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辛悌
挽著他的手,她開心得像個小女孩,有種單純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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蕼荁的住處是開放式的空間,放眼望去,所有的格局皆可盡入眼底,室內陳設簡單便利,並無太多贅物,一張海藍大床位於粉藍室內的中央,有一種勾人墮落的魅惑。
葉南纋將視線調開,故意忽略腦中上映的聯想。太曖昧了,孤男寡女的,還有張大床呢。
「這是精心為你煮的咖啡,你一定要……」鼻頭一癢,她又打了一個大噴嚏後才接著說:「喜歡。」
「你的濕衣服怎麼還沒換?」她鼻頭紅通通、淚眼汪汪的,看起來十足十像只落難的小狗。
「那你等我一會,我沖洗一下馬上好。」她戀戀不捨就是想多賴在他身旁一下,不過真的挺冷的,她甚至可以感覺到筋骨有些酸了起來。
趁著她去沖澡,他打開她超大的電視螢幕轉起頻道,但沒兩秒鐘,他的注意力就無法再有效集中,逐漸被她的曼妙身影吸引住。
浴室四面皆是玻璃材質,非透明,卻也不是會花了視線的厚重毛玻璃,不知她去哪弄來的,比隱約可見還更明白一點的透明度,讓他清楚的一飽眼福,將她窈窕身段盡收眼底,耳邊聽著她低柔嗓音愉快的哼著歌曲,鼻血差點就噴出來了。
如果不是有超人的自制力,他早如頭餓虎撲羊般的撲上去了。
蕼荁自浴室裡沖澡出來,人還未站定就被擁入一個溫熱的懷抱,「你都是這麼招待朋友的嗎?」他無法也不想忍受她的身體隨便讓人看去。
「我才沒那麼不矜持呢。」她將他推到一個手臂之外。嘿嘿,他在吃醋,可見她在他心裡佔有一定的份量,「還不是為了勾引你才讓你看的,平時這可是看不進去的。」特殊的材質,當然有特殊的用途。
這隻小狐狸精!
「唉,誰知道我賣力表演了半天,你還是一點也不賞臉,一點也不為所動。」她將自己往沙發椅上重重一摔,似笑非笑的瞅著他。
誰說演出無效?蕼荁的歎息還未了,他就已將她牢牢的抱在懷裡,溫熱的唇相觸,再也不想離開,她是他的,他再難放棄。
吻著她細緻的耳垂,一陣戰慄竄遍她全身,電流直通四肢百骸,她嚶嚀一聲,意識在流失中……
輕解她的羅衫,那胸前一片雪白柔軟毫無遮掩的暴露出來,渾圓堅挺,是這物者賜予女人才有的美麗,他炫惑於她的美麗,懷著膜拜的心情,雙手輕拂過她柔軟的丘陵地,情難自己的低下頭,吻住她綻放其上的粉紅蓓蕾,她化成了一攤水,心甘情願讓他愛她。
衣眼自她身上褪盡,她雪白凝脂的肩頭有抹極淡的印記,他吻了下去,這是第一次他們相遇時,她中槍受傷所留下的傷痕。
「還痛嗎?」他愛憐的問。
「不痛了。」是他的吻吻去她的疼痛。
「別再做那麼危險的事了,你想要什麼我都支付得起,你不必再做這些危險的事了。」不是體內的道德感在作祟,而是因為捨不得,他捨不得她再有一丁點受傷的可能。
「這是在買我嗎?」他的話讓她的理智漸漸回復,熱情降溫,退到室溫以內。
「別開玩笑,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說。」他神情嚴肅。
「如果我拒絕呢?」她將衣服披回身上,唇邊有笑,眼神卻黯了,「那你是不是準備將我扭送法辦。」
「給我理由。」他將忿怒壓下,氣她的不識好歹,更氣自己為什麼總是對她讓步。
「當作是興趣吧。」她起了身,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現在不是她能抽身的時候,但,快了,只要她能盡速完成佟百梅交代的十件任務,償還她十年來的養育債,從此恩怨一筆勾銷,她可以過任何她想過的生活,不必再有所虧欠。
「你不可理喻。」他霍然站起,從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但他卻也無法就這麼將她交給徐振傑,任他們發落她。
「誰叫我是女人嘛。」這個世界只有小孩和女人這類人種才有不可理喻卻還理直氣壯的權利。無心和他繼續這個話題,打了個哈欠,她索性送客,「這麼晚了,你早點休息,我也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事要忙呢。」
她在向他宣告挑戰,當著他的面說她明天的壞勾當,他可以不去正視她以前的所作所為,卻不能讓她一錯再錯。
見到他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她,她來到他身旁,圈住了他的腰,頭倚在他胸前,用好嬌柔的口吻說:「我好累,想休息了,你抱我到床上去,好嗎?」
是真的倦了,她的頭有些疼,眼皮也重了。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抱起,她很輕盈,感覺像隻貓咪,「你很輕,太瘦了。」
