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給你顏色看

第3頁 文 / 莫顏

    章玉嬌忽然站起身,對溫雲妮深深一鞠躬。

    「謝謝你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手拉我一把,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衷心道謝後,章玉嬌挺起胸膛,鼓起勇氣走出黑暗,重新沐浴在陽光下。

    望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景象,雜貨店的老闆依然定時補貨,對街的張媽媽依然準時接送小孩上下學,人們依然各司其職,各守本分。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心情,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她悄悄對自己許下諾言,要用兩年的時間蛻變,要讓所有輕視她的人對她刮目相看,尤其是邵瀚。

    等著吧!她發誓,總有一天要給邵瀚顏色看!

    第二章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為熱情奔放的夏天揭開火辣的序幕。

    「邵瀚!我詛咒你下十八層地獄去!」

    甩了對方一個耳光的女子,氣呼呼地轉頭憤然離去,而那個被打耳光的男子仍痞痞地站在原地,左臉頰的五指印並不減少他俊酷幾分。

    他是花花公子邵瀚,二十七歲了,依然紅顏知己滿天下,相對的,冤家也是一籮筐。

    他不負花花公子的盛名,女友一個一個地換,對他而言,換女友就跟換衣服一樣,感情的事你情我願,既然沒感情了,分手是最好的選擇。

    摸摸火辣辣的左臉,他毫不在意地瀟灑一笑,這是預料中的事,一個耳光擺脫一個麻煩,值得!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歎息,邵瀚往後一瞧,揚起眉,原來還有旁觀者。

    一名斯文的男子朝他走過來,搖搖頭。「又gameover了?」

    邵瀚不甚在意地道:「既然是game,當然有結束的一天。」

    何碩文清雅俊秀的臉上滿是不以為然。「愛情是神聖的,是上天賜予人們的禮物,它的力量可以載舟,亦能覆舟,你如此藐視它,總有一大會遭到報應。」

    「呿!你怎麼還是沒變,說話的口氣老像個傳教士。」

    他和何碩文是大學時代的好哥兒們,兩人是校內赫赫有名的大帥哥,號稱是T大兩朵「校花」。

    但此校花非彼校花,邵瀚是花花公子的花,花名遠播,女友多如過江之鯽,談過的戀愛可以寫成厚厚一本情史傳記。

    何碩文卻是「癡戀一朵花」,而且還有典故,他曾有一位摯愛的女友,但多年前搭上飛往日本遊學的班機失事後,離開了人間,從此他再沒和任何一位女子交往過。不管有多少女子對他示好,皆不為所動,但沒有一位女子捨得怨他,因為這正是他令人著迷感動之處。

    一個專情,一個花心,兩個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卻湊在一塊兒,畢業後邵瀚選擇了事業,成為一位出色的電腦系統上程師,何碩文則繼續留在學校攻讀學位,如今已念到博土,平日除了研究,還身兼繫上的教學工作,兩人直到現在還是好朋友。

    「我是為你好,女朋友是交來愛的,不是當玩物;是交來疼惜的,不是打電動。你老是抱著遊戲人間的心態,傷害人家的感情不說,也給自己造孽——」每當何碩文開始義正辭嚴滔滔不絕地說教時,身上彷彿有佛光萬丈,令人無法直視。

    「誰說我沒愛她們?我每晚都跟她們做愛,看我的黑眼圈就知道。怎麼不疼她們?我疼得她們又叫又抓的,看我背上的抓痕就曉得。」

    「又在耍嘴皮子,十句裡頭沒有一句是正經的,我說你造孽就是造孽。」

    「話不能這麼說,男女交往講的是你情我願,我雖然不是好男人,但也不會去招惹良家婦女,清純的我不碰,只碰跟我同類的人。」

    何碩文雙手橫胸,正義不饒人地反問:「請問你何謂清純、何謂同類?」

    一位是清高神聖的街道人士,一位是玩世不恭的感情玩家,每次一談到男女情事,兩人總有好一場辯論。

    「待人處世之道要以誠為本,不可以貌取人,有些女人天生就長得艷麗,但不代表她個性愛玩。」

    「你沒聽老祖宗說過『相由心生』嗎?我閱女人無數,是不是愛玩的女人,我一看就知道。」

    「你敢說你沒有看錯的時候?」

    「雖不中,亦不遠矣。」

    何碩文差點沒被他給氣死,居然把這句話用在這裡做比喻。

    「男女關係如此隨便,就不是愛情,而是淫亂。」

    「錯!」邵瀚伸出一根手指頭在他面前搖晃,表情和說話的口氣此他還義正辭嚴。「我可一點都不隨便,被我挑上的女孩子,長相一定有選美佳麗的水準,身材一定有模特兒的標準,妖媚鐵定有狐狸精的程度。」

