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風向韓
「有時候，這真是個差勁的工作。」她下了個結論，眼眶裡似乎還有淚水在打轉著。
浩二並未開口，只是著迷地注視著眼前的女子，一瞬間被她眉間的堅毅和善良所打動。
從未料到，她在牙尖嘴利下，隱藏的是這麼一顆柔軟的心。他滿意地發現這項事實，心動的種子在心裡悄悄地發了芽。
「這是個困難和充滿挑戰的工作，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生命的深度可以自己開拓，但長度卻非我們能夠掌握。」
他平穩的語調奇異地安撫小梓紛擾的思緒！
「謝謝！」她漾開微笑，凝望浩二的雙眼，這一刻她覺得莫名的悸動在心底攀升。
浩二挑起眉頭，保持他優雅的笑容，「我還算是個不錯的聽眾吧！」他逗著小梓。
「00分！」她同他開玩笑，剛才的酒精讓她整個心情都處於鬆懈狀態，甚至於有些飄飄然。
被酒精染紅的雙頰煞是迷人。他著迷地欣賞著，好想掐她紅嫩的臉頰一把。
浩二招來侍者付完賬後，突然問小梓：「明天不用值班吧？」
「什麼？」小梓一時會意不過來，「上班啊！明天我休假。」
「明早我們去打高爾夫球如何？」兩人坐進車子之前，浩二向小梓眨眼。
「打夫球？」她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看他，「我一直認為那是屬於我老爸那個年齡層的運動。」
「不然小姐的意思是……」浩二故作恭敬地詢問她的意見。
「既然要動了，就來點劇烈的如何？網球不錯啊！」她偏著頭提議，以前和若霏住一起時，這是她倆共同的興趣。
「有何不可？」浩二感興趣地準備一展身手，「我們不如玩更刺激點，輸家得幫贏的人做件事。如何？」他撒網鋪路。
「一言為定！」小梓幾乎無法抗拒這提議，更想擊碎他那一臉信心飛揚的自負模樣。
「明天七點鐘，我在這等你。」浩二車轉進巷子停在小梓家樓下。
「明天見。」她關上車門，踩著輕快的腳步上樓。
浩二目送她纖美的身影，笑痕不斷在臉上擴大、再擴大……
砰！球高速地撞擊在地面發出的巨響，在室內迴盪。兩條身影各據一方不停的快速奔跑移動，誰也不讓對方有一絲機會。
浩二拉開身體成漂亮的弓形，一記強悍的Ace發球，結束了快兩個小時的激戰。
「呼！」小梓拿起一旁的水猛灌，汗珠佈滿在臉上，濕透她身上的衣服。
「雖然我輸了，不過好久沒打這麼過癮的球了。」她收起球拍，拿起毛巾擦乾汗水。
「不容易啊！女孩子像你這樣的打法不多見。」他必須承認她的球技的確不賴，逼迫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女孩子？」小梓聽到他的話不由得雛起眉頭，「女性或許在體力上先天是弱勢，但也不必樣樣都和性別扯上關係吧！」她雖然不是什麼女性主義者，但就是聽不慣那些傳統的論調。
「或許改天我們可以就這個問題，好好地辯論一番。」浩二感興趣地道，即使跟她吵架都不會讓他覺得乏味。
她真是隨時隨地都讓他充滿驚奇感，越來越吸引他了。
小梓揮了揮手道：「算了啦！我也不想說服你什麼。不過你確實打了場漂亮的球，好啦！既然我輸了，就得遵守約定甘心受罰，說出你想要我做什麼事吧。」
浩二雙眼霎時綻露出邪氣的光影，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做什麼……這我一時還想不起來，就讓你先欠著如何？」
「不怕我到時耍賴、不承認？」小梓偏頭一問。
「這樣啊……」浩二摸摸下巴故作思索狀，「我想以籐堂小姐這樣身份的人，是不可能說話不算話的吧！是嗎？」他又反問她。
而小梓只是笑了笑，心裡想著，才不上當呢！到時候她就算賴皮，他又能怎樣？
第四章
「副總裁，籐堂社長的秘書剛才來電取消今天下午的會面，籐堂社長的老毛病又發作，目前已住進了醫院。」精明的助理一絲不苟地向浩二報告今天的行程。
「還有，席克思先生預計明晚抵達東京，後天中午和你一同進餐，一切的接機和住宿事宜都安排好了。」報告完畢的助理立於一旁，等著上司進一步的指示。
「我知道了，幫我安排個時間去探望籐堂社長，就這樣。」浩二抬頭一邊轉著手上的筆，一面下命令。
「是！」助理轉身出去，輕輕地把門帶上。
