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八字缺兩撇

第19頁 文 / 葉起舞

    「是她突然抓我頭髮,我才反擊的。」她伸手揉揉還有點疼痛的頭皮。

    「我的天!對不起,寶貝,我忘了告訴妳,湘琴最近情緒老是不穩定,沒抓傷妳吧?」楚太太心疼的摸摸女兒的頭。這個女兒,是她盼了十幾年才找回來的,當然要加倍疼惜。

    「媽,我受傷了,妳都不理我!」楚湘琴又哭鬧了。

    「能不能讓我住在別的地方?我想我和她無法和平共處。」意晨看著母親問。

    「當然不行!我女兒當然要留在我身邊,要說別的地方,這段時間就把湘琴暫時送去莊家好了,反正只有達彥制得住她。我去打電話拜託他。」

    楚太太的一番話讓楚湘琴閉了嘴,甚至露出明朗的笑容,而自己的親生女兒卻微微皺起眉來了。

    這不能怪她,她根本不知道意晨和達彥也有一段,還滿心以為達彥既然退了婚,就欠她一個人情,趁現在還剛剛好。

    第十章

    楚湘琴沒有高興太久。

    楚家夫婦因為找回女兒,開心的大宴賓客,順便將女兒介紹給各界朋友認識,還用力吹噓他們尋子的離奇過程,說的比唱的好聽。

    莊家這種大戶當然在受邀之列,可是楚湘琴沒有,因為她即將被名流除名,而且情緒極度不穩,怕她來了也只會鬧場。

    宴會以流水席的方式進行,現場還架設舞台,請來歌星表演,名嘴主持,連達彥都在表演之列。

    達彥的表演也是楚家夫婦安排的,他們希望女兒多注意一下這個英俊的男子,看看有沒有機會將他們湊成一對。

    當達彥拉完最後一個音節,抬眼看見意晨就坐在台下欣賞時,那感覺簡直是不敢置信。於是他立刻將心愛的小提琴隨手一放,衝下台去,在還沒回過神前,他已經站到意晨的面前了。

    「妳怎麼……怎麼會……」他想問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但又怕一問夢就醒了。

    這是夢吧!只有在夢中,她才會回到他的身邊,只有在夢中,她才會不逃離他的視線。這段時間裡,他捺不住心痛,打了無數次電話找她,結果只收到一封「別再打了」的簡訊,叫他怎能不喪氣。

    如今真人就站在眼前,難怪他要以為這是夢了。

    「你又將你老婆亂擺了,將來真正成為你老婆的人可慘了,隨時得注意自己是不是被遺忘了。」意晨坐在主桌位子,巧笑倩兮,打扮入時,完全是一個小公主的模樣。

    「難道……妳就是楚家剛找到的女兒!」達彥這時才注意到她所在的位置。

    「我還在適應中。」她苦笑道。

    「達彥,你認識意晨啊?」楚先生探頭問。

    「認識!」達彥滿心歡喜的猛點頭,表現得就像個第一次見岳丈的傻小子。

    「怎麼都沒聽意晨提過呢?」楚太太看看女兒,笑著問:「既然認識,那你們年輕人找個地方聊聊吧!半個小時後再回來,到時候我再介紹意晨給大家認識。」

    「媽!妳別表現得這麼明顯嘛!」意晨臉紅了。撮合得這麼明顯,害她多不好意思!

    「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更明顯!連在門外接待的都看見了!」同桌的一個伯母大聲揶揄。這一桌坐的都是親戚,看到他們倆能配成對,當然樂觀其成。

    「哦!天啊!」意晨甩手遮著眼睛,羞得無地自容。

    「謝謝阿姨!伯父、伯母待會兒見!」達彥不給她害羞的時間,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走了一會兒,找到一間咖啡屋坐下,這時達彥才有空好好的、仔細將意晨看清楚。

    「妳今天美呆了。」他開心的說。

    意晨今天穿著一件粉紫色細肩帶晚宴裝,金色高跟涼鞋,臉上薄施淡妝,髮型也經過設計師巧手設計,剪出立體層次,讓秀髮呈現了不同的風情。

    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只是小小一點改變,不需要濃妝艷抹,就能讓人耳目一新。

    「就算我穿牛仔褲你也這麼說,一點也不稀奇。」意晨嗤道。

    「我說過每天都要對妳說的,應該補妳好幾句。」他一臉幸福,感覺此去風平浪靜,一掃過去幾天的陰霾。

    意晨是楚家的女兒,他們門當戶對,八字又沒問題,一切不都解決了嗎!

