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陶靜文
「不,我睡不著,我坐在送兒,應該不礙著你吧!」
他陰寒地瞇起那雙銀眸,瞬間,快得令她閃躲不及地將她拉起,粗魯地把她送上樓,到了二樓時,他猛然地放開向洛琪。
「馬上消失在我眼前。」他冷酷道。
由於太靠近他的關係,她很快地嗅到一陣濃烈刺鼻的香味——屬於女用香水的氣味。
「你去獵艷了?」有股酸意悄然地湧上心頭卻不自覺,語氣像在質問偷腥回家的丈夫。
「你在乎嗎?」他更靠近她,將她逼到牆角。
被困在牆與薩傑之中,她動彈不得。「早叫你立刻上樓的,你偏不聽,現在來不及了。」他的手,緩緩地、輕柔地按住她纖細的頭項,拇指在她側頸揉著,「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的頸子很美。」
他變了,這情形以前也發生過一次,在她想逃跑的那晚,他將她帶回房間後,對她的態度一如現在這般,充活挑逗。
「別碰我,更別用你的髒手摸。」她忿然,這雙淫手不曉得摸過幾個女人了,想到他對別的女人做過的事,就令她火在心中、酸液沸騰。
「怎麼,不喜歡?」他笑得邪惡,欣賞她酸意橫生的俏模樣。
「非常討厭。」她恨不得折掉那雙淫手。
「也許我該為你對我難得的關心做些什麼以示答謝。」他修長有力的手指觸上那片紅嫩的玫瑰唇瓣。
「不,不用了,你不需要如此多……唔。」最後那個「禮」字消失在他驟然而下的冰唇裡。他吻了她。
她睜大的雙眼,無法置信地盯住正在吻她的薩傑臉上,她沒有多餘的手來推開猛獸般的他,她那雙皓腕早被他有勁的大掌困在身後。
他的吻太狂熱,充滿激情的索取,一次又一次,他在她唇內不斷翻騰著,不讓她有多餘的空隙,像個侵略者去掠奪他所要的戰利品。
彷彿一世紀那麼久,他激烈的唇離了她的,向洛琪低頭嬌喘不已,這男人今晚瘋了嗎?她理智仍存,沒被吻昏了頭。
他霸道地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這就是你引火自焚的後果,最後一次警告你,離我遠一點,聽見沒有。」他瞬息萬變的態度令她愕然,他能在吻過她這後又如此惡劣對待她。
「你放心好了,當我相清楚一切,我會自動消失在你跟前。」說完,便匆匆地奔上樓梯,薩傑狂放的笑聲毫不留情地打擊她的心。
「你逃不了的,你不找我,我會先找上你,我等了那麼久,不會放過你的。」他倚在牆上冷漠地道。
「你……」向洛琪無言了,這男人完全變了個樣,時冷時熱地態度令她捉摸不定,比以往還怪異。
薩傑回到書房時,房內已有名不速之客——幻狼。
「你嚇著她了。」幻狼冷聲地道。
「也許吧!」他笑得無奈。
「你控制得住自己瞬間轉換的兩種性格嗎?」
「不能控制,兩種極端的個性會不時交換,連我自己都掌握不了。」他脫下風衣隨手一丟,不同以往掛在衣架上。
「那就少惹她,你只會傷了她。」薩傑改變之快令他們措手不及。
「那你們就把她看牢,我不敢擔保何時會找上她。」語畢,另一種表情呈現在他臉上,不同方纔的嘻笑輕佻。
「幻狼,我的性格已全然丕變,時好時壞,相信你們也很清楚,在我的潛意識中,我瘋狂地想要她,尤其是近來愈發無法自制,我不能保證下一刻的我會變成如何,但請你們保護她,必要時不用顧慮什麼,攻擊我也無妨。」
「你的體質全變了嗎?似乎太快了。」幻狼道出他的看法。
「全變了,我已不是人類,我甚至不敢接近你們,你們無法適應我的變化無常。」對於他們四人,他有一份愧疚。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在我們眼中,你還是你。」
「有這句話就夠了。」
一千年延長壽命的代價,他沒了人類就有的生命,卻換來邪惡的黑暗生機,連同兩種變化無常的極端性格,連日來他不斷克制自己別找上她,今日一見卻停不住要她的意念。邪惡的他和正常的他皆迫切地想她。正常時,他能克制自己不去傷害她,邪惡時,則是將原本所壓抑的情慾一併發洩,他無法去制止自身的改變,只能順其自然地任由兩種個性不定時交替轉換。
