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夢蘿
「妳認為我不是認真的話,妳不妨試試看,但是妳要有相當的勇氣才行。」駱仕勳語氣平平,一副選擇在她自己,只要她不會後悔。
「我……你……」田淑媚被逼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六神無主的她一方面想證明自己愛他的決心,不畏懼他的任何刁難,但另一方面她又好怕自己看走了眼。
捫心自問:她真的瞭解這個男人嗎?
萬一他其實是個喪心病狂的變態殺人魔,她這一跟他賭,自己豈不是沒有明天?
「妳的決定是什麼?快說,我沒有時間跟妳耗。」駱仕勳不耐煩地挪身。
會肯站在這裡聽她告白,實乃她是爺爺多年老友的孫女,否則他連最基本的一眼都懶得看。
「你……好殘忍!仕勳,你連一絲希望都不願給我,你會後悔的。」田淑媚終於痛哭出聲,很是狼狽的踩著高跟鞋跑離現場。
「啊!」方若綺料不到這可憐的女人會突然衝出轉角,就這麼硬生生被她撞倒在地。
「對不起。」田淑媚匆匆留下這一句,人就奔出餐廳外頭。
好痛!揉著摔疼的屁股,方若綺正想從地上爬起來,一道龐大的陰影卻在這時從她身上籠罩而來。
方若綺直覺地抬起小臉看向來人,結果這一看她的視線再也移不開。
好、好帥的男人!
她現在總算瞭解適才那飛奔而去的女人,何以寧願遭受這男人無情的羞辱,也甘心向他告白了。
是女人都會情不自禁地受這種男人吸引吧?
但是她會是唯一的例外!方若綺在心裡慶幸道,因為她才剛滿十八歲,猶稱不上女人,這種梳著整齊的髮型,西裝筆挺的男人,在她眼裡差不多和歐吉桑是同等級的,就算再帥也一樣。
「小鬼,妳擋到我的路了。」駱仕勳斜睨著坐在地上傻傻地凝視他的小女孩,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下。
這小女孩一定不清楚她的姿勢讓她的裙下春色曝了光,女人果然是愚蠢的生物,連小女孩也不例外。
「我不是小鬼。」方若綺本能地反駁回去。
很顯然,不是只有她把對方當歐吉桑,這歐吉桑也不把她當女人看待。
「不是小鬼會坐在地上,任人欣賞妳的裙下春色嗎?」他調侃道。
「什麼?」
方若綺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臉僅在一瞬間便整個燒紅起來,兩隻手飛快地將裙子拉好,遮住她穿著粉色上頭還印有可愛小花的內褲。
她抬起頭,泛紅著一張粉粉嫩嫩的臉,對他痛斥道:「你這個色狼!」
駱仕勳擰眉又瞪眼,然後才從鼻腔中嗤笑一聲,動作優雅地繞過她往外走去。
「站住,你--」方若綺正想叫住他,怎麼可以讓他這樣就走人,他欠她一個道歉。
「若綺?妳不要緊吧?」關心若綺上洗手間耽擱太多時間的柯美惠,走過來就撞見這一幕。
「惠姐,我沒事,不過被人撞了下。」方若綺連忙收回忿怒的視線,拍拍裙子站起來。
「是剛和我擦身而過的男人?」柯美惠回頭望向餐廳的門口,就見那男人正好消失在門的後方。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方若綺點頭又搖頭,回答得很模糊。
她雖不是直接被那歐吉桑撞倒,但他也難推其咎,若不是他傷害那可憐的女人,那女人也不至於會傷心到衝出來撞倒她。
所以整件事說來說去,最大的罪魁禍首是那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她就是要把這筆帳記在他頭上。
「若綺,妳這是什麼回答?」柯美惠沒好氣地敲了方若綺額頭一記,笑看著她馬上撫著額頭大聲喊痛。
「好痛耶!惠姐每次都動手打人,我要告訴妳的親親老公,要他替我教訓妳。」方若綺故意鼓起腮幫子,威脅道。
柯美惠的老公是方若綺的乾哥哥,他們之間的緣份正是方若綺在旁促成的。
「他有這個膽子才怪!」柯美惠高昂起下巴,擺明是吃定自己的老公。
方若綺自然瞭解乾哥哥吳仁志有多疼愛他費盡心思才娶到的老婆,要想幹哥哥替她這個乾妹妹強出頭,恐怕是難了。
就算她是乾哥哥極寵愛的乾妹妹,碰上他老婆,她這乾妹妹也只能退至一旁涼快去。
於是方若綺故意自憐自艾地說:「早知道就不要介紹乾哥哥給妳,唉!是我失算。」
「生氣了?」柯美惠將臉湊到她面前,討好著她的小紅娘:「好,是我不對,我向妳賠罪。」