    「妳這陣子過得很不好吧?看妳瘦的。」他心疼的揉著她消瘦的皓腕。

    「每個人都不好過,世界上不只我們兩個在苦撐,我以前的爸媽,現在的爸媽,還有湘琴,大家都在苦撐。」

    「妳現在是楚家的女兒,我們不會有問題了,妳不用再苦撐。」

    「不,你不懂,我現在還是無法適應這種生活。看看我的手,指甲變長了,結果家裡找不到指甲刀,一定要去美容院讓別人修剪;我的腳指頭不只被修剪,還被挖過死肉、打過光、敷過泥、上過一大堆不知名的東西;我在美容沙龍光弄指甲就弄了一整個下午,這種頹廢時生活是人過的嗎?」意晨無力的問。

    「妳的意思是妳還是覺得不適合跟我在一起?」達彥不懂她想表達什麼。

    「我對我的未來感到一片茫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難道我的存在價值就是讓父母養在家裡,等著有一天風光出嫁嗎?」她難保自己有一天會想離開。

    從一個綁得死死的牢籠,跳進一個深不見底的井底,結果她還不是一樣無所適從!

    「人類的價值在於自我肯定,如果妳找到肯定的方法,一樣可以活出屬於自己的光彩。」

    「我有工作的時候都無法自我肯定了,沒工作的時候又能肯定什麼?」

    「妳可以學音樂,妳有這方面的天賦,也許妳有一天的成就會超越我!」

    意晨聽見他的話不覺笑了,而且笑出了聲,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來。

    「你在開我玩笑,以你的成就,平常人一輩子也追不上,更別說我起步晚,什麼都不懂了。」

    「至少妳有了一個目標!許多人連目標都沒有,生活過得比妳形容的還要頹廢一百倍,結果還不是活得好好的。」達彥陪著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太誇張。不過只要能給她打氣,天方夜譚也要拿來說。

    「我不知道這行不行得通?」意晨還是沒什麼信心。

    「但試無妨。人生就是不斷在嘗試,失敗了,重新站起來再試,就是這樣週而復始,一遍又一遍。幸運的人拿大獎,不幸的人被噓,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意晨想想也對,沒試過怎麼知道呢?她能試已經夠幸運了,許多人還沒機會嘗試這種生活呢!

    「湘琴說,你跟她已經和好了。」喝口咖啡,她轉移話題。

    「妳相信?」

    「不信。」

    「我心裡只有妳。」

    「你送她一隻金鐲。」

    「那是給她遮醜用的。那個笨女孩連自殺都不會,割了腕就以為死定了。結果因為太痛打電話向我求救,在我還沒到之前,她的血就已經止住了。完全是鬧劇一場!」

    「你這樣說,很不道德。」

    「妳嘴角在偷笑,也很不道德。」

    兩人這時突然相視一笑。因為只要想到楚湘琴一手拿著電話,一手鮮血直流,然後呼天搶地、跑來跑去的樣子,心裡就覺得好笑。

    這笨女孩真不知該將她歸類為苦旦還是醜角?

    「不知道你爺爺現在怎麼說?」

    「他早說過我明年三月會娶楚家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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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結束前,達彥準備回德國,意晨開始幫他整理一大箱一大箱的行李。

    真不知道一個大男人怎麼有那麼多行李?

    還有,他出個門要帶自己的床單、被套和枕頭……嗯!他不會是那種自戀到要聞自己的味道才睡得著覺的人吧?!

    幸好他說他不是,只是對睡眠品質比較要求而已。這些寢具都是他精挑細選外加額外訂製而來的,睡慣了的東西,突然換成別種料子,他會睡不慣。

    不只這樣,他還帶了地板拖鞋、一大堆汗衫和衣褲,連發膠都要用自己的!無怪乎他的行李有三大件那麼多了。

    總而言之,他這個人不是龜毛,只是太重視觸感了。

    「這是什麼?」意晨拿起一件看起來像女人內褲的東西。

    達彥看了眼,回道:「男性丁字褲。」

    「呃,你穿這種東西啊!」意晨皺皺鼻子,趕忙將那玩意兒丟給他。

    「妳不覺得我穿起來臀線特別優美嗎?」達彥故意翹起後臀,擺出一個雅痞的Pose。

    「你現在就穿著?」她大驚小怪的往後跳一步。

    「開玩笑,我每天……只有上台表演時才穿啦!躲那麼遠幹麼?又不是只有女人才有穿丁字褲的權利。」

    「你不怕被人笑娘娘腔?」

    「日本相撲選手穿著丁字褲走來走去,有誰敢笑他們娘娘腔的?我只是希望站在台上時的體形能更完美而已,乾娘娘腔屁事!」說到後來,他竟然用粗魯的結語來彰顯自己的男子氣概,可見他真的滿在乎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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