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尉禎
藍劍尹聳聳肩,說道:「好啊,你還有另一個選擇——藍氏企業的總裁。」
這下於藍劍文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試探地問道:「二哥,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我還在念大學呢,而且我還要念研究所,拿碩士、博士學位——」
「我沒開玩笑。」
「好吧,那我只好選擇……讓你繼續生我的氣。」藍劍文說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離開藍劍尹的書房。
他才沒笨得自願接下藍氏企業的擔子呢,而且他清楚地知道,三哥藍劍擎就是怕步上藍劍尹的後塵,才會選擇浪跡天涯。若是不如此,藍劍尹隨意派他去管理個分公司,就夠讓人一輩子難過了。
道義誠可貴,親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二哥,對不起啦……藍劍文在心裡尾悔著。「
突然,他心理閃過一個警訊!在謝奇、妾武、傅家等人組織的嚴密防護網下,身為總裁的藍劍尹是如何被槍擊受傷的?而且傷在後手,這對慣用左手的藍劍尹並未造成太大的傷害,於公事方面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這樣的意外是不是巧合了點?
清晨時分,正在好夢中的呂晴容被一聲刺耳的哮嘩聲吵醒,連睡在她身旁的雪球也被嚇醒,直對著噪音來源汪汪叫個不停。
原本執音賴床的呂晴容這時也忍不住了,猛地從床上跳起,睡眼惺忪地尋找破壞她睡眠的罪魁禍首;不過,所有的磕睡蟲在她看到那只幾乎被她遺忘的手提電腦時一哄而散。
她趕緊下床打開電腦,果然看到姜武發出的訊息——呂小姐:老闆轉告,晚上在瑪鴻飯店有場由銀星公司主辦的慈善酒會,老闆要你出席,有問題喝?
若能參加,請按下CTRLENTURN.呂晴容考慮了一下,確定晚上沒事,才依指示按下她的回答。
十秒鐘後,另一排訊息接著出現在螢幕上——五點半會有座車到你住處接你,若無問題,請按下CTRL.呂晴容又依指示按下CTRL,一眨眼間,原先的對話螢幕已變回原先的行事歷,上面記滿了藍劍尹這一個月的行程、會議備忘錄。她仔細研究了一會兒,愈看眉頭皺得愈緊。
密密麻麻的行事歷顯示了藍劍尹的忙碌情形,除了白天例行的會議及巡視行程之外,晚上更是三不五時有茶會、酒會、飯局等等,簡直是非人的生活;更別說他才受傷,這樣馬不停蹄地到處趕場,傷口怎麼能夠早日復原呢?
晚上見到他時,一定要好好說他一頓……她在心裡作下決定一個病人有義務好好調養自己的身體,否則就是醫療資源的損失,這是她擔任義工以來的最大信念,她向來是這麼告誡那些病童的。
下午五點半,下課後的呂晴容準時出現,那輛熟悉賓士六零零早巳等在那兒了,不過,今她失望的是,司機不是謝奇,也不是姜武,而是向來和她水火不容的傅豪。
「怎麼是你?」她沒有隱藏自己的失望,率直地問道。
「讓我過來接你,是老闆對我最大的處罰。」傅豪的嘴巴也不留情,但他還是很有風度地替呂晴容開了後門。
呂晴容皺眉打量了一下車子內部,說道:「只有你一個人嗎?」
「是啊,難道要老闆親自接你?」傅豪一臉的不以為然。據他所知,藍劍尹才不會「自甘墮落」地親自接送女伴呢。
「藍劍尹?那個大忙人,我才不敢想呢。」呂晴容並未坐進後座,而是自己開了駕駛副座的車門,俐落地坐了進去。這個舉動看得傅豪一頭霧水。「喂,你怎麼——」
「雖然你心不甘情不願,不過,我這是願意表現我的禮貌,把你當朋友,而不是把你當作司機。快點開車吧,遲到了你得負責。」呂晴容落落大方地說道。
最後一句話讓傅豪無異議地上車。
「對了,提醒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可以稱老闆為『總裁』或者是『老闆』,不管怎麼樣就是不能直呼他的名字,那樣非常沒大沒小;身為職員要懂得分寸。」傅家一板一眼地說道。
呂晴容容偷偷翻了個白眼,故意正經地回答:「是,傅秘書。」
沒多久後,傅豪載她到一家高級美容院——莎琳仕女中心。對於這家美容院,呂晴容一點也不陌生,因為她母親主柔是這兒的常客,因此,傅豪帶她走時去時,她還擔心會撞見她母親呢。
