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金萱
五人輕而易舉的便從吧檯前回到包廂,而打群架的兩方人馬也逐漸的分出勝負。
將伊綠安置在管初彗身邊後,羅致旋等人尚未坐下,便聽季筍瑤緩慢的開口。
「峪衡剛剛打了通電話過來,問我們在哪兒,他說他一會兒就會到。」
「他不是到洛杉磯去拍寫真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楊開敔不解的問。
「一個小時前剛下飛機。」
「怎麼,幾天不見,他這麼想我們呀?才一下飛機就急著想看我們?」梁矢璣揶揄的挑眉。剛剛那場架讓他不爽的心情舒坦不少。
她先看了伊綠一眼,這才緩慢的說:「他說他有天樞的消息要跟我們說。」
伊綠聞言倏然渾身一僵,接著便慌忙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我要回家了。」
「學姊!」管初彗驚叫,同時伸手扶住她歪斜的身體。
「小綠,難道你不想知道天樞的消息嗎?」季筍瑤直勾勾的看著她。
「不想知道,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伊綠絕情的說。
「即使他在美國出了車禍,身受重傷而昏迷不醒,你也不在意嗎?」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伊綠在瞬間甩開了管初彗的扶助,迅速的撲向季筍瑤,緊抓著她的肩膀,面無血色的盯著她叫問:「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小瑤?他出了車禍、昏迷不醒?不,這不是真的,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她以為早已乾涸的淚水正迅速的盈滿眼眶,然後從雙頰滑落。
「小瑤,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嗎?」羅致旋眉頭緊蹙的沉聲問道。
而粱矢璣等人也收起了先前輕鬆愜意的神態,臉上表情變得一個比一個嚴肅沉重。
季筍瑤看了眾人一眼,不負責任的丟出兩個字,「假的。」
「小瑤,你是想嚇死人是不是?」楊開敔率先發難的大叫。
「以後別開這麼無聊的玩笑。」簡聿權皺眉道。
「小瑤,我知道你對天樞不和我們聯絡的事感到很不悅,但是也用不著用這種方式詛咒他吧?」羅致旋忍不住搖頭。
而梁矢璣則是不斷的在一旁翻白眼。
「假的?」伊綠反應遲頓的重複這兩個字,淚眼汪汪的雙眼則目不轉睛的緊盯在季筍瑤臉上,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真的是假的?」
「假的。」季筍瑤肯定的對她又說了一次。
瞬間,伊綠就像突然被人抽光了全身的氣力般,整個人癱軟了下來。季筍瑤和喻琦眼明手快的將她扶住,然後兩人合力將她扶到一張椅子上讓她坐下。
「現在你還要說你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嗎?」季筍瑤輕聲的問她,「小綠,你可以騙過所有人說你已經不在乎天樞了,但是你永遠都無法騙過自己。你愛他、關心他,而且比任何人都渴望能得知他的消息,知道他在太平洋的另外一邊平不平安,過得好不好。即使他真的是一個良心早被狗啃光了的混蛋傢伙也一樣。」
聽到季筍瑤的這番話,伊綠再也忍不住這些日子以來,被她勉強壓抑在心裡的痛苦與難過,哽咽的痛哭出聲。
見她哭出來,眾人不由自主的全都鬆了一口氣。
而過了約二十分鐘,麥峪衡的身影姍姍來遲的出現在PUB的入口處。
他三步並兩步的迅速朝他們固定佔據的包廂走了過去。
「你總算來了。」看到他,等到快睡著的梁矢璣率先炮轟。
「我從機場一路飆車到這裡總共花不到半個小時,已經夠快了。」麥峪衡沒好氣的瞄他一眼,同時伸手將桌上的點心先抓了點塞進嘴巴裡,以免餓壞自己。真是他媽的,飛機上食物還真不是人吃的,有夠難吃!
