「那……瑤這樣做該夠了吧?雷薩已經被他大哥趕到北麓山多年,劉貴妃也會慢慢地發瘋然後失寵,阿爹一定不會想理一個瘋婆子的,那瑤可不可以歇手了?」

    不行!妳忘了還有雷煜嗎?雷煜是絕對不可以放過的!他是那個女人的希望,也是妳阿爹最得意的弟子,毀了他,讓他們痛苦!絕對不能放過!

    「可是……」她對雷煜有著不一樣的心思耶!

    瑤答應絕不食言的不是嗎?就用這件事撫平阿娘的痛苦吧……

    「……好,瑤聽阿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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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限制在幾招內未分出勝負,就算和局嗎?」

    「妳當在下棋嗎?」

    「怎麼這麼說?就是不懂才要問啊!人家是怕他們兩人一直打到天黑都無法分出高低……」

    「那是不可能的。」

    吉祥火大的瞪住一直不給她留顏面的臭男人。「翔鶴座首,我知道我很無知,但你有必要把我的無知以雙倍的份量表現出來嗎?」

    酷著一張臉的翔鶴微轉頭,然後再垂下臉,把視線準確無誤的落到身邊這個嬌小到只及他肩頭的女人。

    「抱歉,在下已經盡量委婉的說話了。」

    「……」氣得吉祥牙癢癢的。

    「如果吉祥小姐已經耍寶結束的話,在下要請兩位主子開始了。」

    「……」更氣,氣得都快頭頂冒煙了。

    見吉祥似乎沒有異議,酷臉男翔鶴將視線轉回場中準備比試的兩人,至於到目前為止,仍不確定是要先跳起來揍他一頓,還是乾脆咬著手絹躲到一旁啜泣的吉祥,則只是繼續瞪著酷臉男的側臉發狠。

    這男的,在這宮中她早見過他不下數百次,卻從沒機會停下腳步面對面交談過,沒想到……

    他是這樣爛的人!

    虧他還是紅衣衛四大座首之一,真是……呸!

    要不是今年古師父正好「不克」上場,使她有機會請求太子殿下讓她在一旁當唯一的觀眾的話,她才不屑跟這種酷臉男打交道。

    「哼!」愈想愈氣,為了扳回僅剩的一滴顏面,吉祥只得很用力的轉回頭,並重重的哼一聲給他聽。

    也就因為她這一轉頭,才會錯過翔鶴不小心溢出嘴角的笑意。

    而站在廣場兩邊對峙的兩個主角,則是從頭到尾都沒去注意過這一邊裁判和觀眾的情形,直到翔鶴低沉的聲音傳來--

    「兩位請自便,隨時都可以開始。」

    兩人沒有動,不過,各自都發出不容對方輕視的氣勢。

    任瑤是冷著臉垂眸而立,雷煜則是輕鬆帶笑,一副和好友閒話家常的模樣。

    「我記得過去五年,加上妳進宮的那一次,每次瑤都是負傷落敗是吧?」他先殺殺她的銳氣。

    「這次肯定不同。」話聲剛落,任瑤身影一晃,不及眨眼的時間便竄向雷煜身前,手上不知何時已多了雙刀。

    她手上的雙刀泛湧出驚濤駭浪的光芒,對準雷煜迅急砍劈,急如雷雨。

    但儘管她的刀法如何快捷凌厲,刀過數十卻還未見一刀碰上雷煜的身體,甚至也還未見到雷煜的武器出手;他只是閃避,不紊不火地飄閃,身影看來緩慢實是快過她的刀,瀟灑自在。

    「啊∼∼太子殿下很危險!」吉祥雙手交握在胸前,眼前的動作讓她眼花撩亂。

    「正好相反。」酷臉男冷冷的指正錯誤。

    在吉祥仍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時候,一聲暸亮的兵器撞擊聲從場中傳來,她看見任瑤的雙刀被雷煜突然變出來的一把長劍擊揮到半空中……

    「啊∼∼小姐輸了?」

    「還沒那麼快。」

    果然,下一瞬,任瑤一個優美的後飛動作,在雙腳落地前便接回雙刀,而在此之前,她雙眼甚至連瞄都沒瞄一眼離手的武器,那樣子,就像是雙刀自動飛回她手上的。

    「哇--」太漂亮了!

    「嘴巴閉小一點,小心刀子飛進去。」

    酷臉男的話讓吉祥瞬間變成化石。

    這人……她可不可以拜託小姐趁比武的當頭,騰出一把刀,「很不小心」的刺進這人的胸口?

    不管裁判和觀眾有多麼的分心,比武還是要繼續--

    場中一時之間龍飛鳳舞,看不出誰的贏面比較大。

    「啊……啊請問一下現在是打到哪裡?」即使很不願意,吉祥還是硬著頭皮問身邊的內行人。「小姐佔優勢吧?」

    誰教她看不出來,只能求教於人。

    「佔優勢的是殿下,雖然任瑤小姐在招式上表現不弱,但只要時間一久,她在氣脈上的弱勢就會顯現出來,況且真到了必須以內力比出高低的時候,任瑤小姐必輸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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