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林曉筠
「什麼?!」齊玉薇花容失色。
「妳不知道這事?」
「我表哥他……」她一臉懊惱,早知道她就什麼都不說,事情怎會弄成這樣?
「汪雷為什麼去打我哥?更奇怪的是我哥居然沒有回手。」柴小菲十分納悶。
「妳哥還好嗎?」
「斷了四根肋骨。」
齊玉薇的臉色是一片慘白,但她沒有表示意見,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柴至憲「罪有應得」,因為他也曾為自己的妹妹去打過汪雷,真是現世報,柴至憲當然不敢還手。
「玉薇,不要搞神秘了,汪雷說事情和妳有關,到底妳和我哥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柴小菲的心情已經夠差,但她還是要過問。
「我真的不想再去談那件事。」齊玉薇內心是痛苦掙扎的。
「那一件事?」
「反正……」
「妳和我哥能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妳不要太小題大做,我會站妳這一邊的,我哥那人是率性、直接了些,但他一向沒有惡意,更不會存心欺負妳!」柴小菲自以為是的講著公道話。
「妳哥沒有欺負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齊玉薇不怪任何人,她只怪自己。
「自願什麼?」
「自願和他上床。」她垂下頭說,反正這不再是什麼秘密了。
「上床?!妳和我哥?!」柴小菲表情僵硬。
「上床做愛!」她吼出。
柴小菲的一顆心突然沉到了地底最深處,這一會兒她像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其實要一顆心幹麼?她真希望自己是沒有感覺、沒有意識、沒有任何情緒反應的植物人。
「小菲,妳傻了嗎?」
「妳居然會和我哥上床?!你們倆根本不是會湊在一塊的類型。」柴小菲的臉色比見到鬼還要害怕。
「我笨,這樣可以解釋過去了嗎?」
「但妳明明蕙質蘭心,妳離笨有好長好長一段的距離。」柴小菲不想相信、不想接受。「真正比較笨的人是我。」
「謝謝妳的『仁慈』。」齊玉薇自嘲。
「我哥他……沒有傷害妳吧?」她忐忑的問。
「妳是指身體還是心靈?」
「玉薇!」柴小菲快嚇出一身冷汗了。
「我不再是處女了,至於我的心……」她一副再多後悔也無益的表情。「已經麻木了。」
「柴至憲該死!」柴小菲不護自己哥哥。
「我和他都該死吧!」這事她也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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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世界末日即將來到,但柴小菲真的覺得她的世界一片黑暗,每一件事都脫軌、都不按常理發生,連玉薇都和她哥哥上床了,那麼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事不能發生的?
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她已經有兩、三天沒去拍戲現場盯場,她突然覺得做人好累,她更不想看到湯玫瑰或是湯玫瑰與汪雷親熱甜蜜的模樣,她好想移民到外層空間去。
不死心的鄒英樹又不怕碰釘子的來到柴小菲的辦公室,見她在喝酒,他真切的關心她,就像戲裡那個深情不悔的男主角。
「我可以陪妳喝。」他一派瀟灑的模樣。
「我不需要人陪。」
「一個人喝悶酒很傷身的。」
「鄒英樹,我們不是在拍戲,你也不必跟我獻慇勤,我現在很煩!我真的沒有心情理你,如果不想我拿白眼瞧你,你最好識趣一些。」柴小菲還是喝她自己的酒,不想鳥他。
「我受得了的。」鄒英樹揚眉。
「但我不想看到你!」
「那我在妳的辦公室外等,等妳想見我時我再進來。」鄒英樹一副有耐性的模樣。
「你的時間真的這麼多?」
「我是利用沒拍戲的時間來追妳。」
「我不要你追我!」
他不和她爭辯,轉身想要走出她的辦公室,他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
「鄒英樹!」柴小菲忽然叫住了他。
他站定轉身,目光是平靜而且帶著感情的,好像他不忮不求沒有任何的企圖,這叫她突然有些心軟,狠不下心來拒絕。
「你真的不怕有天被我傷了?」柴小菲看著他。
他看得很開。「死不了人的。」
「我不可能愛上你的!」她又講明。
「妳現在當然不可能愛上我,但是一年、兩年、三年之後呢?」鄒英樹微笑看著她。「這地球是圓的,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
「我的心裡早有別的男人了。」
「那我可以耐心的等他從妳的心裡消失。」
「這句話好熟。」柴小菲忘了是在哪一齣戲裡男主角對女主角說的。「你確定你不是偶像劇拍太多才想追我?」
「我分得出真實與虛幻。」
「好!」她把酒瓶放下。「我就讓你追,我們先從普通朋友開始。」
鄒英樹喜出望外。「妳真的願意?」
「你都這麼有誠意了,我還能再拒絕你嗎?」
「那……」他立刻打蛇隨棍上。「我請妳去吃消夜,妳不要在這裡喝酒了。」
「好啊!由你帶路。」
柴小菲無所謂的答應,如果汪雷都能捨棄她和湯玫瑰上床,那麼她和鄒英樹去吃個消夜又算什麼,她不該讓自己活在折磨裡。
「感謝上帝!」他樂極的歡呼。
第十章
齊玉薇才走出她家大門就看到被打得慘不忍睹的柴至憲,他居然站在門外等她!
