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可兒
「不會的,我對妳的愛與情蠱無關,是出自我的心,真心真意的感情。」易子差摟著她許諾。
「誰讓你揣測我的心的。」她薄面含嗔,有些不好意思,卻更因他的話而歡喜。
「兩心相許,我當然知道了,小東西,那妳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眸裡閃動著不懷好意的邪氣。
傅月靈俏皮的眨眨眼,「當然知道,你……想談四書五經嘛。」她揚著笑,一溜煙的先跑了。
易子差大笑,「我的寶兒,妳以為逃得過嗎?」他從容的跟上,順便想想等會要怎樣和他的寶貝談情說愛。
這一晚,在兩人相擁睡去後,傅月靈突被胸口隱約的騷動驚醒,她悄悄起身又吃了顆藥,以壓下不適。
偎回溫暖的胸膛,傅月靈輕抿著嘴,雖然他很用心安撫她,但她的心就是很不踏實,現在她總算明白那是源自於自己的身體,不是因為他,天生的痼疾是無法改變的,她有種感覺,自己和他不會如想像中的順利美滿,也許他們終將有緣無分,各有人生。
閉上眼,輕歎口氣,傅月靈擁緊摯愛的男人,決定好好把握兩人相守的時間,未來,看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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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廳裡,易子差高興見到風塵僕僕歸來的屬下。
「見過少主。」林上堯、白龍恭敬行禮。
「不必多禮,辛苦你們了。」
「幸不辱命,再多的辛苦都值得。」
「你們拿到解藥了?」
「回少主,我們雖然沒有拿到解藥,但是苗族巫師傳授瞭解蠱之法,仍可以除去蠱毒之害。」林上堯解釋。
「那該怎麼做?」易子差忙問,坐在身旁的傅月靈也很好奇。
「用過渡之法,將情慾蠱引到一個人身上。」林上堯回道。
「這是什麼辦法?」易子差皺起眉頭。
「啟稟少主,假使傅小姐和少主一樣內力深厚,或許可以將蠱蟲逼出體內,但是傅小姐不懂武,無法驅蠱,就只能由少主逼出蠱讓傅小姐服下,因為情慾蠱有著同存亡的特性,獨一無法存活,也會影響到宿主,不過情慾蠱若在同一人身體裡,對那人就沒有直接的危險了,只是傅小姐的血不得再讓別的男子飲到,否則將重蹈覆轍。」
「這麼麻煩,不如直接服解藥乾脆,少主,反正我們也知道人藏在哪,將人抓回來就有解藥了。」武煌提出建議。
「你知道那些苗人在哪裡了?」傅月靈看著易子差問道,他怎沒告訴她?
「探子跟蹤范離查到的,他們目前藏在黑樹林裡,但因擔心他們能藉我們體內的蠱作怪,所以沒有打草驚蛇。」
白龍開口,「少主,你的顧慮是對的,苗族巫師根據少主的畫像認出下蠱者叫都拉罕,他原是苗寨上一任的巫師,武功高強外更善於使用蠱術,他所養的蠱物能飛行百里取人性命,更懂得以蠱御蠱,他手上有只蠱王,甚至可以號令所有蠱物,所以逼急他不是明智之舉。
「都拉罕在這次巫師競賽裡輸了,失去巫師資格的他氣憤的帶著女兒與徒弟離開苗寨,臨行前曾撂下話,他一定會東山再起奪回巫師資格,寨里長老判斷,都拉罕可能與范離達成協議,他幫范離對付少主,而范離若得到盟主之位,則會幫都拉罕重登巫師寶座。」
「該死的,這樣不是拿不到解藥了。」墨虎氣憤道。
「那就依林大夫所說的方法做吧。」傅月靈作出決定。
易子差搖頭,「我不放心將那種東西留在妳身體裡。」
「既然情慾蠱留在我身體裡無礙,便不需要擔心,范離已經知道你功體沒事,說不定會和都拉罕再談條件,要都拉罕在擂台賽那天用蠱影響你,好讓范離贏得勝利,所以解蠱的事要趕快。」傅月靈提醒他。
「傅小姐說的極是,少主,不能再猶豫了。」文隆贊同。
易子差心裡憂慮,不過也沒有別的法子,「好吧。」
「邪物都愛在夜半活動,事不宜遲,就選定在今夜子時解蠱。」林上堯開口道。
「林大夫,白龍,你們先下去梳洗用膳,好好休息,要準備的東西就交給文隆、武煌幫忙。」易子差吩咐道。
「屬下遵命。」一行人魚貫離開。
當別廳裡剩下他們兩人時,傅月靈突然撲入易子差懷裡。
抱住略帶顫抖的嬌小身子,易子差有些驚訝,「小東西,妳在害怕?」
「我才不會那麼沒用,只是想到要吞下另一隻蠱,覺得噁心。」她把小臉埋入他頸項裡嘟囔。