方若綺聞言噗笑出聲,很快地和柯美惠笑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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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仕勳才回到家中,便從小堂弟駱仕垣口中得知,他們偉大的爺爺離家出走,並留下一卷錄音帶,裡面的內容是:
「仕勳、仕喬、仕垣,你們這三個兔崽子給爺爺聽著,爺爺我這次是鐵了心,決定不再縱容你們的任性,所以這回你們若是再不給我一個交代,我是絕對不會露面,你們也不必前來找我,就算讓你們找到我,我也不會跟你們回來。你們好好想一想,是要我這個拉拔你們長大的爺爺,還是要堅持你們的理念,這一次都由著你們,我不會再勉強你們,給你們想要的自由,爺爺我消失便是。」
聲音至此已結束,圍著錄放音機而坐的駱氏三孫子,在聽完他們爺爺的留言後,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沒有人願意承擔這個把爺爺逼得離家出走的責任。
「嘖!來這一套,爺爺也太狡猾了。」最後還是駱仕喬悶不住話的嗤聲道。
「仕喬,你不許這樣說爺爺,爺爺現在都不知人在哪裡,爺爺很可憐,因為有我們這種孫子。」駱仕垣臉上淨寫滿擔憂,他年紀是三個孫子裡最小的一位,也和爺爺最親。
「仕垣,你說這是什麼話?有我們這種孫子有何不妥?我們在事業成就上,哪裡讓咱們的爺爺丟過臉?」駱仕喬張開手臂往後斜靠在舒適的椅背上。
「我們的事業是很有成就,但是感情生活卻令爺爺很擔心。」駱仕垣苦著臉,他也是教爺爺擔心的一份子。
「你還好意思這麼說,也不想想是誰見到女人就畏畏縮縮,連一步都不敢靠近的?」駱仕喬不以為然地反諷道。
「我,我才不是畏畏縮縮,我不過是不想靠近她們,我不是你駱仕喬,女人一個玩過一個,根本沒有真心對待她們。」駱仕垣馬上反駁。
「真心對待她們?笑話,你有聽過復仇者有心嗎?我是在玩弄她們那些愚蠢的女人!玩弄這兩個字,你明白吧?」駱仕喬蹺起二郎腿,可笑地回道。
「這樣不好,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能因為那兩個兇手就玩弄所有女人。」駱仕垣難以苟同這種作法,太偏激了。
「有什麼不好?至少我多少替我的家人出一口氣,總比你因為當年的事一直懼怕女人的實在。」她要玩遍所有女人,教她們後悔她們身為女人。
「我不是因為當年的事才懼怕女人,我只是--」駱仕垣一歎,懶得再向仕喬解釋他怕女人的原因。
「你怕女人,不敢接近女人是事實,你不必向我說明原因。」他也沒興趣知道。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我們該商量的是爺爺出走的事,少在我面前提起女人這兩個字。」駱仕勳慍怒地打斷兩人的一來一往。
「是啊!都忘了這裡有個比誰都歧視女人、恨女人的正主兒。老大,你說怎麼辦?」
「再給爺爺幾天的時天,也許他會自己回來。」駱仕勳不打算做盲目的找人行動。
「我也是這麼想,但不知爺爺究竟會ㄍㄧㄥ多久。」駱仕喬晃了晃右腳,響應道。
沒錯!爺爺一定會因為想念他們這幾個兔崽子,而自己跑回來,到最後還是必須妥協於他們的理念。
離家出走只是幾天限度而已,爺爺絕對捨不得離開他們這麼久,不信大夥兒走著瞧。
「老大,爺爺在留言中把意思說得很明白,我們不能不當一回事,萬一爺爺當真不回來……」
「仕垣,你很會杞人憂天耶!是男孩子就不要這麼婆婆媽媽,我看最讓爺爺擔心的人就是你。」駱仕喬就是看不慣仕垣優柔的個性。
明明是同一個爺爺拉拔到大,偏偏仕垣就跟個娘兒們一樣,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我知道我最教爺爺擔心,但是我會努力改進,我也希望你們能好好想一想爺爺留下的話,不要把爺爺的出走當成玩笑看待,這一點也不好笑。」駱仕垣握緊拳頭,忿忿地為爺爺仗言。
「你--」
「仕喬,仕垣說的沒有錯,你是該好好想想爺爺對你的期待,趁早結束你那些礙眼的女人也好。」駱仕勳和仕垣站在同一陣線上,女人還是少接近為妙。
「老大,你們--」駱仕喬瞪直了眼,然後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接下去說:「哈!我怎麼會忘了歧視女人和懼怕女人,本質其實很雷同,難怪你們會連成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