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棠凌
邢昊突然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雙肩，將她壓在身後的門板上，俊秀臉龐逼近地問著她：「那你願意當小優的媽媽嗎？」
「什麼？」楊捷妮瞪著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而他趁著她傻住的同時，吻上了她的櫻唇，也吻住了她的驚愕。
「嗚—」
楊捷妮一雙眼瞪得老大，感到薰人的酒味竄進呼吸裡，邢昊的手則往下撫過她嬌小動人的曲線，一觸及她敏感的腰際，她嚇得猛烈推開他。
「住手！呼……」
隔離開的兩人各自喘著氣，楊捷妮更是嚇到險些站不住腳，那種感覺說起來真是罪惡，就像是被自己所心儀的偶像明星結狂吻似的，又害怕又欲罷不能。
被推至一旁的邢昊，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聽在楊捷妮耳中，總覺得有嘲諷的意味，讓她感到相當不自在。
而當他迷濛的雙眼望向她時，她幾乎要暫時停止呼吸。
邢昊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拍拍衣袖，走近她的身邊，湊到她耳畔說：「你是第一個懂得拒絕我的女人……」
「什麼？」楊捷妮還在震驚之中，久久未能平息，所以壓根兒沒聽清楚他到底在自己耳邊說了什麼悄悄話。
「晚安。」
他略過楊捷妮進入房間裡，留她一人在他的門口乖乖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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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史努比鬧鐘的短針已經指向四，床上的人兒卻依然無法安然休息。
終於，頂著一頭雜草的楊捷妮驀然爬起，蒼白的臉上掛著兩圈大黑輪，活像是從西川偷渡過來的某種稀有動物。
「怎麼辦？我睡不著啊……」
她只要一閉上眼，邢昊和她的接吻畫面就會跳出，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的心臟又會跳到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印證著不久前所發生的事是真的，而非一場夢。
「唉啊——怎麼辦？那是我留守多年，準備給我未來老公的初吻耶，現在被破功了啦——」
楊捷妮用棉被蓋住自己，後悔為什麼自己要那麼堅持，一定要選在今天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如果她選擇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他還敢對她這樣放肆嗎？
不對！她也不能在大家面前罵他啊！他的的面子和威嚴要往哪放啊？說不定剛說完她就被他的手下解決掉啦！
難道剛才那算是他最輕的懲罰？那她該感謝他的不殺之恩囉？
「不是的！」她狂搖頭否認，哪有人是用這種懲罰法？
事實上，她最怕的是成為她的眾女人之一吧？要是她最後淪落到和那些找上門的女人一樣，一天到晚找情人兼扁新情敵，那她不瘋掉才怪！她不想她的愛情是這樣的。
「啊——不對啊！我到底在想什麼？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我只是個保姆耶—我快瘋了啦！」
像她這種愛情走單細胞路線的傢伙，實在是玩不起如此複雜的戀愛遊戲。
她試著用理智去克制自、己的胡思亂想，直到天色漸露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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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你的眼睛紅紅的耶！好像兔子喔！」
邢優昨晚老早就爬上床休息，所以今天便精神滿滿地起了個大早，一臉滿足地咀嚼著煎得香脆的奶油小熱狗，卻見楊捷妮一臉沒睡飽的模樣。
「是嗎？像兔子……」還不是你那沒良心的爸爸害的，讓她睜眼到天明。
「對了，楊小姐，方纔我去叫先生起床，但是先生還在休息，所以他吩咐今天只要帶你和小少爺一起出門就好了，不用等他。」司機走近餐桌向她報告著從邢昊那帶來的消息。
「好，我知道了……」楊捷妮暗吁了一口氣，還好他沒要和她一起出門，要不然她待會就當定紅蘋果了。
「媽咪，你都沒有吃耶！肚子不會餓嗎？」
「呵……等一下，小優，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下，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媽咪。啊？我已經跟你說過啦！生下你的人，才能讓你叫媽咪啊！要不就是你爸爸再娶進門的老婆才是你媽媽，我都不是耶！」