「吃這行飯的本錢嘛。」她存心故意,專挑他不愛聽的話說。
「別再說了。」她蒼白的臉上有抹怪異的紅,他將她放在大床上,為她拉好了被,「早點睡吧。」
她乖巧的閉上眼,但一分鐘過後卻又睜開了。
「怎麼了?」
他撥開她掉落在臉上的髮絲。「看你睡,順便看牢你。」將她關在這,看她如何興風作浪去。
一點也不浪漫的男人,是打定主意要在這守她一天的。
她笑笑,心裡明白他其實是為她好的,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心暖烘烘的。
今晚的她累了,所有的事明天再說,就讓她貪圖這一夜的溫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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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裡傳來低悶似嗚咽的聲音,還有細細微微的掙扎輕呼聲。
葉南纋自睡夢中被這負傷似的聲音吵醒,他從大沙發上坐了起來,往聲響處尋去,聲音是從那張大床上發出來的。
他走了過去,月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映照在她純真姣好卻蹙緊著眉的容顏上,或許是月光柔和了她明亮的五官吧,這一刻的她看來是那麼柔弱、無辜,讓人只想疼愛、憐惜。
「怎麼了?」他來到床邊,握著她柔嫩的小手,試著喚醒夢囈不止的她時,卻意外的摸到滾燙的溫度。
她發燒了!一定是下午那場雨淋濕了她,而她沒有馬上換去濕衣眼的關係吧。他連忙到浴室拿條濕毛巾,想先為她解個熱,再請醫生來看看。
「不要啊。」淒厲的呼聲劃破黑暗的空氣,她的恐懼隨著聲響迅速的漫了一室,接著而起的是沉痛傷心的哭泣聲,聲聲無助的啜泣讓她少了平日的飛揚。
這一刻她只是個被惡夢團團圍困的孩子,等著有人將她自惡夢的牢籠釋放。
「別哭,我在這。」他抱住哭個不停的她,不知該如何消去她不知名的哀傷與恐慌,而她灼熱的體溫穿透過薄薄的睡衣傳遞給了他,他恨不得能代她受這些苦。
「不敢了,你別生氣,我下次真的不敢了。」她哀傷至極,啜泣聲斷斷續續,呼氣聲也斷斷續續。
她昏迷在令她恐懼的世界裡,裡頭是白霧霧的迷宮,她轉呀繞的想逃離那個鬼地方,卻怎麼也走不出來。害怕呀,只能哭泣以對。
他將無措的她擁入懷裡,藉著自己的胸懷傳達勇氣給她,她過去過的到底是怎麼樣的生活,為什麼平日活潑飛揚的她卻在暗夜裡無助哭泣?她在心裡究竟藏了多少秘密?他還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曉得她的心靈會是這麼脆弱。
她是個謎樣女子,她的生活、她的行為、她的過往,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待解的謎團。
飄飄不定的感覺在一陣溫暖中漸漸落實了,她不再喃喃夢囈,她該睜開眼皮的,這些年來她所受的教育及訓練都不容許她讓別人近身,可是現在她一點都不在乎身旁的人是誰,誰叫他有那麼溫暖的胸膛,誰叫他給的那份安定是她埋在內心已久的渴求,他讓她的慌亂消逝,所以先別管他是誰,這一刻讓她暫時休憩一下下吧。
她的掙扎停止,哭泣也漸漸低微,勻勻的呼吸聲宣告她又入睡了。
月光映在她梨花帶淚的臉上,方纔的掙扎又隱匿在她平靜的表情後,若不是她眼角猶有晶瑩的淚滴,他還會以為方纔她的無助都是一場夢,甚至是調皮的她又在耍弄他。
她還在發著燒,他想悄悄將她放下,打個電話讓醫生過來看看。
誰知她小手卻將他抱得緊緊的,嘴上還喃喃地道:「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這般低聲下氣的口吻讓他無法就此放下她,索性將她抱起,在等待醫生來臨時,他始終將她抱在懷裡,不捨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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蕼荁長且濃密的睫毛微微一顫再一顫,這一覺睡得好舒服,真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
終於不甘願的睜開眼,窗外專屬黃昏的紅霞讓她混沌的意識迅速攏聚起來。天啊!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是否錯失了行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