眾人面對薩傑的驟變,除了無奈的歎息外,也只能沉默地接受,但薩傑那陰晴不定的性格卻愈變愈離譜,彷彿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正常時刻,如平常一般的冷峻孤傲,瞬間卻能轉變為掠奪成性的野獸,雖未曾傷害過任何人,卻也帶給整幢城堡上下一陣突來的惶恐不安,更甭說他每夜外出的胡作非為了。女性同胞得小心,居安思危。
當黑幕籠罩大地之時,就是緊張詭異氣氛的開始,然而,晚餐時刻必皆齊聚一堂,享受一下這短暫無寒冰烈火侵的溫馨時段,以便應付接下來隨時隨地皆有可能突發的狀況,當事者非薩傑莫屬,「破壞王」是向洛琪近來為他新取的綽號,有他的地方,無論何物何事絕無完好,情況好些時像中度颱風,糟一點話就像龍捲風,席捲之外慘況連連。
唉!餐桌上的六人發出高高低低的哀歎聲,夜晚已成為眾人最不期待的緊張時刻。
對連日來的情況,反應最激烈的莫過於不清楚事發背景的向洛琪,大家皆知的事就屬她一人什麼也不知,還得時時刻刻提心自己的安危,人那晚薩傑激狂的態度發生後,她在一夜之間成為眾人的保護對象,立即被列入加強護衛的稀有動物,使她不得不相信那晚薩傑話中的可能性,縱然她也未曾懷疑過這話的可信度,他說他會找上她的,而且信誓旦旦。該死的,現在她根本無法去撤底查明長久以來一直盤旋在她心中的莫大疑問。
「小琪,你不舒服嗎?怎麼不多吃一些?」裴姬關心地問。
「她呀!最近得了嚴重的煩心症,短期之內是好不了嘍!」坐在她身旁的古小月無奈地瞄了鄰座的向洛琪一眼。
「小月,你少胡扯啦!」她不悅地瞪了古小月一眼,才歉然道:「我沒事,只是沒什麼食慾而已,大家別擔心。」
「唉,可不止小琪一人沒啥食慾,連我也食之無味,他XX的,我都快被老大搞瘋了。」狂神煩操地低吼。他真不相信,現在這個翻臉無常的男人會是當初收留他們、訓練他們的男子。
「可憐的男人。」古小月忍不住替薩傑哀憐。
「為情所困的癡情種。」裴姬加人惋惜的行列。
頓時,飯桌上一陣靜默。
「對不起。」向洛琪低著頭小聲地道出心中的歉意,換來五對不解的目光投向她。
「我知道事出有因,而且因我而起,我不曉得內幕為何,但畢竟是為了我才破壞了你們原有的生活,為此,我向你們致上無限的歉意。」這些人為了她大概受了不少苦吧!
「既然你知道他是為你而變,那麼你應該知道如今救得了他的人只有你。」幻狼決定不再默守薩傑的再三叮囑,她有權利知道一切,誰也沒資格隱瞞。
「什麼。」她愕然。
「幻狼你瘋啦!老大千交代萬交代的事,你竟然……」狂神怪叫地大吼。
「那是他的事,我向來只做我該做的事。」他也是個堅守個人原列的硬漢。
「老公,這樣好嗎?」裴姬不免擔心,這事輕忽不得。
「心有同感。」銀狐冷淡的聲音表示贊成。
「是該讓她知道的,否則誰曉得破壞王幾進會做出傷小琪的事來,讓小琪有個心理誰備也好。」古小月附和。
這些天由她陪向洛琪同眠,搞得她也有些精神崩潰,怕一合上眼,那狂風般的男子會立即出現眼前。
終於,終於讓她等到真相大白的日子,糊里糊塗了那久,是該徹底瞭解一番,所有的謎團即將解開,但她承受得了事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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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不了。有些可悲,有些荒誕,甚至有些……心痛。
她無法言喻出她目前的感受,僅能震驚錯愕地看著眾人,她的夢,跟了她足足十一年之久的夢境居然是真的,他——薩傑.尼斯竟然是個活了千年的吸血鬼,只為等待她的降臨,而出賣了自己的生命,這男人……值得心疼、心痛。但……他的身份,天啊!跟我開了什麼玩笑?她如何接受吸血鬼這惡魔般的名字?
「你怕嗎?」幻狼面容嚴竣。
「曾經怕過,現在……只有遺憾。」她實話實說。
「小琪,只有你救得了他。」裴姬充滿哀求的眼神動搖向洛琪驚愕的心。
呵,多可笑,她一介平凡女子的身讓竟有這番艱巨的任務,救他?!難啊!她連自己是什麼心情都無法理清、理會,何況從未想過男女之間的事。他們會道出真相,無疑地,不就是要她回報薩傑的感情,對他——她有著一份奇妙的感覺,但說是愛還嫌過早,愛,她想都沒想過,但心中那份在乎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