她的感覺是既難過又憤怒,難過的是她的表哥竟然下手這麼重,憤怒的是他還敢出現在她面前。他還想怎樣?來報仇?他傷她傷得還不夠嗎?他以為他還能對她「予取予求」嗎?
「齊玉薇……」柴至憲的聲音沙啞不堪,好像吞下了一噸沙子似的。
「你來幹麼?」她不想再當那種柔柔弱弱,只會打扮得像尊瓷像的女人。
「妳為什麼沒來看我?」
他居然還敢指責她?!「我為什麼得去看你?」齊玉薇決定以柴小菲為榜樣,她要學習強悍。
「我被妳表哥修理得很慘。」
她瞟他一眼,「我該同情你嗎?」
「起碼妳該表示一下關心。」
「對你?!」她搖搖頭。
「妳有必要這麼冷漠嗎?」柴至憲瞄瞄她。
「我發現如果我對你仁慈,那就是對我自己殘忍。沒有人會喜歡自己被當成白癡來耍弄,稍有智能的女人都知道上一次當、學一次乖!」她連說話都變得犀利。
「我沒有欺騙妳什麼!」他強調。
「你當然沒有。」她心中有一股氣是怎麼也不能平復的。「你只是幫我挖了個坑,然後等著我自己往下跳。」
「玉薇……」她的話令他輕歎。
「我只怪自己涉世不深,盲目又愚蠢。柴至憲,你不欠我什麼,我也不會和你再有牽扯,所以,」齊玉薇轟他。「你回去吧!」
「妳想和我劃清界限?」
她奇怪的看他,「難道我要和你保持親密?」
「我們其實可以……再試試。」
「再試試?我的床上功夫居然可以通過你的要求標準?」她做作的輕撫著自己的胸口,好像快要昏過去的表情。「到底是你的標準降低了,還是我真有自己都不知道的潛力?」
「玉薇,妳讓我想揍妳一頓!」他失去耐心了。
「那你最好先把身體養好。」
「妳也讓我想再和妳上床一次!」
「你……」齊玉薇聽了的感覺絕不是喜悅。「你當我是充氣娃娃還是你發洩的機器?!」
沒有別的方法了,柴至憲只好使出那最古老的一招──裝死。他一副疼痛不堪的微彎下腰,然後雙眉深鎖露出掙扎的表情,咬著牙強迫自己要忍住疼痛的苦楚,好像自己是鐵錚錚的硬漢。
「你還可以吧?」果然齊玉薇馬上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向了他,抓著他的手臂問道。
「我……渾身都痛……」要裝就裝到底。「尤其是我的肋骨……」
「現在怎麼辦?」她急死了。
「如果我可以躺下來可能會好一些。」
她立刻說:「我送你去醫院!」
「但我想現在就躺下。」他發出了備受折騰的呻吟,連眼睛都痛得閉上。他妹妹實在應該找他去拍戲,他確信自己演技一流。
「可是……」她一時亂了方寸。
「妳不要管我,妳去忙妳的吧!我……」他一副寸步難行,好像自己隨時會倒下來的樣子。「我自己會想辦法,我會想辦法撐回家,如果不麻煩……請妳幫我叫一輛出租車。」
「但是你明明撐不下去的樣子。」齊玉薇不可能在幾天之內就由一個善良天使變成冷血、無情的女人,所以她當下就決定,「你去我的房間躺一下好了。」
「妳房間?」
「對啊!」心急的她沒顧慮那麼多。
「可是……方便嗎?」即使心裡求之不得,但是柴至憲仍一副不好意思麻煩她的表情。「我不想對妳造成困擾。」
「沒有困擾!」她一口就說。
「玉薇……」他把得逞的微笑小心藏好,可不能功虧一簣哪。
「但一等你不痛了,你就得馬上走。」她堅決的說:「然後我們就沒有瓜葛了。」
「好。」柴至憲在心裡偷笑。
「那走吧。」她指了指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