    「你這叫做貪表相,色慾薰心。」

    「非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老是換女朋友,小心天打雷劈。」

    「這叫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聽聽這是什麼鬼話?歪理一大堆,既然身為他的朋友,何碩文認為有義務糾正邵瀚的歪理,不只是為了他好,也避免人家女孩子被他誤了一生。

    「男女交往講求一個『心』字,你不用心,怎能得到真愛?人都會老,外表只是一時的,真愛才是永恆,唯有真愛,才能經得起千錘百鏈,永垂不朽——喂,你吐什麼吐!」

    邵瀚撫著隱隱作嘔的胃,對好哥兒們告饒。「全世界只有你有本事,讓我把吃進肚子裡的東西差點吐出來,小弟甘拜下風,這場鬥法算我輸了行不行?」說穿了仍不改玩世不恭的本色,求饒不忘順便虧虧好友。

    何碩文被他一半可憐一半損人的模樣搞得啼笑皆非,也嘻笑怒罵道:「我祈禱你遇上一位能治你的剋星,讓你嘗嘗失戀的痛苦,看你到時候敢不敢取笑我。」

    邵潮一把搭上好兄弟的肩膀。「女人哪能影響我們哥兒倆的友情呢,是不是?咱們從大學開始就是好搭檔,現在也不例外。你也別淨說我,想想你自己吧,年紀不小了,也該找個老婆安定下來,我這輩子絕對不愁女人,倒是你,別一天到晚悶在學校做研究,跟電腦程式談戀愛。」

    何碩文搖頭。「我跟你不同,我不是不愛女人,而是愛不了,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女人令我心動。」

    邵瀚很明白,碩文一直對那位小他們一屆的學妹念念不忘,除了她,他不再愛任何女人。這麼多年來,兩人很有默契地不提這件事,避免觸動他深埋在心底的傷痛,不過現在不同了,因為根據可靠消息,他這位好兄弟,最近似乎紅鸞星動。

    「沒心動?」原本搭在何碩文肩膀的手臂驀地緊勃,將兩人的臉拉近,眼對眼、鼻對鼻、嘴巴對嘴巴。

    「幹麼?」何碩文臉掛斜線,汗顏地盯著好友,因為距離太近,兩顆眼珠子差點或了鬥雞眼。

    「你敢發誓對任何人沒心動?」邵瀚咄咄逼人,那雙黑眸直透人心。

    何碩文與他四目相對,氣氛一陣詭異,不可否認的,好友這一面酷味十足,魅力無邊,同樣身為男人,他也十分欣賞,但他也不是意志薄弱的人,貞節不屈地冷道:「我警告你,咱們僅止於朋友之情,我寧願一輩子打光棍,也絕不跟男人談戀愛。」

    「你說到哪去了?」這回換邵瀚額角掛著三條斜線。

    「光天化日之下你揪著我跟你臉對臉,又用那對放電的眼睛直盯著我,不讓人誤會才怪。」

    邵瀚不但沒放開他,還咧出了最英俊的奸笑。

    「昨天聽何伯母說,你近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向來與女人保持距離的人,似乎與某泣女孩走得很近。」

    何碩文終於明白邵瀚為何要這麼賊兮兮地對他咧開一口白牙了。他無奈地苦笑,老媽也真是的,早告訴她不要多想,結果她不但對好友說,恐怕還畫蛇添足加了些料,由此推想,說不定連左鄰右舍的阿伯、阿姨都曉得了。

    「你指我家店裡新來的那位工讀生是吧?」

    「看是你自己招了,還是由我嚴刑逼供?」

    「有什麼好逼供的,我跟她之間又沒什麼。」

    「但是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向來在女孩子面前沉默寡言的人,竟時常與她聊天,私底下兩人還常並肩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別笑那麼淫行不行?只是聊天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對她是有一點好感,但不是你所想的——」

    「走!」

    話還沒說完,邵瀚一把架著他往車上走去。

    「去哪?」

    「去你家店裡吃麵包。」

    「什麼?有沒有搞錯!現在是吃中飯時間,你去吃麵包?」

    「你家的麵包紅遍大街小巷,全省分店二十幾家,它的名氣誰不知道?光想就教我流口水了。」他這位好友對自己最大的貢獻,就是開了一家好吃的麵包店,連帶著他也有口福。

    何碩文眉頭一皺。「別鬧了,吃什麼麵包,你根本是想去看人,是好哥兒們就別讓我為難,我跟她真的沒什麼,要是給你一鬧,反而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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