一聽到這個令她敏感萬分的詞彙，ˍ她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不然她肯定會精神錯亂。
「你沒有生下我？」邢優馬上斬斷她的話回問道。
「對。」這她可是百分之百確定。
「那你嫁給我爸爸吧！」
「噗！」剛人喉的薰衣草奶茶起碼吐了一半，楊捷妮猛拍著胸口，差點成為被飲料噎死的笨蛋。
這傢伙怎麼跟他老爸一個樣？
「不要胡說！好了，我們要去學校了，走吧。」楊捷妮趕緊轉移話題，起身拉著已經吃得差不多的邢優步出餐廳，走出了大門。
當車子駛出邢家的花卉大道，位於二樓的邢昊身著長袍睡衣，拉開了落地窗簾、望向駛遠的車輛。
「楊捷妮，你的建議不錯，我倒是很想採納。」
邢昊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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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笑聲傳遍整個園所，四處充滿著歡樂的氣氛，而在戶外正在看顧孩子們玩耍的楊捷妮，卻不斷地在和周公下棋。
倚著柱子，她努力忍著不要打磕睡。她已經撐了快一天了，她現在唯一的夢想，就是躺在一張又大又軟的床上呼呼大睡，偏偏天不從人願，她還是得乖乖上班，直到五點打卡的那一刻，她都得撐著。
「楊老師！有家長找您。」從辦公室走出來一位老師，對在戶外遊戲場站崗的楊捷妮呼喚著。
「喔，我馬上來。」她趕緊用雙手猛拍自己的臉頰，要有己清醒一點。
她立刻走到家長會客室去，裡頭的人卻讓她吃了一驚。
「邢、邢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才剛慶幸早上沒碰頭而已，沒想到他竟然自己找上門。
「我今天並沒有任何的行程，所以我今天打算要帶優去他想去的地方玩，順便談一談，你之前所說的小優的問題。」
邢昊一派悠閒地坐在椅子上，今天他的穿著不同以往的西裝領帶，而是休閒風的高領針織毛衣，搭著駱駝色皮領外套，看來瀟灑又迷人。
「小優的問題？」
她思索了一會兒，想到了之前她曾在他面前說出小優在學校的情況。
「坐吧，我有些事必須和你談談。」他比了個請坐的手勢，拉開在他斜對面的椅子，示意要她入座。
「好……」ˍ
待她坐定之後，邢昊便開始娓娓道來：「我很明白，自己的確是個很失敗的父親，對於孩子幾乎是漠不關心，但事實上是，我並不知道該如何做一個好的父親。」
「很簡單的，你只要回想你的過去，你的父母是如何疼愛你、如何照顧你的就好啦！」楊捷妮迫不及待地說出口。
聽了楊捷妮的回答，邢昊冷笑了一下。
「寵愛我？照顧我？呵……這在我的人生中，是從未經歷過的，我從小就很少見到我父親，我的母親則是整天只顧著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也從未理會過我，我必須學著自己做事，自己吃飯，而不要吵到我那所謂的父母，免得招來一頓毒打。難道，我也要這樣對待優嗎？」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說，要給他像是電視上演的那些很溫馨的家庭啊！很抱歉，我讓你想起了不太愉快的事……聽到這樣的童年，楊捷妮不免心疼起這樣的他。
「沒關係，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可以幫助我嗎？」
「幫你？」
「在這段期間，你能先假裝是優的母親來照顧他嗎？」
「啊？這……」楊捷妮睜大水亮眼眸，雖然說小優老是媽咪、媽咪的叫她，但是她到底只是個保姆，和「假裝成媽媽」還是不同。
現在被這樣子正式地拜託，她不免有些猶豫。
「優的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說起來，他算是被傭人給帶大的，所以他也沒真正見過他母親，我想如果他能有一個能叫母親的人，他的心裡也會比較安心吧！」
「這樣啊……」楊捷妮眨動雙眼認真思考著。
他說的沒錯！如果有一個情感上的歸屬，對小優在身心發展上會有很大的幫助。
可是她為什麼有種不安的感覺呢？
「還是你不想答應？也對……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很大的累贅和負擔。雖然優只喜歡你，別人都不要。但畢竟，優的人生和你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邢昊表情漸轉黯淡，心裡卻壞心眼地希望她會跳下這個他所設下的陷阱。他知道這女人有過人的同情心，這招用在她的身上絕對適合！
楊捷妮猶豫地低下頭，又慌張地偷看著邢昊憂鬱的神情。
怎麼辦？她也不是不能做，只不過她又想到昨夜那魅惑人心的他，要是真的當了小優的媽，那麼不就要配合他一起演出嗎？
「如果你很為難，就不要勉強好了……」