易子差也很心疼,「我希望吞下蠱的人是我,待擂台賽的事解決後,我答應妳,我一定會抓住都拉罕,逼他為妳除去身體裡的蠱毒,要和妳共度一生的是我,不是那兩隻該死的蟲。」
這說法讓傅月靈笑了,整個人更加偎緊他,「我愛你。」
她這不在預期中的告白,讓易子差更加吃驚,「月靈?」
「我想到我好像沒有告訴你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她無保留的傾訴深情。
「為什麼忽然這麼說,妳怎麼了?」易子差仔細的審視著她,心裡滿是疑惑。
「你不喜歡我說愛你嗎?」傅月靈甜笑的看著他。
「我當然喜歡,但是妳有心事,到底是什麼事?不准瞞我。」他只能感覺到她心裡有事,卻無法準確明白是為什麼。
「不公平,為什麼你總能感應我的想法,我卻不太能摸清你在想什麼?」
「小東西,別故左右而言他,妳還沒回答我呢。」他不喜歡她的逃避。
「我是要你多感動些,更多愛我些,就算除去蠱毒會減少你對我的愛,這樣也能補回一些來啊。」她把手平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感受著掌下有力沉穩的心跳。
「傻瓜,我說過我對妳的愛不變就一絲都不會減少,妳幾時變得這麼多疑了,需要我發誓嗎?」他邊說邊舉起手。
傅月靈拉下他的手親了下,「不用發誓,我相信你。還有兩天就是擂台賽了,你明天起都會待在練功室裡,那現在就將時間全留給我,讓我好好抱著你,摟著你。」她在他懷中撒嬌。
易子差輕笑,愛憐地撫著她的頭,「就說妳是寶兒了,還是一副孩子性格,以後我們還有許多相處時間,絕對能讓妳抱我抱個夠。」
博月靈也笑了,把苦澀藏在心裡,半瞇起眼賴著他,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覺他懷抱的溫暖,也享受他的溺愛寵幸,在這一刻,她絕對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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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寬敞的密室裡,木床上,一隻細白手臂綁於床柱邊,纖腕上被劃出道傷口,正汩汩的流出鮮血,血液如一條艷紅的河流順勢而下,滴落於放在地上的碗裡,手臂的主人則不住的在床上痛苦翻動。」
「啊……」任憑皓齒咬白了唇,仍制止不了呻吟,傅月靈美麗的臉龐佈滿不正常的紅潮,額頭汗珠如雨下,全身肌膚滾燙,身子裡有股熾熱的火苗燒灼著她,胸口卻像被千斤巨石壓住,讓她呼吸困難,引動四肢百骸像被萬針穿刺般疼痛,虛弱的她受著兩種酷刑,叫她生不如死。
一旁文隆、武煌以及白龍、墨虎,甚至見多病痛的林上堯都別開眼,不忍看傅月靈受苦,而這苦她卻必須承受,因為這是解開蠱毒的必經過程。
痛苦是因為服下了噬情丹,藥力激起她體內欲蠱的躁動,再以此引動易子差身體裡的情蠱,加上她釋出鮮血的誘惑,會讓情蠱活動力更加旺盛,使得易子差可以尋出蠱蟲的蹤跡,以便將其逼出體外。
身為餌,本就是要嘗盡痛楚,只是傅月靈患有哮喘,蠱毒誘發胸口痙攣收縮,使她無法順暢呼吸,她正承受著如凌遲般的痛苦,但是為了不使易子差分心,她緊咬著唇不願叫出聲,這份傲氣,連男人都要自歎不如。
易子差盤坐在對面的石床上,眼睛蒙上黑布,這是傅月靈的意思,唯恐他看到她受苦而分心失敗,看不到四周情況,讓他更能專心驅蠱。
雖然目不能視,但易子差仍能聽到細微低喘的呻吟,他心疼不已,更是急著想將蠱蟲逼出以結束傅月靈的痛苦,可是情蠱藏於血脈深處,驅之極為費力,他已用上十成內力,速度仍是緩慢。
林上堯同樣焦急不已,傅月靈本就體弱,面對這麼大的痛楚,她支撐不了多久,拖得越久越危險,就怕超過她的極限會出意外,到時他要如何向少主交代呢?他一顆心懸在半空中,坐立難安,心裡直求神保佑。
「林大夫。」文隆輕喊,示意他看向傅月靈。
她已是面色灰白,星眸半合,氣息奄奄無力再掙動,那情形連不懂醫術的人都看得出她的情形有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