「幹麼,你是餓死鬼投胎的呀?」梁矢璣取笑的說。
「美國那邊的東西我吃不慣,飛機上的東西又難吃死了,你沒發現才幾天而已我就瘦了一大圈嗎?所以拜託你安靜點,先讓我填點東西到肚子裡行不行?」麥峪衡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忍不住的埋怨梁矢璣。
「你不是超級巨星Mars嗎?誰這麼大膽敢企圖餓死你?」
麥峪衡翻了翻白眼,懶得再理他。
「峪衡,你在電話裡不是說有天樞的消息要告訴我們嗎?」季筍瑤著急的問。
「對了,差點就把這件事忘了。」他猛然一頓的說。
「你耍白癡呀。」梁矢璣沒好氣的瞪他。
「我忘了也不行喔?」麥峪衡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要笨也要看時機行不行,難道你沒看見小綠也在這兒嗎?」梁矢璣提點他。
「好了,你們倆別抬槓了。」羅致旋跳出來阻止兩人的無謂爭執,「峪衡,你不是去洛杉磯拍寫真集嗎?為什麼你會有在紐約的天樞的消息?」
「我在洛杉磯遇到他。」麥谷衡收起與梁矢璣抬槓的隨意,瞬間變得嚴肅而正經。
「什麼?天樞在洛杉磯?!」一旁的楊開敔忍不住愕然叫道,「可是他當初不是坐上飛往紐約的班機嗎?」
「他跟你說了什麼?你有沒有問他為什麼都不和我們聯絡?」梁矢璣也問。
「他只跟我說他很好,叫我們不用為他擔心,然後就給了我一封信,托我帶回來交給伊綠。」麥峪衡說著,從口袋裡拿了封沒有任何署名的信遞給她。
伊綠伸出顫抖的手接過那封信,並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將信拆開來看。
信紙上只寫了簡短的幾個字。
別忘了,你屬於我。
樞
「就這樣?!」
眾人皆難以置信,瞠目結舌的瞪著那張只寫了這幾個字的信紙,但剛剛才停止流淚的伊綠卻在看了信之後,再度落下淚來。她將那封只有短短幾個字的信緊壓在胸口,喜極而泣的哭了起來。
「太好了,他平安無事,太好了。」她啞然泣道。
眾人聞言一怔。
「說的沒錯,千言萬語也抵不過知道天樞他平安無事這個消息。」季筍瑤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柔聲的對她說:「最重要的是,他人雖遠在太平洋的另外一端,但是心始終沒有離開過你,不是嗎?」雖然信紙上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是很像天樞傲然的作風不是嗎?
伊綠淚眼婆娑的看了她一會兒後,點了點頭。
季筍瑤回以微微一笑。「放心了嗎?不管天樞想做什麼,或者是為了什麼事而不和我們聯絡,我們只要相信他,遲早有一天他都會回來的。只要相信他就夠了,你說對不對?」
她伸手擦拭臉頰上的淚水,再度點了點頭。
「那麼就讓我們一起等他回來好嗎?」
伊綠破涕為笑,其他人因她的反應而鬆了一口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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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坐在一間幽靜的咖啡廳內,伊綠視而不見的望著攤在桌面上的書,心不在焉的陷入個人世界裡。
五年了,天樞到美國去已經五年了!她也已經癡癡的等了音訊全無的他五年,可是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如果他一輩子不回來的話,她是不是也要這樣無限期的等他一輩子?
別忘了,你屬於我。
她一直都記得他對她說過的這句話,但是他記得嗎?如果他記得的話,為什麼五年來他都不再捎來音訊給她,他真的記得她嗎?還是早將她給忘了?
有人說,距離是愛情最大的敵人,是真的嗎?如果真是這樣,她的等待有何用處?因為說不定他早在美國琵琶別抱了,而她卻還在這裡癡癡苦等。
也許,在最適當的時候,用最理智的方法結束這段感情,才是她現在最應該做的。可是承諾卻鎖住了她,因為她說過願意用一輩子等他。
想到承諾,伊綠荒謬的為它生氣了起來。她承認她一直在堅守著,但是他曾經給過她的承諾呢?
保證愛她一輩子,保證給她前所未有的幸福,全是空口白話!
五年來,她除了感受孤寂與思念外,只有說不盡的悲哀,何來幸福?何來愛?
他很過分,真的很過分!
「叮叮叮……」
放在一旁背包內的手機突然響起,心情欠佳的伊綠根本不想接,但因鈴聲實在太吵了,擔心吵到其他人,她只好勉強的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她有氣無力的應聲。
對方沉默了幾秒,一個讓她以為自己聽錯的嗓音從那頭響起——
「精神好像不太好,你不舒服嗎?」
伊綠在瞬間瞠大雙眼,頓覺腦袋一片空白。
如果她現在不是坐著的話,她發誓自己早已因雙膝發軟而癱軟在地上。五年了,她已經有五年未曾再聽到他有些霸道卻溫柔的嗓音,但卻仍能在一瞬間就認出是他,可見這些年來她對他的思念有多深。
「小綠?」得不到她的回應,倪天樞的聲音變得有些擔心。
她不是故意不回答他,只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或者該說是驚嚇給嚇呆了。
「該死,回答我!」
驚喜被他接連而來的咒罵聲打散,伊綠眨了眨眼,仍沒有開口說任何一句話,卻將手機拿離自己的耳朵,放到眼前,然後緩慢的關機,切斷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