傅豪向其中一位服務人員交代完畢之後,兩個穿著制服、身材姣好的女孩子走向呂晴容,帶她進入另外一間裝署完善的包廂,請她躺在鋪有軟墊的躺椅上,開始幫她做起保養、整發等各式專業服務,起先,從來沒有這種經驗的呂晴容還覺得有些新奇,但沒多久,她就漸漸感到不耐煩了。她懷疑為什麼有那麼多女孩子願意花時間受人擺佈,臉上一團濕答答,黏糊湖的東西害得她不但不能開口,連要皺眉、抓癢都被服務人員制止,說是會長皺紋。後來,她索性大睡一覺,隨便她們怎麼對會她。
結果,她是被痛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右耳一陣刺痛;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左耳也感受到同樣的痛楚。她睜眼一看,才發現自己已從平躺變成了坐姿,原本如雲隨意披散的長髮被高高盤起,髮髻上裝飾的水藍色細緞帶增添了青春的俏麗。她的眼光下移,被鏡中化好的精緻面容嚇呆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疼痛的源頭竟是耳朵上兩隻閃爍著銀光的鑽石耳墜。
她伸手輕撫了一下右耳,尖叫出聲。
「你們幫我穿了耳洞!」
其中一位服務人員帶著招牌笑容回答:「是的,這副耳墜是傅先生交代一定要為您戴上的。」
「可是……可是我怕痛啊。」呂晴容委屈地說道。她們竟敢投經過她的同意,就在她身上打個洞……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道理她們不懂嗎?
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小姐……,小姐……,」她們看她一副難過的樣子,不禁跟著慌了。「您放心,不痛的,耳洞穿好了,耳墜也戴上去了,只要您不去動它,就不會痛的。如果您真的不想要耳洞,那麼將耳墜拿下,傷口就會自然癒合的。您千萬別掉眼淚,妝會花……」
呂睛容聞言,心想既然這是藍劍尹交代下來的事,她們只得照辦,不是她們的錯。她不想讓她們為難,只好忍住難過的心情。
「我沒事,這墜子……很好看,我很喜歡。」說著,她還故意露出笑容,好像自己真的很喜歡的樣子。
「是啊,這真的很合您呢;還有這髮型、彩妝,傅先生特地交代要端莊、典雅,還要有青春氣息,這無全是照他的意思……」兩個服務人員都是一副對自己的手藝很滿意的模樣。「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為您換上禮服了?」
目晴容點點頭,起身讓她們為她換上一襲銀色無肩長禮服,外搭一絲絲臂的白色披肩,連高跟鞋都為她準備好了。
著裝完畢,看著鏡中的自己,呂晴容承認自己這一生從未如此明艷動人。可是,她卻一直不太相信鏡子裡的人是她,倒像是個活生生的洋娃娃——一個有著憂鬱眼神的洋娃娃。
「好美啊!呂小姐,您看看!今晚您一定是宴會上的主角。」她們異口同聲地誇讚道。
「是你們的技術好。」她淡淡地說道。這是真心話,她打從心裡覺得能把一個人打扮得完全不像本人是件不容易的事,而她們做到了。
她們顯然覺得這是至高無上的誇獎,毫不掩飾地露出驕傲的笑容。
唉……人性。她在心裡歎道。
「對了,傅先生呢?」
「哦,他先走了。他交代過,八點會有人來接您,請您稍微等待一下。」
呂晴容低頭看了眼手錶——連手錶也不知何時被換成了銀鏈表帶的名牌手錶。距七點半隻剩下幾分鐘,她不敢相信自己在這兒已經待了兩個多小時。現在她能確定,做造型的確是全界最浪費時間的事。
「那麼,我到外面等好了。」悶了兩個小時,她這才發現自己多麼渴望外面新鮮的空氣。
「嗯,沒問題。」
她一走出包廂,其餘的服務人員便排成兩列,帶著讚歎、驚艷的神情歡送。雖然她始終微笑以對,其實好簡直是懷著恐怖的心情落荒而逃。
走到大街上,迎著仲春微涼的晚風,她才重拾起平常歡欣的心情,連被紮了兩個洞的耳朵,她都覺得不那麼嚴重了。「莎琳仕女中心」坐落於東區最繁華的地段上,因此門外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少。所有行人都一致對她行注目禮,但她絲毫沒有發現,猶自站在人行道上等待著。
「小容,你一個人嗎?」藍劍尹趁她發呆時走到她身旁低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