浩二從皮椅站起來，緩緩踱步到窗邊俯視川流不息的車潮。
「籐堂社長病倒了……那小梓……」他腦筋快速地運轉。
突然，這些日子來兩人相處愉快的樣子浮現眼前，閒聊之下才曉得他們之間有許多共同的興趣，偶爾因為某個話題產生相左的意見，彼此試圖說服對方的意圖，讓他覺得有趣，徹底打破了他過去和女人的相處模式和印象。
這一切輕鬆自在得讓他略為驚訝和期待，而這樣的情況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看來那小妮子注定要栽在我手上了。」他不禁喃喃自語，臉上還兀自微笑著。
十八樓，一間未掛名牌的頭等病房內，起了陣小小的爭執。
「就跟你說還要觀察幾天！你好好躺著，這麼急著出院做什麼？」
浩二手提著禮盒，站在病房門口，一陣熟悉的聲音透過門板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朵。
叩！叩！他舉起手，心裡已猜出誰在裡頭。
「請進！」小梓略顯急躁地回答。
浩二一進門，便瞧見籐堂社長雙手交叉於胸前坐在床上，而小梓則兩手插在口袋裡，一臉不耐地瞪著父親。
「是你啊！」籐堂社長看見來人是他，總算露出了笑容。
浩二將手中的禮物放下，拉過一張椅子，「為什麼急著出院？你應該多休息幾天才是啊！」
「對嘛！你聽到沒？」小梓忙不迭地應聲，「都已經昏倒了，還這麼愛逞強。」
「好了！別再提這個了，我又不是走不動了，整天躺著做什麼！世侄，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避免再起口舌之爭，籐堂社長乾脆換個話題。
「昨天你的秘書……」浩二和籐堂社長兩人高興地聊了起來。
嗶……尖銳的呼叫器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小梓從口袋裡拿起來一看，「我得先走了，下面在call我，你乖乖地別想提早出院啊。」小梓一番威脅之後才開門離去。
「籐堂伯伯，你等我一下。」浩二向籐堂社長說聲對不起，轉身追著小梓來到了樓梯間。
「小梓，等一下！晚上我來接你如何？」他綻放惑人的微笑，等著她點頭。
「晚上？」小梓遲疑了一下，「可是我跟別人約好了。」她是很想答應，但是……
「明天怎麼樣？」她提議。
「嗯！就這麼說定了。」雖然表情依舊迷人，但浩二卻有種莫名的不是滋味在心裡竄著，忍不住猜測小梓是要去赴誰的約。
有一天，我要你凡事以我為前提。他握緊手在心裡吶喊。
「Bye！」小梓揮下手，快步地奔跑下樓。
看著她的背影，浩二眼神流露無比的決心，再一次確定他的計劃。
男子摘下臉上的墨鏡，神采奕奕地走進位於宇川飯店頂樓的意氏餐廳，往下一眺望，東京灣的美闊盡人眼裡。一身米色的休閒服襯托出他一身古銅色肌膚，微揚的嘴角及一身的慵懶氣息，讓同室的客人以為自己真的置身在地中海畔。
男子對這樣的注視早已習慣，絲毫不受影響地往他的目標走去。
「好久不見！」小梓仰起頭來對上他的視線。
男子執起小梓的手，給了她一個甜膩的吻，「而你遠比我印象中的更加美麗。」
「哈！」小梓被他深情的樣子逗得忍不住笑了出來。
「閣下也一如往昔的英俊呢！」她忍不住調侃他一下，不無挖苦之意。
「我們法國男子可是真正的紳士，即使是尖酸的讚美也要謙卑地接受。」凱爾·席克思帥氣地坐下。
「好了，我知道你們還有罵人不帶髒字的幽默感。」小梓故意搖頭，「我都還沒問你怎麼會突然來日本呢！」小梓想起兩天前接到他電話時的驚訝。
「強烈的思念使我不顧一切的飛奔過來找你啊！」凱爾帶笑的盯住她。
「喔，Please！」小梓兩眼往上一翻，「我是說真的啦。」
「我來和你『未婚夫』宇川先生討論一些合作細節！」凱爾頓了一下，「而剛才我所說的，也是我這回日本行的目的之一。」他捉住小梓的目光，不許她逃避。
「你要我如何回應呢？」小梓無奈地看著他，「和你相處的確非常愉快，但我認為我們甚至稱不上真正的認識。」
「現在開始也不嫌遲啊！」凱爾極有自信的微笑，瀟灑的模樣讓人印象深刻。
小梓被他逗得整晚笑容沒停過，「你真是有趣，凱爾。」
「所以我是有機會的𣶹？」凱爾故作嚴肅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